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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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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俩人一唱一和,讲得眉飞色舞,但是顾钰慈对此印象全无,只能茫然地眨巴眼睛。

    “不是我们嘴碎,祁将军对你是真的不赖哟。你不相信的话,现在装着不舒服,我们去隔壁喊他,测他一测。”

    “好了好了,我们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保存体力才是最重要的,别在这细枝末节上花精力。”顾沅一手扯着一个,叫她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快些躺下睡觉。

    她的岁数在她们之中是最小的,这会儿倒像领头的大姐,吆五喝六。柳儿和念儿常常不知不觉地执行完她的命令,才反应过来,怎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指使了。

    房间地方小,两人挤一张床,她俩躺下后叽叽咕咕半天,最后只能承认,有的人天生就擅长引领别人,小时候是孩子王,长大了也自带说一不二的气势。

    顾钰慈朦胧听到她们的嘀咕声,对沅沅耳语道:“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们,你之前不跟任何人打交道,只黏着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ai?”

    “你尽管去说,看她们信不信你。”顾沅把她四个被角都捏严实,将她包裹得像个蚕宝宝,“快睡,明天又是天不亮就得出发。”

    对于一个伤病未曾痊愈的人而言,五更天起床有点不现实。顾沅等人就着烛光穿好衣服收拾停当了,顾钰慈还在酣睡。柳儿尝试叫醒她,并且扶着她起身,好不容易坐在床沿了,突然整个人失去重心,直接朝前栽过去。

    顾沅赶快又把她放平在床上,喊念儿把糖块在水里化开,等下给她喝一碗。出了京城,就谈不上生活质量了,糖盐油都是奢侈品,这些糖块还是她们临走前自己带的。

    顾钰慈被强行叫醒,头痛得厉害,胃也有一种被拧在一起的感觉。糖水灌进嘴里也不顶事,恶心劲儿一上来,全吐了。

    她浑浑噩噩之际,听到耳边很多杂乱的说话声,有男有女。一只粗糙的手轻轻落在她额头上,停顿片刻后拿开了。她有点不满意,咕咕哝哝了几声。这种温热的磨砂质感她是很喜欢的,巴望着这只手多停一会儿。

    祁越早就穿戴整齐,随行的小兵也下去把准备工作做完了,只等女眷下楼便能立刻启程。迟迟不见她们踪影,他不大放心,过来瞧一眼。

    他最担心的是顾钰慈发烧,越往北边走,环境气候越恶劣,一路上也甚少经过药铺和医馆。要是起烧了,除了拿凉帕冷敷,还真没别的好办法。

    好在她额头温度还正常,祁越只当她是体力不支,准备把她抱下楼。

    谁知道手刚从她额头上离开,她就不乐意了,哼哼唧唧的,胳膊在半空乱挥。他一只手被她搂过去,手掌心被她强按在枕头边,然后看着她把一侧脸蛋贴过去蹭了蹭。

    祁越呆愣了一会儿,转头看着她们:“她晚上也这样蹭你们?”

    “这倒没有,但有时候睡着睡着会挠自己,可能是天气太燥了,皮痒了。”

    顾沅这语气在祁越听来跟形容猫儿一样,哪有女儿敬爱母亲的样子。他瞪她:“怎么这样说你娘,你这当闺女的贴心点,多照顾她,知道不?”

    顾沅被他呛了,不服气,在她心里她们怎么相处,还轮不着祁越这个外人来指指点点。不过念及他一直对她们不错,处处保护照拂,她姑且忍了,没真的跟他吵。

    祁越耐着性子让顾钰慈蹭了几分钟,不好再让底下的侍卫和士兵久等。他解下羊皮披风,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好给她系带子和搭扣。披风够大,足以把她身上裹得密不透风,防寒效果顶得上毛毯。

    顾钰慈被暖意包裹,困意更甚,脸蛋往他胸口一埋,嘴里发出舒坦的呢喃声。祁越忍俊不禁,很配合地拿手轻轻拍她,等把她放上马车,她已经又睡死过去。

    “披风就让她一直裹着,中午太阳大了再考虑解开,免得着凉了。等她醒了,记得给她喝点糖水,在那个小一点的水袋里。”

    顾沅被他吵得头都大了:“你怎么这么能啰嗦,我都照顾几天了,哪天出了岔子?实在不放心,要不我和你换换,我骑你的马,你上马车来抱着我娘!反正你巴不得嘛!”

    祁越眉毛那块的肌肉狠狠一跳,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气焰也弱下去了:“小兔崽子又在胡咧咧,一天天的不知道脑子里想了啥不干不净的东西。”

    顾沅即刻抓住他话柄:“我也没说我在想什么,你就说不干净,那说明你自己脑子里全都是脏东西,才这样以己度人。”

    祁越给她臊得老脸一红,幸好皮肤黑,看着不明显。他把马车门关上,顾沅隐隐听见他念叨:“不和你这种毛孩子一般见识……”

    早晨这段路相对平坦,顾钰慈又睡了一个时辰才醒。顾沅撕了一点干馍馍,让她就着水吃了,放好水壶,转头就看到她捏着披风一角发呆。

    “你要是喜欢,干脆就留在身边当被子,不还给祁越了。休息的时候我去跟他说。这件披风料子好,保暖一绝。”

    “这多不好意思。”顾钰慈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顾沅嘁了一声:“你早上赖着起不来,要他抱下来,还蹭他,拿他当痒痒挠儿可是理所当然得很。我们大家都看着呢。现在才不好意思已经晚了,我劝你破罐破摔。”

    顾钰慈进宫一趟,沾染了一身的不良习气,说话做事变得弯弯绕绕。她宁可叫顾沅把披风送还,如果祁越推拒了,再拿过来,她才能笑纳。

    顾沅才不惯她这臭毛病:“我不介意跑腿呀,但你明早就能起得来了吗?你起不来,他就得抱你下楼给你裹披风,你今天还给他,又有什么意义?哦我明白了,你就是享受他亲自给你裹是吧?我等下就去告诉他——”

    “不还了,我不还了,你不带这样欺负我的,我是你娘……”顾钰慈屈从于她的淫威,将披风拉起来遮住嘴巴,弱小无助,瑟瑟发抖。

    在路上奔波个把月,终于抵达凉州,但距离祁越真正要扎根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凉州数年前被战事波及,不如早年那般繁华,但底子还略有一些,路边饭馆店铺林立,人流如织。

    顾钰慈恍然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京城了。她吃够了干馍馍,看到路边卖羊肉汤的小摊,不自觉咽口水。

    可惜她现在不是原主那样的大小姐,可以随便出来闲逛。作为一个没有正经身份的人,哪怕眼下没有人会来查她,她依然不愿走进人群里,总感觉自己是异类,被盯得久了,自己身上这层人皮会裂开,裂缝里不知道会钻出些什么东西。

    好在凉州算是西北的大城,今天的落脚处待遇空前的好,饭菜里就有羊汤和羊排,不必单独出去采购。祁越在凉州还有故交,也是之前一块儿打过仗的兄弟,听闻他要来,老早就预备设宴接待,因此晚上的饭菜是他手下人送到她们屋里去的。

    送饭的侍卫平日做事可算尽职尽责,能看得出对祁越是很信服的。但每每单独与她们这些姑娘相处,脸就拉得老长,好像她们欠了他几个大子儿似的。

    一开始顾钰慈还以为他是为了避嫌,毕竟他要是表现得太热情,容易被疑心是不是有非分之想。但今天她从他手中接过食盒,靠近了看,他眼里对她是明明白白的嫌恶,关门声也比以往重。

    她有点莫名其妙,吃饱喝足后去问顾沅。顾沅虽有读心术,但懒得用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而且也确实没怎么跟他对视过,只道他不害人就是了,喜欢还是讨厌都不重要。

    羊汤暖胃,顾钰慈喝完一大碗,胃里的烧灼感消失了。她今晚破天荒不那么急着睡,将窗子打开一个小缝,欣赏楼下的夜景。

    按理这个时间也该宵禁了,但他们今日的下榻之地不远处就是花楼,这儿又离凉州驻军军营不远,因此唯独花楼所在的这条街亮着暗红和橙黄的光,映出一个暧昧旖旎的温柔乡。

    战事结束,凉州驻军的纪律逐渐地不那么严明,只要不乱了场面,晚上出来寻欢作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在花楼碰上同侪,彼此心照不宣地微笑致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条街上也由此衍生出了其他铺面。大老爷们儿大战一场,肚子饿了,下楼便是馆子,一直开到早上,日头起来了才打烊。姑娘们生活所需,在此亦有着落,成衣铺、首饰店、胭脂店,应有尽有。

    顾钰慈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们,突然间很想念怀宁公主。要是她在,凉州非得再开一个南风馆,供她夜夜笙歌。

    细数下来,她帮她甚多。秦嬷嬷想来是她换的人,后面又帮着杜小川放水,万一败露了,所遭遇的惩罚恐怕不可估量。

    她甚至没有机会在逃走前再见她一面,表达谢意也成了奢望。

    怀宁公主现在很难有这样自由自在的好日子了,顾钰慈但愿她平安。等祁越在西北养精蓄锐,时机成熟了杀回去,那时她再重重酬谢这位老友。

    不过,祁越真要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杀她亲爹。虽然怀宁公主对这位亲爹时有诟病,看来感情并不多么深切,可若真的走到那一天,她俩怕也很难再像以往那么毫无嫌隙地相处。

    顾钰慈已经开始为没影儿的事情发愁了,想了好几个弥合友谊的方案,都觉得不好使。顾沅这时凑过来,想拉她回来:“别老呆在窗子边,西北晚上风大,你脸上还有点脱皮,吹久了脸痛头也痛。”

    说话间,顾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楼下,而后狠狠扯了扯顾钰慈的袖子:“你看,那是谁?”

    顾钰慈眯着眼睛,在花楼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若她们没眼花,那人正是祁越。他站在花楼大门前,似乎正在向热情的鸨姐儿问询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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