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沉默圣器·其二
天狱地下共有三层，占地远超地上的圣殿，里面关押的邪灵数不胜数，因此每一层的大厅之内都有一处光髓监控。
守狱人每经过一层，都会花一点时间看看这里是否出了问题，好在刚刚的异变并没有影响到其它邪灵。
在刚刚的骚乱之后，整个天狱重回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威压仍然十分明显弥漫四周。
“现在再向下，就是关押祂的场所了，做好准备。”
“放心吧，我早有准备。”
两人走过地下三层的大厅长廊，这里的周围墙壁上满是闪烁着光芒的法阵。
“这里的法阵都是做什么的？它们应该很容易被破坏吧。”
守狱人回答∶“这里的阵法专司两个功能——精神体压制，以及空间重置。”
空间重置？
听到这个词，叶灵音觉得着实难以置信。
看到她的表情，守狱人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不用惊讶，天帝寰宇是空间敕力的最强者，在限定条件下当然可以做到这种事。
“这万年间，祂已经暴动了许多回，只是我和圣器可没法对抗，所以只能利用这些的法阵。”
叶灵音暗自点头。
确实如此，如果祂真的如我所想的存在，就算是守狱人和圣器再多三倍也是没法抗衡。
两人各有所想，很快到达了尽头的结界前。
“好了，到地方了，我们进去吧。”
越过结界，一种恶心的氛围立刻充斥叶灵音的心头，她几乎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在她的脑海中，沉重的声音无法抵挡，一个名字如同精神污染一般出现在她的意识中。
“起源……熔渣！”
深坑之下，体型巨大的生物扭动着自己那千百条异样的触须，散布着肉眼可见的黑色颗粒，亮白色的背景底色被它们污染腐蚀，而后又被某种柔和的力量抚平，双方就这样不断互相抗衡。
奇怪的是，对于两人的到来，祂毫无反应。
“起源熔渣，这就是祂的称谓吗？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她自言自语，“一旦被祂挣脱，那么绝不可能有人能够应对……”
守狱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叶灵音，听你所说，你过去曾经见过类似的存在吧。”
“哦？你一定是搞错了，这东西我怎么会见过呢？”
尽管她说得很自然，但守狱人却拆穿了她∶“有个事没和你说，这里关押的是祂的精神体，只有在听到祂的名字，亦或者真的见过祂的本体，你才有可能真的看到祂，既然我之前刻意没有提起，那就只有可能是你自己见到过了！”
嘁……这个人根本不像外表那样胸大无脑一身肌肉，又被她阴了！
“行吧，我确实见过，对于这一点，你想说什么？”
守狱人饶有深意地说∶“既然如此，那么我建议你不要在任何场合提起你见到过的那些东西，里面很可能藏着极其致命的要素。”
“不用你提醒，亲身经历过那些事的我，自然了解其中的问题所在。”
另一边，一楼深处房间之中，李神洛逐渐醒了过来。
……嗯？有人在戳我的脸吗？
这里的环境莫名有一种特别的舒适感，以至于他的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起来，好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感到寒冷，原本身上被贯穿的伤也没有了。
“额……”他逐渐起身，“这是到哪里了？我居然完好无损的吗？”
一睁眼他就发现一个非常白嫩可爱，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默默注视着他，很艰难地抱着邪灵原典没放手，显然是一直在研究它。
他的发尖抖了一抖，乌黑深邃的大眼睛看了看手中打不开的书，随手把它放开了。
“你们刚刚和我的助手打了一架，是我帮你恢复的……所以看看你的东西很合情合理。”
李神洛动了动身体，果然没有任何不适，看来这治疗的效果非常好。
“确实要谢谢你了，不过你不用解释的，我又没说不准。”
“这不是怕你误会嘛，毕竟你是祂的爪牙，万一我被你袭击了可就不好。”
虽然他说的话感觉挺怂的，并且举手投足之间都像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但是李神洛背后却感到有冷汗冒出。
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恐怖敕力波动啊！只要他一动，那种无处不在近乎实质的敕力就会来回搅动扩散，李神洛确信，只要惹他不高兴了，周围空间中的一切都将成为敌人！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不要只盯着我看，陪我说说话嘛？你们的战斗我看到了，虽然你是爪牙，但是我不觉得你是坏人，所以能和我说一说这本书是什么吗？”
李神洛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你难道是……圣器？”
“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有些骄傲地承认，“我是被列为‘圣器’的敕具，名为乾曦暮！而且是第一个出生的！”
果然如此！没想到圣器竟然就在这里，而且与传说中一样，他真的存在意识，甚至还有实体！
“那还真是巧了，我正好想要找你来着，小乾啊，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呢？”
乾曦暮想都没想，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我有重要的任务不能离开，而且，你也不是天空一族的后代，我没有理由听你的。”
“重要的任务？”
“是的，我一旦离开，就会有非常恐怖的后果，我们好不容易创造了如今这样僵持的局面，祂绝不能再次完全重生！”
这时，他的目光不禁瞥向邪灵原典∶不过，如果是有它在的话，是否……
“他说得完全没错，李神洛，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守狱人和叶灵音两人回到了这个房间，与她们一同归来的，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守狱人你回来啦，下面的情况如何？”
她叹了口气∶“如我预料，他已经离开了深层意识，暂且不知道他究竟如何在天狱之外维持灵魂，好在他并没有想要将仍在下方的本体解放的意思。”
乾曦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么，我的优先任务仍是这边，希望外面的人能够将他抓回来。”
虽说这两位语焉不详，但是比起这个，有一个东西更令李神洛侧目。
“外面的人？”他问，“你是指什么人？”
守狱人挑眉∶“还能是什么人，虽然可能外面的人们已经忘了天狱的存在，但这天空一族绝对能够察觉这里发生的变故，这外面可就是天之都，你可别说他们连自己的都城都丢掉了。”
还真是如此！她们根本就没有外界的任何信息，至今还以为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虽然这时候说可能很不合适……”他停顿了一下，“上古的所有氏族，应该已经全灭了，甚至如今还存在于这颗星球上的，只有海洋遗迹，以及这座天空遗迹。”
“这怎么可能！”守狱人脸色连变，“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时的寰宇还是那么强势，他所处的势力可以说是如日中天，仅仅万年怎可能变成这样！”
“这个我们并不知道，”叶灵音说，“现在在这天狱之外，应当只有为数不多的敕灵者还在，你们的想法恐怕是要落空了。”
“这……这怎么……”
没想到这时，乾曦暮忽然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既已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必须出动制止出逃者，但是如今我的状态非常特殊，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助。”
李神洛发现他的目光转向了自己，于是他便顺势问道∶“那么，关于你们拥有的信息，是不是也应该和我和盘托出了？”
“没问题，演变至如今局面的原因，我都可以和盘托出，既然天空一族已经不在，那么等我说完之后，你就会理解事态的严重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