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封总
封侯睡眠浅，谢清夜不过拍了一张照片的功夫，封侯已经睁开眼睛。
“我睡了多久？”封侯揉了揉眼睛继续四仰八叉地躺在墓地里，目光却落在谢清夜身上，不曾离开。
“我刚到一会，你应该睡了四十分钟左右，因为我过来就用了四十分钟。”谢清夜认真地低着头想了一下回道。
谢清夜显然是对墓园怀抱着敬畏的，在这里站也是，坐也不是，总觉得在这种地方呼吸都得诚恳。
谢清夜索性就站在封侯对面，站得板板正正，目不斜视，发誓回去一定要去寺庙拜一下，消除对逝者不尊的业障。就在谢清夜想这些的时候，封侯成功捕捉到了他脸上微表情的交替。
“哈哈哈—”
封侯笑着说：“原来你怕死人。”他双手抱头跷着二郎腿盯着谢清夜，脸上还挂着嘲讽的笑容。
谢清夜垂下的手拳头已经不自觉握紧了，他把头别开，看着旁边的枯荣树说道：“你对天地鬼神没有敬畏之心吗？”
“墓地某个层面来说是神圣的，也是承载在世之人感情的地方。”
谢清清转头盯着封侯的眼睛认认真真说道。
“怎么能不敬？”
封侯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天地鬼神没有对我仁慈过啊，我何必敬他们，神佛更不渡我，去寺庙不如杀了我。”然后坐了起来，用他妈妈的墓碑当靠垫，懒洋洋地对着谢清夜说道：“过来坐。”
不知道封侯有什么魔力，谢清夜第一次这么肆意地跟着封侯做自己。
完全打破他的认知、枷锁、信仰。
谢清夜犹豫了一瞬，然后向封侯走去，两人就靠在墓碑前，赏着月亮。
谢清夜：“小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要求我很难拒绝，我被你吸引，向你靠近。”
他皱了皱眉低头思索道：“这好像不是我。”
封侯仰着脖子在数北斗七星呢，闻言阴恻恻地说道。
“我会把你拽下来。”
“敬请期待。”
谢清夜听完像是放松了一样，也学着封侯仰头数着星星，心里数着12345678，脱口而出。
“封侯，我很期待。”
“清夜，我爸把t酒店的总经理交给我了，一年必须从b到s。我去请职业经理人吗。”
谢清夜辅修过金融，才被张家高价买走的报告就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金融行业报告。
“有资料吗，我先看看。”
封侯打开手机发送给了谢清夜十几个pdf文档，从年度报表到每个员工的安排事无巨细都有。
“发你了。”
谢清夜点点头就打开手机一个文件一个文件地看过去。
“我大概了解了，不知道对不对，你可以回去找你爸问问。”
“封家集团有自己的考核团，每年会针对各个项目进行多维度的打分，然后跟分值匹配的就是评级。我猜测这个评级应该是：s+、s、a、b、c、d,但不管他有多少级，你都需要通过这一年的经营，跨越a级才可以到s。”
封侯闻言在点了点头，抱着腿继续听谢清夜分析。
谢清夜看了看封侯，继续道：“t酒店的定位是中低端连锁酒店，所以就注定这个项目赚得少，你看这十年开了快100家，但每家都业绩平平，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些报表都是假象，有人做假账。”
“那这个酒店的水就深了。”
“前t酒店总经理的履历也很平，就这种水准能在这个项目里干这么久？”
封侯今天看资料的时候，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个酒店业绩一直很平，为什么前经理履历也很差，为什么每家新开的酒店营业额越来越低？
封侯抱着头哭诉道。
“我爸这不是明摆着坑老子吗？”
“谁会拿这么垃圾的项目给亲儿子？”
谢清夜用手扶了一下眼镜，然后把封侯抱头的手拿开，把他的脸托起，认真地说道。
“封思明给了你一张目前最好的牌。”
封侯听完眼里闪烁着不解，正欲反驳就听到谢清夜继续说着，“t酒店连锁了100家，真的有100家吗？为什么报表里都是中庸的数据，可这家酒店在南城明明生意很好。”
“这个项目里面处处都是你爸给你留的玄机，这是你最快可以进入封家集团中心的敲门砖。”
谢清夜晃了晃手机说道：“而这些贪污的人，就会是你成长路上的养料。”
封侯认真地说道：“我好想把你的科研事业搞垮，让你来当我的助理。”
谢清夜：“谁把谁整垮还不知道。”
翌日
封侯昨晚跟谢清夜在墓地聊天，聊到四点才回家，早上睡了两个小时，便起床去找封爸。
“咚咚。”
“封侯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请进”，老爷子睡醒了，封侯心想。
“爸，我什么时候上任？”
封侯没有坐下，他站在封思明办公桌前说道，“你给我配个助理吧，必须要熟悉集团业务的人。”
封思明知道封侯一定会来找自己，要钱要资源，没想到只是要个助理。
“咳”封思明清了一下嗓子，早上起来嗓子不舒服得很，搞得他眉头紧锁。
“集团那边我安排好了，你的上任通知已经发出去了，理论上，今天你就是负责t酒店的总经理。”
“助理”助理是肯定要给封侯安一个自己人的，只是封思明还没有想好，要给他用哪个人比较合适。
“先用小高吧，等会儿我让他过来一趟，你们认识认识。”
封侯听完说道：“ok，我等他过来我再出去。”
顾白月听着要让封侯接手酒店了，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私生子已经开始抓事业了，而自家儿子还在念书，心里一横，走进封思明办公室。
“哟，封侯也在呀。”
“管家给我说你早上还没有吃饭呢，我就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豆沙包来，多少早上还是要吃点。”顾白月扭身到封思明旁边把早餐递给他。
然后嗔怪道：“胃不好还不知道吃饭！”
封思明笑呵呵地说道：“还是你贴心，但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封侯还站在里面，被这两人你来我往恶心得不行，径直走了出去。
顾白月看着封侯走了，这才跟封思明说到正题。
“老爷，你看小侯真有出息，22、3岁都当上市公司总经理了。”
封思明当然知道顾白月的心思，安慰道：“给封侯的酒店看似是个香饽饽，其实这个项目很脏，给其他人我不放心，只有让封侯去善后了。”
顾白月当然知道这个酒店是什么情况，她顾家也不是吃素的，这些东西还是看得明白。当然她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些事还是不戳破得好。
顾白月说道：“老爷，你看咱们明一就要去美国了，要不把国外的生意交给他打理，也让你轻松些。”
“你看你忙了大半辈子了，现在孩子都长大了，是该你享福的时候了。”
封思明勉强笑了笑，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国外的生意给明一，他就过不了什么安生日子了。”
说完，他转动了一下扳指，转头盯着顾白月：“那人命生意，给他，不等于害了他？”
顾白月听完心里一紧，面上还挂着假笑，说道：“那也是，这些东西就别给明一了”
高齐下午两点准时出现在了封家别墅，管家招呼他坐在大厅等。
封侯跟着管家从楼上下来，看着穿着洗得泛黄的衬衫端坐在大厅的高齐，他未来的助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封侯坐在单人沙发里盯着小高道，“你就是我未来的助理？”
高齐点点头，“你好，小封总，我之前在集团里是干文秘的，对于集团的一些制度跟高管比较了解。业务方面不太熟悉，但我可以现在立马开始学！”
封侯看着这个比自己年纪大不了多少的“助理”能力存疑，但是封思明安排的人，多多少少还是得给个面子。
“我知道了，走吧。”
封侯站起来示意高齐跟自己出去。
“好的，小封总。”
高齐从沙发站起来走在封侯的后面，一路到了停车场，坐上了封侯奔驰车的副驾。
车上放着封侯最近单曲循环的《limbo》，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子进了城很快到了商场。
封侯进车库的时候单手打着方向盘说道：“先去给你买两件合适的正装，以后跟着我抛头露面的，别穿这么砢碜，不然大家觉得我虐待员工。”
高齐早就听闻这南城太子爷的八方威名，以为他不虐待自己就不错了，没想到“不不是，小封总这不合适吧，我还一天都没跟您干呢，这咋就来给我买衣服了？”
高齐心下一想，这小封总不是看上自己了吧！他不是gay啊啊啊啊啊！
高齐：“那个我有女朋友。”
封侯正在停车，闻言，挑着眉回头看着高齐，仔仔细细把他外貌看了一遍，才说道：“放心吧，爷看脸。”
高齐：“谢谢。”
有被侮辱到。
封侯直接带他去了商场一楼的时装店，他其实不经常逛商场，一般有新款衣服到了，品牌方会直接给封侯寄过来，封侯没选上地再给他们寄回去。
有sa看见封侯身上穿得都看不出来品牌，但剪裁又很利落，一时间评估不出来是否应该热情迎接他们。
里面店长正在陪一个大客户试衣服，转头看了一眼门口进来的人，马上招呼其他人把这个客户陪着，自己则快步走到封侯身边，恭恭敬敬道：“封公子，您今天怎么有空自己亲自过来，怎么不给我们发个消息，我们直接全部带过来给您选呀。”
旁边纠结是否热情迎接的sa肠子都悔青了，一念之差错过了几万块的提成。
封侯轻笑道：“没，今天带我助理来买两件正装，你们直接给他配两套吧。”
说着回头看了一下高齐，然后看着他破旧的运动鞋道。
“还有鞋子。”
高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旁边还围着几个店员，问他喜欢哪一套，他有点眩晕。
封侯没管他，自顾自地转着，他看到一件白色的衬衫很特别，衣领是很大的蝴蝶领，袖口滚着银边，版型是修身的，像个蚕茧一样，他拿起这件衬衫左右看了看。
“应该很适合谢清夜。”
旁边的店员看到封侯拿起这件衬衫说道：“真有品位，这是我们这季的新品，版型是我们设计师独家设计的，很利落修身，蝴蝶领衬着又很俏皮。”
封侯抬手打住了店员的推销词，他买东西从来不需要这些，他觉得好就好。
“这件我要了，有其他颜色都给我包上。”
店员喜滋滋地去拿货了，这边高齐也选好了两套衣服，封侯一起结完账离开了商场。
他们要去真正的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