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港九女青年很高窦
本家大姐的激进或许有门儿，张桥权衡再三，思量不到交出方向盘的时候。mp的盗版时间窗再长，他预计，元旦前后就会问世。而汉卡虽然卖的公司不少，但远未达到饱和。最重要是，汉卡基本不占用外汇，性价比极高。他是过来人很清楚，本家大姐刚刚入行。
“刚接了个电话，对公司是好消息，对你就不是了。”
张亚青端餐盘进门，坐沙发上边吃边说。张桥夹起一块牛肉，笑道：“不会吧，居然有这么帅的消息？”
“消息有帅的？”张亚青给他的怪词汇惊到，“hp公司代表的电话，说是到堔镇了。”
张桥牛肉不吃了，扔筷子喜道：“哈哈，这下子稳了！”
早在上个月，联系hp公司驻华办事处，人家大公司眼角高，爱搭不理。仰仗英语好，又是祭出骚扰电话的笨办法，长途话费花了好几千，随着博克公司的广告全面铺开，总算打动当今it业硬件大佬。
“很重要吗？”张亚青不解，“和hp公司挂上勾，可以用人民币采购激光打印机？”
张桥搓手说：“当然不可以，我要的是hp代理权。大姐，你想想，我们抢先代理hp的激光打印机，那些有心跟风mp系统的公司，愿意花外汇进口，还是愿意花人民币跟我们买？只要跟我们买，我们就掌握mp的定价权。不说掌握全部，掌握一半是可能的。届时，打价格战谁怕谁？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张亚青吃了几口饭考虑，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用外汇从hp拿激光打印机，然后卖出收的是人民币。那么，我们的外汇问题解决了？”
“百分之百七十以上吧！”张桥说。照他想象，凭着奶奶和舅公在港九的人脉，解决外汇应该不难。
张亚青慎重地问道：“长期、稳定、每月不低于五百万港币的兑换渠道？”
“等我老爹过来就见分晓。”张桥不敢把话说死，“大姐，你刚才说，hp的代表来了，对我不是好消息？”
张亚青又吃几口饭，停筷笑说：“hp代表入住南海酒店，不用设宴款待？还是你打算另挑别的地方设宴？”
南海酒店是堔镇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也是消费最高的酒店，且只收外汇。
“那真不能免俗。”张桥吃完了，“鬼佬伪善，笑话咱们在饭桌上谈生意。但如果接待他们少了饭桌，或者饭桌档次低了，又指责你礼数不周。唉，南海酒店就南海酒店吧，这点外汇我舍得。应该花的，算不上坏消息。”
“真能装。”张亚青筷子敲餐盘，“不是我八卦，连素红也知道你走桃花运了，晚上要和林小姐共进晚餐。难道你想放hp鸽子？哦，你带上林小姐，工作、恋爱两不误。”
“呜……还真是坏消息！”
注意力在客服统计表，张桥全然忘记林娆的“反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知性尤物“反追”啊，可遇不可求。若说没有猎艳企图，那是违心。若说动了情愫，却也未必，不然岂会轻意忘记。早上的实际情形是，有个小孩在旁边吹肥皂泡，两人身上沾了不少，相互帮忙清理而已，外人看来却像“互摸”。
“慢慢头痛吧你！”张亚青端餐盘出门，顺手把门关上。
“哈哈……”
抓话筒拨了两个数字，张桥又放回去，自嘲地笑。想传呼林娆，致歉晚餐爽约，转而发现没那必要。活两辈子了，装啥子纯情？
唉，不买车不行了！
自以为和林娆的交流隐秘，一早上公司人尽皆知，绯闻传播之快，李师傅的八卦大嘴功不可没。张桥下定决心，不再租车。早有这个念头，当时公司生意“不愠不火”，怕员工误会老板车都租不起。眼下生意红火正是时候，买车要提上日程了。
“先租房，然后马上打广告，办证慢慢来。”
“老曾，不要怕花钱。送给你八个字，抢道占道，吃肉赶早。”
下午两点，送走去搭飞机的曾建达、李新峰、王珍。一小时后，张亚青再次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搞到了十五张当天的卧铺或硬座火车票，并组织好远赴上嗨的十五人整装待发。
“抢道占道，吃肉赶早！抢道占道，吃肉赶早！抢道占道，吃肉赶早！”
少不了一番动员，张桥午饭憋出的八个字，成了动员口号，十五人吼的震天介响。送走这一批人，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
下午四点半，张桥和张亚青、张锁坐上李师傅的车，出发去南海酒店。
“林小姐泡汤了？”
“怎么可能？”
“我知道了，一个电话的甜言蜜语，俘虏港九女青年。”
“哪用甜言蜜语，根本没打电话。知道吗，大姐？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为了工作忘记约会，港九女青年才喜欢的以身相许。”
“扯吧！信你才怪。”
南海酒店位于蛇口半岛，也就是后世牛的没朋友的南山区，距离华强北二十多公里。途中无聊，难免的，张亚青再提绯闻，李师傅的八卦眼神映在后视镜里像火焰。张桥实话实说反而像扯谎，他懒得多费口舌。
张亚青到底不是八婆，话题很快切换到即将和hp公司的谈判。
“要下大订单？”
“当然。年底以前，不少于五百台激光打印机。”
“嗯，五百台真不多，说不定无须外销，我们自己就能吃下五百台。”
“hp巴不得，他们今年主打激光打印机。”
“难怪你有把握拿下代理。不过，外汇的需求量，恐怕不低于公司的主业？”
公司生意火爆，且有越来越旺趋势。张桥对电脑行业的熟悉、对大局的把控，公司上下基本信服。和hp公司的谈判策略，张亚青不干预。然则，外汇是绕不过的坑。眼下的外汇渠道，维持公司主业都不敢打保票，再背上一大负担，女强人提出质疑。
“主次分明的，大姐。”张桥收起嬉皮笑脸，“博克注册的时候，我还注册了一家叫美客的公司。代理hp产品，是美客不是博克。”
张亚青有点意外，稍一思索，赞赏说：“嗯，一手妙着。联系hp之前，你就早想好下一步了，是吧？”
“那当然。”张桥笑答。
张亚青叹服道：“真有你的，但愿又是赶早吃肉。”
两人的话，张锁基本听不懂，可怜巴巴眨眼睛。实际上，公司管理层之间的交流，他听不懂的内容越来越多。所以，他渴望读书。
路上车少速度快，二十来分钟，车子深入蛇口半岛，海边的南海酒店露出尊容。纯白色的五连体阶梯建筑，背靠微波山，面朝堔镇湾，非常赏心悦目。初始版的南海酒店，比新世纪重新装修更显得高大上。尤其现在，没有比天高的密集水泥森林隔应，南海酒店还是半岛上当仁不让的主角。当下，全国“正宗”五星级酒店是个位数。无怪乎堔镇本地人讲：穷人去国贸，富人在南海。
“真好看！”张桥望窗外赞叹。
洁净的蓝天白云、碧海沙滩烘托，南海酒店好看，半岛上的原生态植被更好看。明年之后，轰轰烈烈的建设大潮淹没蛇口。眼前的美景，看一次少一次，不到十年，彻底消失。
“hp是美国知名大公司，翻译过来叫惠普公司。他们的产品，有各种打印机，还有电脑、复印机、传真机等等。我们的mp系统，除了电脑全是他们的产品。这次谈判，打算全面代理。以博克名义，那是兼营。就像米粉店里搭卖的油条，显得不够尊重。如果特意成立一家公司专营，就显得诚心诚意了。这么做不但惠普满意，也便于我们内部运作。首先保障博克的外汇，具体好处呢……”
到了酒店停车场，张锁下车马上虚心请教，张亚青不吝啬口舌开导。张桥装没听见，走在前开路。其实，早早注册皮包公司，应付hp代理在其次，重要是便于摆脱家里的掌握，为了将来财务自由、财务独立开个门路。
“我擦！”
无巧不成书，踏进酒店，张桥一眼看到了熟悉的天鹅颈和黑框眼镜。把张亚青和张锁让入电梯，松开摁电梯门的手说：“你们订位置，我有点事。”说完，走向大堂。
林娆站总台前打电话，手里拖个拉杆箱。这一时期，堔镇的高档酒店寥寥无几，人生容易喜相逢。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包里的大哥大响，张桥没有接听。加快步伐，走到那具诱人的身子后，说道：“我猜，你打的是我的号码。”
“呀！”林娆惊呼转头，手上的话筒滑落，“你、你跟踪……啊，你竟然找到我了？”边说边退开一步距离。
出门在外的女人，自我保护意识强，稀罕的港九女青年尤甚。张桥迟钝一下反应过来，稀里糊涂成猥琐痴汉了。早上“互摸”过呢，为什么不能是邂逅？问号留在心，代劳放好电话筒，装傻充愣说：“跟踪倒没有。不过，这是我今天光顾的第十一家酒店，工夫不负有心人。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
真要找也不难，港人落脚堔镇，喜欢住的酒店都不到十一家。
“你、你这么做，让我害怕。”林娆用英语说话，“但是，我还是说声抱歉。詹森，晚餐我要失约了。公司通知，我必须在七点半以前赶到九龙西。刚才，的确是打你的号码。”
“啊呜……可怜的我！”张桥夸张地哀嚎，“千辛万苦找到你，本想制造一次罗曼蒂克的巧遇……唉，那就为你当个服务生吧！”说完，抓起拉杆箱往外走。
林娆表情有点不自然，默默跟随在后。
“出租车！”
出了大门，张桥叫来出租车，将拉杆箱放入车尾箱，又打开后座车门，做一个请的手势。
“十一家酒店？”林娆一直在看他，“骗我的对不对？你到这里是想订餐厅，碰巧遇见我……没错，一定是这样！”
港九女青年高窦是高窦，智商在线，再讲老实话煞风景。张桥索性配合，用侵略眼神打量身前的尤物体态说：“事实上，我还准备订一个房间。”
“你这么有把握吃定我？”林娆不示弱说。
张桥道：“不、不、不，我是为你吃定我提供方便。”
“很好的想象力。”林娆矮身坐进车内。娇嗔挂嘴角，眼波流动，纤手伸出招了招，“过来，跟你讲一句话。”
张桥扶车门低下头，脸上被啄了一口，声音响亮。懵圈之际，人被推离车门。
“拜拜！”
出租车走远，张桥站原地哭笑不得。爽约的应该是自己好吧？想象着到时港妹来电追问，借口工作繁忙遗忘。坏结果一了百了，反正没有撩妹计划。好结果是留下重事业的印象，让港妹欲罢不能。玩心眼失败，好好的“反追”形势，阴差阳错变“正追”了。
“哈，当真走桃花运啊？”
转道酒店餐厅，张桥找到位置坐下。张亚青盯他的脸揶揄：“花花公子派头接待hp代表，行啊，老弟！”
“上面有口红。”张锁老实指堂兄的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