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明月落不照秦淮 弟子们活跃舞台

    马刚强老师虽然永远离开了她的学生，离开了古堡村，但是她所播撒的革命火种，她的杰作：革命的名字，却没有跟随她的脚步离去，而是在古堡村扎下了根，成为了古堡村这一代人的人生符号。

    她的辛勤汗水没有白流，她的智慧，就像一个烧红的烙铁，在古堡村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而今天古堡村广场上的主角大多是她的学生。

    这王革命就是这位女老师的第一位得意门生，也是女老师给取的第一个孩子的名字。他的原名叫王驴蛋。

    现在是全村最著名的泥瓦匠。当初在女老师门下担任着一年级的班长。这位女老师走后，只读到小学四年级，因家庭经济困难，上不起学，就回村劳动了。

    王革命放过牛，放过羊，下过窑，会杀猪宰羊。后来村子里有人家修房盖屋就跑去帮忙，当个小工。

    他特别喜欢看人家垒墙，在地址两端钉两个小木桩子，然后拉一条细绳，泥瓦匠师傅们站在这条线一端左瞅瞅，右看看，调整半天，然后就从工具包里亮出一个个沾着泥灰的金属刮刀、灰铲，开始“叮叮当当上砖砌墙了。

    他就给人家提泥搬砖，闲暇就蹲在一旁观看，就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泥瓦匠，跟着盖房工队吃百家饭。那些修房盖屋的人家，一家家都待若上宾。那是：好脸、好气、好人请；好酒、好烟、好享用。

    然后就潇洒地站在那地基旁，拉一条笔直的线条，操起那刮刀、灰铲，将一堵堵墙壁在自己面前由低到高耸立起来。

    他就一天天跟着工队当小工，跟在师傅屁股后面，递烟倒茶，搬坐凳。慢慢地成长为一名著名的泥瓦匠。

    从此无论谁家修房盖屋总有王革命的影子。早早就能看见他活跃在屋墙边、房顶上。

    然而，有一次，主家招待吃好饭，中午喝了点酒。按常理，上房的人中午是不让喝酒的，但是他是师傅，他例外，没人敢管，自己掌握。他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下午继续上房顶砌瓦。砌一会，就感觉头脑发昏发胀，晕晕乎乎，还有点打瞌睡，第一次打了个盹，身子摇晃了一下，很快清醒过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想道：“老天爷！这可不是打盹的地方！一打盹，身子一失去平衡，就从这房顶上栽下去了，那小命可就交代了！”

    然而这高空作业的人，一开始几次，人们都比较谨慎小心，而次数越多，时间一长就麻痹了，甚至都忘了这是在高空之上，以为是平地作业，于是一失手就从高空坠落下来了。

    而王革命，第一次打了个盹摇晃了一下，警觉了一下。接下来干的时间一长，又麻痹起来了。一会，瞌睡劲又上来了，他正骑在人字形房顶的最高处一手拿瓦，一手砌灰，突然大大地打了一个盹，身子倾斜幅度过大，失去平衡，就下着人字形坡面下方快速滚去

    因为坡度大，又没有任何可抓攀的东西，于是一直往下滚，在人们的一阵惊呼声中，从房檐边上跌了下去。

    院子里正聚着一院子人干活，有一个人正猫腰搬砖，王革命突然从高空坠下，不偏不倚“咚”一声，正好跌在这个搬砖人后背上，于是两人砸到了一起。瞬间两人都昏了过去。

    还算幸运，抢救及时。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都康复了。据医生们说，这王革命多亏了那个搬砖人给支了一杠子，要不就呜呼哀哉了！从此，王革命干活再不敢喝酒了。

    而吴二心，则是古堡村数得着的巧妇。当初在女老师门下时，学习不怎么样，但是酷爱画画。画小人，画动物，画花草，画飞鸟。

    同学们谁要是把她惹下了，她就画一个丑王八，旁边写上这个同学的名字，或者画一幅漫画，把这个同学的长相缺点夸大，贴在教室里，弄得学生们哄堂大笑。

    而那个欺负她的同学则被嘲笑得无地自容。自然谁也不敢再轻易向她发起挑战。

    可是也有“脸皮厚吃得肉”的，不在乎嘲笑，这“狗尾巴”便是对嘲笑最不敏感的人。经常开吴二心的玩笑，吴二心画一幅图画，画着狗尾巴的脸，狗的身子，而身后拖着一条又长又粗的尾巴。趁老师不在时，就贴在教室的墙壁上，同学们一起大笑、起哄。

    然而这狗尾巴耳不红，脸不热。他也不慌不忙画了一张画，就挨着这张画贴在一起，同学们一看，画的是狗尾巴和吴二心在一起紧紧地抱着

    狗尾巴虽然不会画，画的很难看，但是同学们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那男的是狗尾巴，女的是吴二心。

    吴二心一看,就放声大哭，就去报告老师。但画的内容她羞于启齿，没办法明说，只是一个劲地让老师出来看。

    这狗尾巴看着吴二心找老师告状去了，就奔到教室后墙边，快速把他的画扯了下来，只留下吴二心的画。

    女老师出来，走到教室后墙一看，墙上并没有狗尾巴丑化吴二心的画，但是却有吴二心丑化狗尾巴的画。

    于是老师就和吴二心说道：“这墙上没有狗尾巴的画嘛，你是不是诬告同学呀？”

    吴二心用手指着墙壁说：“有，刚才还在这儿呢！”

    老师又问：“狗尾巴画的什么？”

    吴二心说：“他画……”

    老师又追问道：“画着什么？快说！”

    吴二心憋着一张大红脸说不出来。而同学们则低着头叽叽咕咕偷笑。把个吴二心臊得脸红到了脖颈，眼泪“嘭”一下，冒出来了。

    于是，老师又问狗尾巴道：“狗尾巴，你画什么丑化吴二心同学的画了？”

    狗尾巴也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老师又追问道：“到底画什么了？”

    狗尾巴也脸红了，但还是不敢承认。这时老师就问学生们说：“同学们，谁看见狗尾巴丑化吴二心的画了？”

    大半天没人吭声。老师又问道：“谁也没看见吗？”

    这时有一个调皮男的同学举手说：“我看到了！”

    老师就问说：“他画的什么？”

    这个调皮同学说道：“他画他和吴二心两个人紧紧地抱着，肚子挨着肚子！”这一说，满教室的同学们都哈哈大笑！

    老师也没控制住笑了出来，但是很快就收敛了笑容，很严肃地吼道：“狗尾巴，到我教务处来！”

    狗尾巴只好低着头，缩着脖子，跟着老师进了教务处。老师将狗尾巴狠狠批评了一大阵，然后让他给吴二心道歉。

    事后，这狗尾巴又画了一幅画，这幅画的内容是，一条狗低着头，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上面写道：“我是狗，我低下头，拖下尾巴来，向你道歉！”

    然后把这幅画送给了吴二心，算是向吴二心道歉。

    然而没想到，狗尾巴画的与吴二心抱在一起的这幅画，还真玩笑成谶，两个人长大后结婚了，还真抱在一起了。

    除了狗尾巴和吴二心之外，还有不少“革命种子也结成了伉俪。如郑斗私、李批修。在学校时，同学们常开她们两的玩笑，爱调皮的同学就喊叫说：“‘斗私、批修’这是一对啊！

    不能光斗私，也不能光批修，斗私离不了批修，批修也离不了斗私啊。”别的同学们就跟着起哄：“对对对！干脆你们两就结为夫妻吧！”斗私和批修就红着脸追打他们。然而长大后她们还就相爱成婚了。

    还有任批林和刘批孔，也是同学们常常喊着逗这二位：“‘批林、批孔’要结合！”“我们要把‘批林批孔’进行到底！”这二位日后也成了夫妻了。

    还有窦美帝蒋毒草，同学们开玩笑说：“美蒋勾连，逃到台湾！”这两人也真的美蒋勾结到了一起，成为了幸福的一对。

    于是这女老师的革命名字，革命成效不很明显，但伉俪倒成就了不少。因而，这名字就成了古堡村那一代人的情感桥梁和月老红娘。

    而郑斗私和李批修，自从被同学们开玩笑撩拨得情窦早开，二人相爱相恋，进入婚姻殿堂之后，情投意合，夫唱妇随，但既不斗私也不批修，相反，却大张旗鼓发展私人产业，投资承包花果山，做起了花果生意。而且生意兴隆，钱赚的盆满钵满，因此也招来了灾祸。

    馊主意从小上学就喜欢理光头，到大还一直保持着光头风度。他身粗体胖皮肤白，那颗光头就格外雪亮。同学们在小的时候曾看过电影《渡江侦察记》，电影里面敌军有一颗大探照灯。于是他们就把馊主意叫成“探照灯”。

    同学们偷偷摸他的脑袋，这个摸一下，那个摸一下。如果他睡着了，那脑袋上就更热闹了，有的给画两只眼睛，有的给贴张纸条。

    扭头找谁，谁也不认账，只好趁老师不在，在老师水缸里舀一瓢水，到门口去冲洗。长大后，馊主意人品正派，勤劳勇敢，一副热心肠，热心公益，关心村集体事业。

    吊塄瓜女老师给取名为吊建光。因为老师想：“这个吊塄瓜的吊字和样板戏《沙家浜》里的刁德一的刁字读音一致，使人容易联想起地主的儿子刁德一，所以要让他学习沙家浜里新四军指导员郭建光，不要学习刁德一。所以就取名为吊建光”。

    但是同学们觉得叫他吊建光没劲，还是乐于喊他吊塄瓜。所以这吊塄瓜是唯一一个女老师给取名没排上用场的学生。

    吊塄瓜小学毕业后，考到了清风镇中学，读了三年初中，初中毕业后就回家劳动了。在村里种了几年庄稼，就到村办煤矿当了一名矿工。

    吊塄瓜正直善良，豪侠义气，扶正怯邪，热心公益，关心村民利益。也是乐于到广场遛遛，聊聊天，开开玩笑，也是广场上的主角之一。

    而钱粪土则是另一类风格，幽默风趣，能写会算，性格和善，人缘广泛。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村里办的小超市，开的饭店、澡堂、麻将馆。

    店内店外常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然而生意再忙也不忘每天到广场溜溜腿，聊聊天，聚聚人气。

    这不，今天大家伙看着赵老三从京城回来了，就都一窝蜂围拢过来了。有的问个这事，有的问个那事，有寒暄的，有开玩笑的，有没事找乐呵的！赵老三都应付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