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八点到香港的航班只剩最后一个商务座，杨谦手速快给柯唐抢到，柯唐本来还想抱一个滑板，但最后还是放下了。
酒店哪里有地方给路隐滑着送蛋糕？
从施巡哪里敲出路隐居住的酒店，再三要求他保密，希望给路隐惊喜。
施巡没有任何理由需要拒绝，还给他们订了一个蛋糕放在前台，并叮嘱他们1701客人的朋友要来给他过生日，等他来了，要领他上去。
柯唐一路上很小心，口罩帽子全程没摘下来过，手上拎着一个小蛋糕，敲响了1701的门。
门一开，柯唐就侧身摸了进去，给了满脸诧异的男人一个大大的拥抱，“隐哥，我来给你过生日了，生日快乐！”
柯唐曾预想过路隐的表情，他应该会生一会气，但是也不会气太久，他都跑到这里来了，路隐还能把他晾在这里不成？
但如果十分钟后的柯唐能告诉他未来的事情，他一定不会敲这扇门。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对…路隐的声音应该带有感情啊…是愤怒都好！
柯唐自诩聪明，这一刻却看不透他最想摸清人的心。
“我，我来给你过生日啊…”
“你这个时候应该在拍摄hih，再晚一点，你应该和hih的高层吃饭。”
“…什么应该不应该啊，我都来过来了，那些东西就不应该再想了啊…我来陪你过生日，你难道不开心吗？”柯唐勉强笑笑，把蛋糕放下，要去挽路隐的手臂，路隐却往后退了。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为什么永远都不听？我让你珍惜自己的羽毛，你非得把翅膀扔到火里烧？”
“不过一个代言而已，我不要不想拍不行吗？它们难道比你还重要？”
“一个代言而已？”
路隐再次甩开柯唐伸向他的手，他从来没有这样拒绝过他！
柯唐手脚发寒，才发现事情的走向他已经不能掌控。
“柯唐，我不喜欢附属品。”
“……”
柯唐…？路隐怎么会叫他全名？
“我觉得我的对象，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离开我也能过得很好。他应该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不断丰满自己的羽翼，而不是像你现在随心所欲的活着。”
路隐拿出衣柜里熨好的西装，到卫生间里把衣服换好。
路隐一出来，柯唐就拉着他手，“隐哥，隐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回去就和hih的人道歉好不好？我再也不这样，我以后一定听话…”
路隐不顾他的拉扯，把桌上的护照和文件装到公文包里，面无表情地收拾重要物品，“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冷静一段时间，认真考虑未来应该相处模式和各自的发展。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会回一趟a市，那个时候我们约出来见一面。”
“冷静？半个月？！”柯唐的声音无疑是不可思议的。
“半个月不行的…太久了，我会疯掉的！我现在就冷静了，我们现在聊好不好…？”
无论柯唐如何哭诉哀求，都不能阻止路隐离开的步伐，他忍不住叫道，“路隐！”
路隐闻声一顿，停下来看他。
“如果我们最后都太过冷静了…我，我们最后要怎么办？”
“如果我们的感情连十五天的冷静期都过不了，只能说明我们还不够合适。”
“……”
只留柯唐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
如果他不过来，在a市等他，他就不会和我生气了…
突然，门口有人在按门铃！
路隐回来了吗？对啊，他肯定不舍得把我扔在这里的…他那么喜欢我…
“路先生，您的餐到了。”
柯唐麻木地把他放进来，让他把餐放在桌上，服务员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临走前还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柯唐把他赶了出去。
一份鱼，一盘青菜…柯唐也有过希翼，这个会不会是路隐帮他点的，但看了菜色就明白了，都是路隐喜欢吃的，应该是他来之前，路隐点给自己的。
柯唐在第二天上午回到a市，杨谦似乎知道了什么，所说所做都变得小心，生怕惹到他。
柯唐除了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却和往常一样，“hih那边，你们是怎么说的？”
这题杨谦会，“我们说你晕倒了呗…生病在医院里起不来，他们虽然不咋相信，但是也同意把拍摄的时间推后几天。”
“今天就可以。”
“啥？”
“我说今天就可以！再帮我约一顿饭吧…还有以后的饭局不用推了，你们觉得值得交的，我都会去。”
“唐唐…你没事吧？”
转性了？以前怎么说都不肯去的。
“我就是想工作了不行吗？！”柯唐尽量控制住自己，但也在吼，“快去和梦怡姐说一声。”
“好…好！我现在就说！”
拍摄到晚上九点，跟着杨谦走到停车场，很空荡，这个点零散停了几辆车，偏偏柯唐车旁有一辆，还是超跑。
柯唐一来钟宴把敞篷也开了，喇叭按的极响，“上车。”
柯唐骂他有病，“我要回家睡觉，明天有通告。”
钟宴继续按喇叭，“你家又没人，天天着急回家干啥？来，跟哥哥走，哥哥带你去找好玩的。”
柯唐踹了他车一脚，一个坑就有了，“少发神经，你今天管不住下半身，你和你女朋友就完了！”
“她骂老子没用？！她才没用！”钟宴嘴角抽了抽，“要分了谁还守贞操？上车。”
“……”
柯唐上了他的车。
……
小蒋来c6上班有几年了，脸蛋不算好，技术时间也不够，没几个客人记得住他。
听说店里来了大明星，他连进房间被选的资格都没有，没找到合适的客人，过了点，眼看没生意要走，领班突然来找他，让他和另一个叫小江的去一个房间。
小蒋一听笑逐颜开，这个房间号是他们店里最贵的房间。
兴冲冲地到房间，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他有点失落，在想是不是领班报错了房间号。
正要打电话问，房门开了，声音不耐，“赶着投胎啊？不能停一会再敲？”
男人开了门，不在门口留着，往卧室方向走去，“把门关上。”
男人背对着他，上半身是裸着的，很瘦很白，背上有水，沿着纹理一路向下。
牛仔裤穿得很急促，内裤露出来一小截，边缘处的颜色深一点，还在因不断流下的水扩大。
小蒋吸了一口气，这样的客人，倒贴他也愿意。
可来夜总会，竟然不等他们来了再洗吗？
没情趣…但也没关系。
正想着，那男人的脸正过来了，一张他们熟悉的脸——柯唐。
柯唐看他两没反应，把事情再说了一遍，“你俩把他洗干净。”
小江先反应过来，小跑到床边看清另一人的脸，“钟宴诶！”
顿了顿习惯性地问，“只要洗干净吗？”
柯唐抽了抽嘴角，“要是你把他洗干净，他会给你钱；要是你不止把他洗干净，他大概会向你要钱。”
他们俩立即收起了自己旖旎的心思。
两个人总归能把钟宴治了，柯唐把心思放在手机上，聊天界面上都是他发的信息和打的电话，最后一个是他的定位。
一句回复都没有。
小蒋废了半天劲，与小江合力把钟宴抬到床上，见缝插针地往边上看了一眼，柯唐缩在椅子上，依旧穿着那条牛仔裤。
“弄好了，就出去。”声音冷冷的，比房间的白炽光还冷。
小江老老实实的，小蒋却在开门时停滞了。
‘啪嗒！’
门关了，但房间里多了一个不应该的人。
小蒋走路的声音让柯唐抬眼，他声音平淡，“滚出去。”
这让小蒋多了几分勇气，又不是气急败坏对吧？
“唐哥…我做1做0都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他痴迷了，光从凡欲来说，他面对的毕竟是那样一张漂亮的脸。想起了朋友说的话，他眼中圈内最干净最火的明星排行，柯唐单榜总榜都是第一。
如非必要，柯唐可能连他所蹲坐的椅子都不愿意碰。光打在他的脸上，都是对他的亵渎。
柯唐不适合这种地方。
但他来了，就一定会有人想把他弄脏。
小蒋往柯唐所在处走去，待他即将要碰到他的肩，柯唐身体里的力量一下爆发，猛的跳起来把他推倒在地，“他妈的你算什么东西，来碰我？！”
小蒋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变了，出鞘的利刃，刀锋划过空气也能淬出血，“凭什么？凭什么啊？我不是为了给你过生日吗？！”
柯唐大口喘气，才发现，刀锋上出的血都是他自己的，“为什么要让我冷静啊…为什么要晾着我一个人啊…我都低头了…以前都是你低头的…”
“我这么好哄…你怎么那么难哄啊…”
小蒋还来不及为他前后状态的转变吃惊，柯唐把手机猛砸到地上，激动地大叫，“滚，给我滚出去！”
小蒋连滚带爬地从那个空间逃离，方才他鬼使神差地再看一次柯唐的脸，上面竟然没有一滴眼泪。他的声音明明那么悲伤，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
柯唐的胸脯起伏，门口又有门铃声，缓了口气，开门，是杨谦。
原本的衣服被酒打湿了，杨谦把衣服递过去，墨绿色的短袖，柯唐难得不挑，把衣服套在身上。
动作带风，领口把脸勒出一道杠，杨谦看着他，“原来的衣服…”
“脏死了。”柯唐打断了他，回头捡起手机，按了几下开机键，屏幕闪了几下，又暗了。
杨谦说，“隐总书房的抽屉里有备用机。”
柯唐心紧了紧，嗯了一声，抓着杨谦的手看了眼时间，“四十三分钟才到。”
“已经尽量快了！”杨谦说。
要不是路隐给他发了定位，让他去找柯唐，他至少还要晚半个小时。
柯唐两手揣兜，闷声不吭地上车，躺在他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杨谦看着他，挺奇怪，从来没吵过架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吵架了？
柯唐回了家…到书房里找到了备用机放置的柜子，还有三台。
施巡买了放这里的。
柯唐把卡取了，塞到新手机里，看着空荡荡的的应用页面，他也变得空荡荡。
他不甘心地再开了旧手机一次，还是打不开，叉上充电器也打不开。
蹲在地上，慢慢他又不那么空了，慌张充斥着他。
拼命骂自己有病，摔什么手机？生气就摔东西的毛病，路隐也说过很多次…
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为什么不乖乖待在a市？为什么要摔手机？
现在好了…想听路隐的声音，都没有记录了…
……
“郑明可，你什么时候才肯进组啊？你知不知道你的粉丝天天都在骂我，说我不给你接戏，天天用综艺商务消耗你的热度啊？！”
郑明可专注于手机游戏，对林又橙的大怒视而不见，“我这歇了没一年，还没玩够呢！姐，你干嘛也和他们大惊小怪？我接商务赚钱你还不高兴…啧。”
“我不得长远看？”
郑明可是她一手带到今天的，日子久了，也有不一样的感情，靠吸他的血过日子她肯定做不来，“空档掉咖啊臭小子，我得提醒你啊，你已经没有主角戏存货了…”
“啊啊啊！又死了…哎…”
林又橙气得不轻。
化妆间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看清是哪一尊大佛，郑明可才把手机放下了。
虽然同处一家公司，以林又橙和梁梦怡为首的两大派系的较劲从未停止过，其中最有竞争力的就是郑明可和柯唐。
柯唐由于背景原因，在资源上压郑明可一头，可要说积攒的人脉，柯唐远远不如郑明可，天平两端达成微妙的平衡。
林又橙明白家丑不可外扬，叹了口气，就走了出去。
“听到了吗？刚刚又橙姐说了什么？”郑明可问。
“聋子才听不见。”柯唐漫不经心，“不想拍就不拍呗，想那么多干嘛？”
“空档掉咖诶大哥，我又不是你，又没有人塞资源给我。”郑明可看着他多年的死对头，“柯唐，为什么你运气总是这么好呢？”
“…什么？”
“我比你早混圈，我的家境比你好，我的社交比你好…论努力，我可以一天只睡几个小时，演戏能不用替身我也不用…”
“到最后，你拿到的奖却比我多，你的时尚title也永远压我一头。”
“同一家公司，你一年半不拍戏没人说你，我还不到一年呢，就天天有人在我耳边念空档掉咖…我想了很多年，你比我优秀在哪里？好像只有运气吧…”
说了一会，他又自顾自地提出了一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为什么宁姐不把我送给隐哥呢？我明明把喜欢在她面前表达了那么多遍…”
“……”
柯唐的眼睛里没有醋意，他知道郑明可只是简单地怨天尤人，他竟然开始同情他，一个人怎么能傻逼成这样？
“因为你喜欢路隐，所以她无论把你送给谁，那个人都不可能是路隐。”
“什么意思？！”
念在认识多年的份上，柯唐才继续指点迷津，“她给我们一张卡，真的只想让我们从床上要资源吗？不止吧…她是看看我们的底线在哪？听不听话？她是想让我们做不愿意做的事！”
一切早有端倪，比如cx为什么雇佣一个这么懒散的赵元，让他在做第一张专辑上受那么多气？
还有后来为什么教他演技和音乐的两位老师脾气差距这么大？让他让两者之间感到这么多落差？算计，从他们进cx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听你扯天扯地，我就是傻子…”
郑明可不信，柯唐笑了一声，极尽嘲讽，“我的初恋是个女生，所以我的对象是路隐；你当时对路隐表现出这么强烈的喜欢，宁姐一定认为你喜欢男的吧？那个房间里，待着的人一定不带把。”
郑明可脸色煞白，他知道自己猜对了，又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到今天都没想明白，还能在这个房间和我平起平坐。郑明可，到底是我运气好，还是你运气好？”
郑明可有些慌张，他可能到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了面前的人，他记忆里的柯唐明明只有小聪明的啊！不懂的事有很多，好像什么都需要帮助，遇事就会以笑面对他人。
出卖色相，一直是他对柯唐的评价。
柯唐很少说这么多话，最后一刻不止是打开了一个话匣子，还是最密不透风的那个。
不知道柯唐出于什么原因和他说话，也许只是想找一个适合的倾诉对象，“我和路隐，可能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