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柯唐才按了两下门铃，就有人来开门了。
“鞋在旁边换，脱在外面就好。”路隐说。
“好的，我还带了饮料欧。”
说着，柯唐已经袋子里的咖啡放在了桌子上。
“其实不用，我喝的比较简单…”
“美式不加糖不加奶。”柯唐的笑容让路隐觉得他有一些狡猾，“网上都搜得到。”
柯唐把东西放在桌上，他发现边上有一个超级大的帝国军舰模型，但是只拼了一半。
他知道这个帝国军舰，只在c市卖，而且是周年限量版。
柯唐是想买的，可既去不了c市，也囊中羞涩。
他所了解的路隐，对高达不感兴趣。
难道是这几年多出的兴趣？
柯唐比较偏向这种答案，这样他们就会有更多的共同点了。
柯唐拿起剩在桌面上的几块玩了起来，这是他擅长的领域，几乎不用看图纸，把零件的拼接处看了看，他也能拼出个大概。
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柯唐邀功一样把手上的东西举得高了一些，像个邀功的小孩。
“你也喜欢高达吗？”
“是我朋友喜欢，说想要一个帝国军舰，让我拼亲手一个给他。”
路隐从柯唐手上接过军舰的炮台，下意识地拆掉了好几块。
等想起柯唐站在他面前，路隐才后知后觉地把那几块拼了回去，放到了桌上。
柯唐的心凉了半截，头一次见把承诺扣这么死的人。
等他走了，路隐肯定还会拆掉！
对于路隐来说，帝国军舰肯定是小钱，这份心意却是无限重了。
柯唐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觉得路隐的朋友真讨厌，干嘛要他拼这种东西！
还亲手…
还有路隐把自己和他分得这么开，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他啊…
看来今天要在他家留宿的想法只能作废。
“我们开始吧？”路隐说。
柯唐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即便只有短短几十秒。
强迫自己忘记刚才的事，点头说好。
路隐做事总是很认真，他总是全神贯注。
在柯唐表演了一遍自己的部分以后，路隐就开始不断输出建议。
他讲得有些口干，柯唐的美式就是及时雨。
顺手拿起手边的咖啡，等他再放下的时候，面对的却是柯唐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路隐说。
柯唐慢慢把路隐面前的咖啡转了一个面，使写有‘唐’的一面展现在路隐面前，“这个是我的。”
“你也喝这种冰美式？”路隐的奔溃从他都言语中倾泻。
“我帮你买这杯的时候突然想尝尝味道…”柯唐一脸为难，“那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会这么巧？
喝的是一样的，偏偏两杯剩的也都差不多！
可，可是两个男的喝一杯饮料有什么，他拍戏的时候经常几个人喝一瓶！
路隐经历过风浪，此刻却也在慌神，他想把属于自己的那杯咖啡换回来，但这样的举动显得毫无意义。
柯唐抬眸，长睫簌簌，蓦然笑了，按住了路隐的手，“原来，你紧张的时候喜欢的挠桌子啊！”
随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说，“好困啊，我想去洗把脸。”
“你去…”
“谢谢，我马上回来。”随着拖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拉远，路隐才解脱出来，看向此刻放在桌面上的左手。
把右手搭在左手上，模拟柯唐刚刚的用劲，回味方才空气中属于两个人的氛围。
尴尬…暧昧？
幸又不幸地被柯唐中断…
他打开冰箱整整喝完一瓶水才算好。
从路隐家的厕所打开门，有一个死角，他可以看到路隐的举动，路隐看不到柯唐。
只要不发出声音，都不会被注意到。
这么巧，路隐在餐桌上的举动，还慌张的去喝水，都在柯唐的眼里。
任他再呆，也知道路隐在回味。
看着冰箱前直立的路隐，他想起了有人对他说过的话。
要在适当的的时候主动出击。
柯唐不是保守派，他压抑自己的本性够久了，强势的赌徒是时候被放出来。
他放开自己的脚步声，走到路隐面前。
“能给我一瓶吗？”
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眼睛盈盈地盛了一盖水，旁人看清其中的人心，要评一句不谙世事。
但柯唐不可能真的不谙世事。
在接水的时候，柯唐的手盖在了路隐的手背上。
“你让我住你家…你煮面给我吃…”柯唐说。
路隐：“什么？”
“你带我去玩滑翔伞，还把你的衣服给我穿…”柯唐絮絮叨叨一大堆，说得久了，路隐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柯唐在说自己对他的照顾。
“还有，你骗宁姐，你默认我是你的人。”
他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别人的酒店房间里？
那天从房间跑出来，他还在楼下遇见梁梦怡，梁梦怡一见他就笑，还用那样暧昧的神色窥探他…
再见到路宁，路宁拍着他肩，夸他识时务。
柯唐抬眼看他，“我没有清白了…你要负责的。”
“……”
柯唐没有收到路隐准确的回复就回去了，或者说路隐的表情让他觉得不想收到回复了。
他没有主动喜欢过别人，初恋是宴雪柔主动的，她追了两个多月才在一起。
他没追过人，知道的东西都是在网上查和别人教的。
可他用尽毕生的勇气去向暗恋的人表白，路隐却是一脸茫然。
怎么会是茫然呢？
做的每件事，他都能感受到回应啊…
可是柯唐还是跑了，他觉得自己只是自作多情，他自以为的回应可能只是路隐待人的习惯罢了。
难喝死了，柯唐想。
涩和苦都堆砌在嗓子里，难受得他想吐，劲头又不够，只能一直难受。
怎么能这么苦啊…？
包装看起来光鲜，谁知道只是裹了一层糖霜，后劲这么大。
才喜欢了他几天啊？他就要被苦死了。
还没走到地铁，柯唐收到了路宁的短信，她让他去一趟cx。
胡思乱想只会越来越糟糕，还不如找点事做。
下午的cx算得上热闹，经常有三四个人一小组在说话，也许是探讨自己艺人的下一步发展，也有可能只是简单的八卦，都算得上是工作的一部分。
柯唐走到熟悉的玻璃门面前敲了敲，房内的人也正好抬头。
“进来吧，唐唐。”
“宁姐好。”
就算他们有过十分不愉快的过往，该有的招呼还是得打。
路宁从手边的从抽屉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我不是已经签过和cx的合同了吗？”
“新的待遇新的条款，当然要重新签过。”
路宁起身后顺手把桌上的杯子拿起，“我去倒杯水。”
喝水这种事只要路宁叫一声，外面就会有人进来，哪里用她亲自去？
柯唐短暂地拥有了这个空间，快速浏览前面的福利，简直优厚得他乍舌。
他的上一份合同只是帮他出歌接小广告小综艺，答应帮他请老师什么的，而且也只短短地签了四年。
当时签的时候不过今年的七月，他算过的，学校允许大四长时间在外面活动，就算cx不能兑现合约上的内容，他也不过被耽误两年。
而且在cx的四年的也可以拓展人脉，并且无偿使用cx的录音室练习室，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可是这份合约不一样。
柯唐衣服捏成一团，他想，如果签了，整个青春都要要搭在cx里。
“怎么样？对新合约满意吗？”路宁把水放在桌上，换了一个让自己比较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
“新合同的时间，会不会有一点长啊…？”柯唐说。
“可是条件也很好啊，从大四以后答应每年给你一部大制作，两部剧……还承诺用专业团队每年都给你做新专辑…况且，这两年我还会给你请专业的老师教你音乐和演技。”
“我知道很好，但是也太长了…”
柯唐把合约放回桌上，一举一动都在显示此时心情的沉重。
“我第一次想要和我的艺人签这么长的约，你也看出来我有多重视你了吧。而且第三年你要是完全没有起色，也可以和我解约，只要三百万。”
这倒把柯唐说笑了，“不要说三年以后了，十年以后我也不一定能赚到三百万。”
“不。”
柯唐看到路宁不再保持那个使她舒服的姿势，她突然坐正，直向他的眼睛，“你可以，十年以后不只是五百万，你完全可以赚到最后一年的违约金。”
路宁的坚定让柯唐乍舌，两个人不仅仅只有嘴在对话，路宁的眼睛也给了他无限的压迫感，迫使他相信自己真的会成为路宁所期望的那种巨星。
“…不行，还是太长了…”
柯唐现在二十二岁，也不代表他能对时间不珍惜，他不想一下子确定跨度太大的未来。
路宁绕到了柯唐的背后，“签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得到公司的信任…况且，你已经付出过了。”
“你多陪陪我哥，把他哄开心了，把你们的关系拉长一点，我不会亏待你。”
路隐，又是路隐…
要是路宁想的事真的发生了，柯唐还会再考虑，偏偏是现在，路隐一点回复都没给他。
说有好感肯让他继续追都行啊…
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让柯唐压力迷茫被无限放大，他难以抉择。
“我，我还想再考虑一下，这个事我没有能力马上决定。”
“嗯。”路宁笑着退远了一步，并且给他提出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建议，“你还可以找一个律师进行咨询。”
“谢谢宁姐，下次见。”柯唐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我给你一个星期。”
柯唐走到门边，听到路宁的声音，“如果你不签，我就去找郑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