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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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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城外,春色青青,草长莺飞,尤其是西湖边上的山峰,不与京城的高山巍峨相同,烟蒙细雨中,弯弯曲曲的峰峦层层隐隐叠叠,真是好一派江南烟雨春色!

    烟雨中,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为首一个身上穿着红色飞鱼蟒袍,腰间别一把黑色飞鱼龙纹刀鞘的绣春刀,百褶的衣摆拂过江南三月弯长的细草,抖落了草上的露珠。

    这是一个身长健硕的男子,迈着深沉有力的步伐,黑色幞头下是一张还透着几分少年轮廓却又坚毅的脸庞,他的皮肤像养在居中的少年那样白,乌黑的剑眉与那带着寒气的眸子让人不敢与他直视!神情也很冷漠,与这三月的湖光似是存在两个世界。

    这便是沈赫,此时他正带着的几个手下突兀地出现在这春光中,如同几条令人胆颤的游魂。

    追魂册上写着:浙江右幅都御史郑毅鱼肉百姓贪赃枉法被赐予绞刑,后又有浙江巡抚上书,称郑毅刑前高呼:“万物不仁,恶人当朝,是为君之无德!”

    圣上闻之震怒,一气之下下旨将郑毅七族杀尽。但有十四五的幼子郑玉麟因在天目山求学,因此躲过一劫,只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罪臣之子怎么可能成为漏网之鱼?

    不过几日,锦衣卫便能从京城追杀到杭州城,只等翻过西湖到达余杭,就能找到藏在家奴家中的郑玉麟。

    又过了半日时长,沈赫和几个手下在郑家余杭家奴家的小乡村外正好遇上郑玉麟和护送他的几个人,家丁打扮的随从见到为首的沈赫,他身上红色的飞鱼服让他们瞳孔瞬间变得血红,仿佛看见了地狱之门!

    几人面如死灰,颤抖着拔出了腰间的剑,作出抵御之势。为首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家丁更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

    沈赫看了看被家丁挡在身后的少年,略显稚嫩的脸上扭曲地聚满惶恐与惊颤。掏出怀中的追魂册盯着那少年皱眉问道:“郑毅之子郑玉麟是你吧?”

    这样一问,少年的脸更白了,嘴角哆嗦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甚至似乎那未干的泪痕都在颤抖!

    沈赫见状不再废话,摆摆手示意身后的手下动手,瞬间几个手下犹如鬼魂出动瞬间迎了上去,和家丁刀剑相击打在一起。

    几个家丁武功不错,居然能抵住锦衣卫们的攻击,只有为首的汉子飞快地抓起那少年,转眼消失在众人眼前。

    沈赫见状不由分抽出绣春刀追赶,却被几个家丁拼死拦住,甚至不顾身体被黑衣人刺中,也要拦在沈赫的前面。

    眼见少年被带走不见,沈赫心下恼怒,如狂风骤雨般使出刀招,不过几招,绣春刀便把那几个家丁的身体挑出层层血花,刀光所到之处,血花如一朵朵春花绽放,不消半刻,几人就都倒在下去,只有绣春刀上的残血从锋利的刀口划落。

    :“飞云留魂步?!长明宫也胆敢和锦衣卫作对?他日定要你长留山给个交代!”沈赫说完便施展轻功飞身追去。

    他之所以年纪轻轻便能从训练营辗转成为从四品的锦衣卫镇抚司左使,除了坚忍的性格外,还有他异于常人的五识,这对于他练武也比常人更省许多的心力。

    便是这高超的武功,非常人所比的五识,在一柱香的时间就已追上了汉子和少年。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西湖渡头,见那身红色出现在视线里,汉子眼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赞赏!

    放下手中的少年,汉子一声冷笑:“人人皆言锦衣卫是恶犬,不管好坏被盯上都得咬死,看来吾今日要死在你手上了,可惜了…”

    汉子看向那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少年,见他面无血色又道:“你父亲是个好人,若不是得罪严嵩又怎会遭此灭顶之祸?我受人之托前来救你出生天,只可惜,天要绝我,亦要绝你啊!”

    说完那汉子长啸一声高歌:“识德是为君子,识义是为侠肠,吾幸不辱为人,来世沦为草木世皆不欺我。”

    说着举起手中的剑就要和沈赫决一死战,沈赫见罢,冷笑出声:“可笑!杨仲芳世之所称,不过是仁义所累,他能改变什么?严大人依然是首辅大人,而皇上只需一声令下便能诛郑家九族!”

    说此话时,沈赫眼睛似是嘲讽般瞟了一眼那少年。转而对那汉子冷冷说道:“你现在滚饶你一条性命,要不我杀的可不止是你,长留山上也得搭上几条性命!”

    那汉子眸光晃了晃,坚定回道:“长留山上长明宫,从来识的便不止是武功绝学,皆是熟读四书五经仁义之书的人,吾今日来,便是宫主受人之托,救这郑家小公子,你莫要多说了,出刀吧!”

    :“我看你就是个找死的蠢货!”沈赫冷冷吐出几个字。

    绣春刀早已出鞘握在手中,沈赫脸上带着几分阴邪。转眼间沈赫反手转刀,使出又狠又绝的杀招,逼得那汉子只得以剑相抵!

    绣春刀乃朝廷御赐匠师精刚千锤百炼所造,十分的坚硬锋利!非是平常刀剑能比较的,只见刀剑相交之处,犹如火石相交!瞬间崩裂出几缕火花,也不过三招,刀招贴身而过,汉子的肩上便被沈赫的绣春刀挑出大朵的血花,只觉一痛,汉子的手臂便麻得颤抖起来,几乎就要握不住剑!

    待绣春刀再次欺身,汉子以剑相抵时,沈赫却不着急,趁其不意又在汉子左肩上挑出血花,在锋利雪白的刀影下,真是令人惊心动魄!

    汉子面如死灰,几缕发丝在激打中散落开来,显得十分狼狈。

    沈赫冷声嘲讽:“你使飞云留魂步跑得挺快,可这剑招却不怎么样,真是自不量力!”

    说罢又使出杀招朝那汉子招呼过去,不到两招,那汉子的剑便被绣春刀击飞掉落,双腿被挑出血花,腿一麻便跪倒在地,怒目而视沈赫,嘴里恨恨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便杀,我技不如人,死你手上也算是我倒霉!”

    沈赫并不想轻易放过他,嘲讽道:“长留山自诩德武兼备,名满天下的欧阳德便是出自长留山,只是听说这心学也是长留山上人人谓道的学识,怎不知这心学的意义?心如明镜,物来则照,郑毅身为朝廷命官,贪赃枉法是事实,怎能他随世俗骂骂首辅大人便能赎过?若人人如此,王法何在?”

    汉子愣了愣,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冷血无情的锦衣卫怎配说教心学?人人皆知陆太保与狗贼严嵩私交甚笃,朝堂之上更是狼狈为奸!千两白银相比严嵩来说不过是蚊腿一丝,皇上为何能容严嵩却不能容郑大人?至少郑大人在其位谋其职,在杭州城也是为民造街填堤过的,更何况是为弹劾严嵩而死!王先生有言,随心中良知而动自有大义!你这样为虎作伥的无耻之徒又怎会懂得?要杀便杀,人与牲畜自然是不能相辫论的!”说完还嫌弃地朝沈赫吐了口唾沫。

    沈赫眼里杀机更甚,刀口的血已经滴尽,露出雪白的锋芒,映照在那汉子的脸上,就好似手中的绣春刀随时能把那汉子撕碎生出一树血花来。

    正在此时,一柄长剑划空而过,直向沈赫门面劈去!电光火石间沈赫弯腰闪身举起绣春刀去挡,击剑时,沈赫只觉得手臂传来阵阵痹麻,向剑回落处看去,那剑已落入一人背上。

    只见那人约有二十六七,身穿一身月白长衫,披着一件极浅的灰色衣炮,他的发虽不像平常人那样黑,但看着柔韧光亮,被一根白玉簪别住,生出无端的美来,饱满丰润的额头下是两道长长的剑眉,眉下一双凤目灿若星河,高挺的鼻梁下一张有着唇形绝美女子也无法媲美的双唇…

    最妙的是这样一个让人一见便生出无端爱怜的美人看着并不女气,犹如踏燕而来的他周身透着让人臣服的气质,当他站定时,又生出些许的破碎感,想起那能令烽火戏诸侯的虞姬也不过如此了吧?正所谓:

    征兵北上分天下,

    忽闻祸患起萧墙。

    不见幽人独往来,

    却听凄韵满回廊…

    沈赫握着绣春刀的手还在微颤,冷声道:“我乃锦衣卫镇抚使沈赫,你是何人?!”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那阁下为何多事?此乃朝廷要犯,本使不过奉皇命而为,请阁下还是速速离去!”沈赫厉声说道。

    那人不为所动,眼眸微瞌,待再次抬眸看向沈赫时,星目凌厉寒光闪动,嘴角扬起让人不轻易发觉的一笑,像是不屑又似是嘲讽。

    见罢,沈赫提起绣春刀,锋口指向那人!

    一瞬间,几招狠绝的招式如狂风骤雨般使出,那人也不忙,连剑都没有要出鞘的意思,只轻巧的几步闪躲,滔天狠绝的杀招便化无影踪!

    这不得不让沈赫心中惊惧!这步伐竟比飞云留魂步要轻巧得多!自己的杀招虽从那人片身而过,却连他的丝毫都没有碰到!那人的身法竟是看似轻松却又游刃有余!

    沈赫心中恼怒,又是疯狂地使出几招,煞时绣春刀犹如一道白色剑墙,立刻舞得密不透风!

    如有半点破绽也定要他血花飞溅了!可过了许久也不见得手,只见对方闪躲中抽出背上的剑,一时刀剑相交,不过两招,那人的剑犹如灵蛇般缠住绣春刀,不过转瞬,“啪”的一声沈赫手中的刀便被击飞,落在几丈远的地上。

    那人回头看着汉子道:“你们赶紧上船逃命去吧!”

    就这样,沈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任务泛舟逃走,可气的是自己绣春刀被击落,根本没有阻拦的可能!

    尚有几分少年轮廓的脸变得扭曲起来,身上火红的飞鱼蟒袍与他脸上的怒气一样热烈,让沈赫看起来是又气又恨!

    此时他的几个手下赶到,见状纷纷提刀向那人劈去,使的也是狠辣至极的杀招,可还看不清那人使的是什么招式,飞花落叶间几人就已被那人一一击倒!

    沈赫一阵惊骇!这些手下都是日夜苦练的精英,在这人面前竟是不堪一击!要是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也不过是顷刻之间吧?难道…难道今日竟要死在此人手上吗?沈赫眼里有了一丝绝望,复杂地看向那人。

    那人看了看沈赫,却只是用内力逼尽剑上的血丝,封剑入鞘,不再理会沈赫,飘然飞身而去。只留沈赫一个人呆呆地留在原地。

    无限春光的西湖渡口,细雨微风,湖光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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