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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说说我的彪悍老婆王伊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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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说我的彪悍老婆王伊念——结婚9年,不是所有的婚姻都全程高甜。

    王伊念比金龙小三岁,两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父母既是邻居又是好友。

    从记事起,伊念就长在他的家里,她叫他哥哥。

    他经常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

    短短的三七头,胖胖的娃娃脸,系扣子的时候永远从中间扣,不是扣错了,就是扣不全。

    每次出门前,都要他帮忙检查。

    她喜欢拽着他的衣角,他去哪里,她都愿意跟着。

    他们在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读书,知道彼此所有的喜好,认识彼此所有的朋友。

    他的钱包里,是他俩笑闹着拍下的大头贴。

    他高考那年,伊念说:“你最好考本市的大学,这样你还可以辅导我学习。”

    他就真考了本市的高校,即使他的分数线远超了许多。

    她考大学那年,他说:“考哪里都可以,我都可以去看你,趁着年轻,出去看看也挺好。”

    那会儿他刚参加完高中同学聚会,听同学们兴致勃勃地聊各地趣闻,感叹外面世界的美好,有感而发。

    她却突然生闷气:“我去哪里都可以?多远都行?”

    “现在交通这么便利,去哪里都很方便呀。反正我毕业后就能挣钱,可以去看你。”

    她说:“好。”

    整个假期她都在赌气。

    填志愿时,把表格都捏出汗。明明看着他的学校,还是恶狠狠的写下了:厦门大学。

    交表格时,心里丧到了极点。

    她想他是要恋爱了吧,所以觉得她麻烦,才会想把她往外推。

    他很快毕业,在自己父亲的小工厂里上班,她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愚蠢。

    干嘛从北方到南方横跨大半个中国来读书,就是为了和他赌气么?

    他每天晚上准时把电话打到她的宿舍。

    没有约定,却风雨无阻,但谁也没有去捅破那层纸。

    他发了工资就转给她,让她存着。

    他去厦门看过她两次。

    请她室友吃饭,让大家多照顾她。

    和她一起看了鼓浪屿的夜景,吃了厦门的小吃,拉着她的手踩在金灿灿的沙滩上,吹着海风,看她笑。

    虽然什么承诺也没有,但两人的心里,都认定了彼此。

    2

    她大四那年,他家里出了事。

    工厂里的工人违规操作,发生事故,一死一重伤,工人没有上保险,所有赔偿都落在了家里。

    父亲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所有的重担压在了他身上。

    他的电话越来越少。

    她把存的三万块转给他应急,电话那头他第一次沉默。

    她的心里突然就没了底。

    他先开了口:“这段时间太累了,咱们暂时别联系了,让我缓缓。”

    她吸吸鼻子,眼泪就掉了下来,他却硬生生的挂断了电话。

    等她毕业,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到家,他家的房子已经变卖,物是人非。

    晚饭的时候,她爸喝着酒说:“我让你妈妈也拿去了两万块。你金伯伯走了,金伯母被闺女接到外地女婿家去了。他们家,算是散了。”

    “金龙呢?”

    “房子卖了,厂子关门了,还差一屁股的账呢。”

    她爸用眼神扫扫她妈,没把话说下去。

    “我知道你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以前我们也是看好的,可现在,伊念,趁着俩人都没挑明,还是算了吧。”

    她妈劝她,“金龙那孩子这辈子算完了,外债欠那么多,他也不争气,据说现在天天赌。”

    她爸说:“反正,你不能和他再掺和在一起了,这件事必须听我们的。”

    她不说话,食之无味的夹着桌上的菜,心一点点沉下去。

    趁着父母午睡,她偷了家里的卡、她爸的身份证和手机,从银行里转存了十万到自己的账户。

    七月末的天气很热,她的手心里都是汗。

    从手机里删除取款信息时,手是抖的。

    她在心里一边和父母道歉,一边下定决心。

    她到金龙家的小厂子去找他,门锁着。

    她打听附近的棋牌室,一间一间地找,她比自己想象的冷静。

    在那间小小的棋牌室里她笃定他看到了她,只是故意斜开眼。

    她搬把凳子坐在他旁边,安安静静地守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有人催他发牌,屋子很吵,夹杂着酒气和烟气。

    这是她平时接触不到的另一个社会。

    他又打了两把,推掉手里的牌走了出去。

    他走得很快,她紧紧跟着。

    他走进厂子,走进房间,屋子里到处是酒瓶子,他趴在单人床上,用被子挡住脸,像个孩子不肯说一句话。

    她默默把房间清理出来,酒瓶子都丢出去,窗户打开透气,给办公桌上濒死的绿植浇了水。

    最后她坐到他旁边,说:“我毕业回来了,我来找你。”

    “找我干嘛,你傻不傻。”

    他闷声说:“自我牺牲就是幼稚的表现。你回去吧,好好找份工作。”

    她反讥道:“你不幼稚?不面对问题,自我逃避,才是最幼稚的表现。”

    他一下子坐起来:“我不面对?我怎么面对?我爸没了,房子卖了,厂子停工了,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银行还差几十万的贷款,我怎么面对?”

    “照你这么说,欠几百万,几千万的都不能活了?欠钱想办法还就好了。”

    她又说:“我陪你还!”

    他怔怔地看着她。

    这个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女孩呵。

    她拉着他的手说:“别拒绝我,我知道突然的打击,普通人都承受不了,咱们都是普通人对不对?我知道你赌博不是因为你好赌,是你想逃避现在的一切。现在我来了,咱们一起想,总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能想的我都想了,你知道这些钱,我要是靠上班挣死工资,不吃不喝要还多少年?”

    “我刚收拾房间看了下,设备还在,厂子的房租还没到期,金伯伯虽然没了,但是客户还在,关系网还在,这些都是资本呀,银行那边咱们去好好沟通下,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没用的,现在就是没钱寸步难行,缓不过来了。”

    “怎么缓不回来?”

    她掏出银行卡递给他:“我爸让我给你的,里边有十万块,他说让你先把厂子运行起来,后边缺钱,再想办法。他是看着你长大的,他说你会有出息的,错不了。”

    她拉开抽屉,打了欠条,签了自己的名字,又示意他签名。

    “咱们好好努力,这个钱是借给咱们的,要还的。”

    他好像做梦一样看着她。他想说你原本可以走更轻松的路,可以有更简单快乐的人生,可以遇到更好的男人,可他的喉咙像被堵住了。

    她像孩子一样从他上衣口袋里翻出他的钱包,打开看到大头贴。

    她摸了摸已经失去光泽的图片,把银行卡塞进他的钱包。

    嘴里喃喃着:“还好,它还在。”

    那晚她偷偷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把借条和一封信留在了枕头上。

    她自小任性却明事理,这可能是她对父母人生中唯一一次忤逆。

    她在信里对他们说:“我很想听话,可是从小到大他参与了我人生所有的重要时刻,我不想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缺席,他在我心里亦是亲人。”

    3

    从那天起,他再没靠近过牌桌。

    他重新打起精神,面对这一切。

    而她这个娇气的独生女学会了做饭,在他忙得团团转的时候给他添上一大碗。

    厂里的老工人她一个个打电话找,去家里求。

    从原材料厂家到供货的门市,她陪着他一家一家拜访。

    而她对信贷一窍不通,但是她愿意抱着手机一点点查,给他建议。

    他见到了她另外的一面,彪悍、勇猛、执着。若无她,他亦不会站起来了。

    还好他父亲为人厚道,有不错的人缘,远嫁的姐姐也时常寄钱来。

    还好这世上还是好人多,能帮忙的都愿意伸手拉他们一把。

    有债主上门讨账,她陪着他把好话说尽。

    他每每想放弃,看到她在旁边大声吆喝,使劲地笑,就又有了动力。

    月末,有人把水果和卤肉放在了办公室门口。

    都是她爱吃的,第一口就尝出了是她妈做的。

    他这才知道了那十万块的来历。

    她说:“别人说你赌博这辈子扶不起来的时候,我不相信。我知道,你是没办法了,才想拼一下,就和我偷家里钱一样。我就是太想太想和你在一起了,可是金龙你知道么,我有多怕输。”

    他抱着她,心里有太多难过。

    她说咱们结婚吧。

    他不同意,说等稳定了,等我真能有能力给你幸福的时候,让叔叔阿姨放心的时候,咱们再结婚。

    她一直给家里打电话,尽管她爸一次没接过。

    她还是抽空就发信息给他。从厂子正常生产了,到有第一笔订单了,还了谁的钱了。

    好消息虽少,她却一个不错过的告诉父母。母亲偶尔来看她,送些她爱吃的。

    知道的亲戚朋友都打电话劝她,说她自己找罪受。

    她多数时间沉默,却不改初心。

    那些暗淡无光的岁月他们没有时间去愁怅,兜兜转转一年过去了。

    到了春节时,工人的工资都发了,银行的贷款利息可以按月支付了,只是两个人手里没剩下什么钱。

    他早早准备了烟酒,让她拎回去。

    他说:“我等情况好点再去。你回去和父母过个团圆年,别让老人生气。”

    她在下雪的大年夜回去,敲敲门,把东西放下,转身又往楼下跑。

    跑出小区的时候,她感觉爸爸就站在阳台上,一直看她的背影,可她却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

    她发信息给爸妈:“别生我气,我们一定能混出个人样来。”

    他惊诧她早早就回来了。

    她说:“我妈说你一个人过节,怕你忍不住出去赌,让我看着你。”

    说完自己先笑了。

    她看看桌上的年夜饭,只有一盘蒜薹炒肉,一碗米饭,鼻子没来由的发酸。

    他笑着哄她:“我一个人,吃简单点。”

    她又弄了两个菜,两人就着窗外的烟花吃了。

    他们依偎在一起看雪,雪夜苍茫而温暖。

    4

    第二年,亲戚的钱大部分还上了。

    她每天把账目写好,买棵葱会写,买支笔也会写。

    他笑她是葛朗台,她嗤之以鼻:“你懂什么,钱就是积少成多。”

    那天送完货,刚好路过电影院,下午没事,他想带她去看场电影。

    她拉着他就走,“四十块钱一张票,不行不行,手机买个会员,什么看不了?”

    他还是趁她不注意买了大桶的爆米花塞给她。

    俩人拉着手,踩着树叶间隙的光影回去。

    晚上拿着手机挤在一起看喜剧,笑起来的时候,她在他嘴里狂塞爆米花。

    他突然就从后面抱住她,脸贴在她的背上,轻轻说:“我从小就知道,有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

    第三年,儿子意外到来了。

    厂子添了设备,他终于鼓足勇气陪她回家,父母都很平静。

    她爸说:“从家里拿的钱可以最后还,可是一定要还,不是结了婚就不用给了。”

    他使劲点头。

    她妈说:“怀孕了不能住在厂子里了,租个房子吧。”

    他再使劲点头。

    他们的婚礼办得简单,就是两家人和亲戚一起吃了个饭。

    他坚持要买个戒指给她,她选了一对银戒。

    搬家那天,他借了辆板车,锅碗瓢盆摆上去,把她放上去。

    路过某个楼下时,她喊他停下,不知谁家丢了的茉莉,花盆已经破损,枝叶干涩。

    她宝贝一样捡上车,说:“这个开花特别香,一屋子都香。”

    他不以为然:“都这样了还能活么,你喜欢,回头去花店买两棵多好。”

    “怎么不能活,给它足够的水足够的爱,一定可以。”

    第四年,孩子断了奶,交给了外婆带。

    她每天在厂子里监督生产,他负责出去跑业务。

    同学聚会邀请她,她推辞了。

    他在旁边说:“难得的机会,你也放松下,去吃个饭。”

    她不想去,说自己更愿意把时间留给孩子和他,留给平平淡淡的生活琐事。

    她很少给儿子买玩具。

    儿子的手枪,飞机,小船,小坦克,都是她找了教材,两个人一起动手做的。

    那些不起眼的小纸板,小纸箱,破木头都变得让人惊艳。

    第五年,他换了更大的厂房,扩大生产,银行的贷款已还去一大半。

    她因为肺炎住了一次院,生活一时乱了套。

    此后他再忙,都每天抽出时间来陪她。

    为了80岁环游世界的梦想,两个人决定每天晨跑40分钟。

    两岁的儿子也加入其中,多数时间被他挂在脖子上。

    一家三口晨练完,顺路去早市买菜。

    他惊叹她总能找到最便宜的摊位买到最新鲜的食材,讨价还价的时候果断利落又沾沾自喜。

    她为了方便省时早已剪掉满头的长发,某个清晨起床时,他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时感叹:“以前你不是喜欢长发么?”

    她哼着歌看着他,抽油烟机的声音很大,她多少有点没听清,还是凭直觉说:“我喜欢的东西多了,我最喜欢我儿子,好吧,还有你。”

    5

    第六年,婆婆一直不愿回到这个城市。

    生活再忙,她也督促他抽出时间一同去探望。

    此时他们已获得所有人的认可。

    亲戚朋友谈到王伊念,无不伸出大拇指交口称赞。

    姐姐每次送他们离开,都会叮嘱金龙,“若无伊念和她的家人,你不会有今天,我们这个家也不会,一定不能辜负她。”

    他攥着她的手就更紧了。

    偶尔他会朝她感叹:“24岁到30岁,本是女人最好的时光,你没有好好享受,全部用来陪我还债了。”

    彼时她的脚正踩在他肚子上取暖,人躺在沙发的另一头看帐本。

    她说:“岂止是最好的时光,小时候守在你旁边看你踢球帮你看衣服,一起看你喜欢我不感兴趣的电影。你周末上补习班,我在门外等你消磨掉的时间,还有大学时我每天想你的时光,这些不都是浪费在你身上了么?”

    他想了想,从小到大他亦如此。

    陪她报他不感兴趣的美术班,去吃他没胃口她却极喜欢的披萨。

    她喜欢两个人有相同的东西,他就被迫和她一起搭类似的鞋子和衣服,甚至稀奇古怪的手链。

    那些千丝万缕的点,只有两人专属的梗,早已紧密地把他们织到了一起,渗透在最平凡的点点滴滴之中。

    6

    到了第七年,他终于还清了所有外债。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外面飘着密实的雨,砸在玻璃窗上噼噼啪啪地响。

    这一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回家的路上,他绕去了花店。

    那盆紫色的微型月季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香紫绒”。

    伊念有一次在花店看到,喜欢得不得了。

    可一看价格98块,她就笑着推他走:“不买不买,都够买肉了。”

    店员问他要不要换盆。

    他左看右看,最后选中了一个小瓦罐。

    孔雀蓝的底子,铺满铜色的斑斑点点,看上去古朴简单,难得的是上面用极小的楷书写了两行字“花好月圆夜,地久天长时。”

    她打来电话,问他是不是堵车,怎么还没到家。

    他说:“快进胡同了,放心吧。”

    她在电话另一头碎碎念:“别又拿着伞不打,就会一路狂奔,到家成了落汤鸡饶不了你。”

    他呵呵地笑,在店员好奇的目光里,挂了电话。

    到家的时候,肩膀上还是湿了一大片。

    打开门,满屋子都是排骨汤的香气。

    四岁的儿子不知从哪窜出来,奔向自己,嘴里大叫:“爸爸,晚上有排骨吃哟!”

    她从厨房探出头:“你快监督你儿子把客厅收拾干净,我说了多少遍都不听,你看他霍霍成啥……”

    话音戛然而止,她跑过来看他手里的花,嘴角闪出弯弯的弧度。

    那盆花沾了雨,越发水灵,有一朵已经开了,是深深的紫,还有三个浅色的花骨朵。

    她像宝贝似地抱着跑向阳台,嘴里却埋怨:“太贵了,换盆也要不少钱吧!”

    他坐在沙发上,开始收拾茶几,嘴里故意说:“这种花盆五十多呢。”

    她夸张地瞪着眼,站在那里看了又看:“不是说了不要乱花钱么。你看这些花,咱们是租的房子,也不是自己买的,搬家的时候还要搬走,多费事,真是的!”

    儿子在旁边小声说:“妈妈抠门。”

    他就配合地笑起来。

    一边督促儿子和自己一起收拾,一边对她说:“一年就一次,你不是喜欢么。”

    她想了想又把花拿回到客厅,东看西看,最后放在饭桌上:“我放个显眼的位置,看着心情好。”

    晚餐有海带排骨汤,清炒豆芽,鸡蛋耙豆腐,电视里放着她追的港台剧。

    她一边给儿子夹菜,一边跟他絮叨一天的见闻。

    儿子偶尔顶嘴,她板着脸,却看不出严肃。

    他一直觉得这就是人世间最美的烟火色。

    她身上穿着一件棉布t恤,好像是前年做活动的时候五十多买的,男款,肥肥大大的像个布袋。

    她说穿着舒服,做家务也方便。

    后边有个小洞,是厨房的小木凳刮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张牙舞爪地在上面补了朵向日葵。

    自此她在这方面奋进起来,在他所有的衬衣下摆不显眼的位置都绣上一朵向日葵。

    她说:“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吗?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是不是特别美?”

    “今天项目款发了,银行的钱我还清了。”

    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她的筷子停了下来。

    “这几年你的艰辛,我都知道。我就是想从你喜欢的一盆花开始,以后把你喜欢的,都一点一点,全买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这卡里还有十五万,十二万还爸妈,还有三万你留着,明天去逛逛街,喜欢什么给自己添置点。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的眼睛慢慢潮起来,有巨大的欣喜与感触。

    他又认真地说:“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她夹了排骨放到他的碗里,看着他说:“你走正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我就觉得是好日子了,我已经过上啦。”

    他握着她的手:“抱歉呀,没能让你活成公主的样子。”

    她用快乐的声音回他:“我可不稀罕公主!在这一方领土上,你让我当了彪悍的女王呀,能统治你和我儿子,我特别满足。”

    7

    到了第九年,他们拥有了一套小三室。

    温居结束,送走所有的客人。

    她摊在沙发上,拿脚踹他,耍赖地说:“我罢工了,你去看看你儿子怎么老实了这么久,他在卧室干嘛呢。”

    他打开门,小小的台灯下,儿子正对着绘本认真地画画。

    有王子,有公主,有怪兽,还有丛林和美食。

    他画画的天赋很像伊念。

    他走过去,儿子抬起头说:“爸爸你看,这是我,这是我的公主,你的公主是什么样的?”

    他很笨拙地在旁边画了个瞪着眼睛撅着嘴的娃娃脸,那是小时候的王伊念。

    他指给儿子看:“喏,这是我的公主。”

    “根本不像。”儿子笑他。

    他想起小时候也是这般宁静的夜晚,妈妈说:“伊念父母有事,今晚留在咱家了,你哄妹妹睡吧。”

    他坐在床边给她讲《睡美人》、《灰姑娘》和《白雪公主》,她从被窝里钻出小小的脑袋问:“为什么总是王子救了公主?”

    少年脸上挂满不屑:“书上都是这样写的,男孩子要做英雄,要保护女孩子,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才不是!公主也很勇敢的!应该是王子和怪兽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公主冲上去,打败了怪兽,救了王子,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生活。”

    是啊!

    如今,就是这位勇敢彪悍的公主,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所有的艰难险阻。

    她拯救了他曾经颓败的岁月,给了他最好的爱与勇气,又和他一起,创造了最好最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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