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戏班遇祸
山庄后坡,绿草纷盈,紫薇飘香。
柳不承与滞仙二人来到此处,默咒几句,脚下便开了一个隐秘的豁口,二人入内,豁口随即关上。
落入洞中,二人见洞内景致果然与先前有异,不觉对视一眼。
柳不承道:“看来,我们猜得没错,晓儿的确来过此地。只是,她怎么能够进来,又怎么能够出去?”
他们四下里找了又找,确乎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只是在她睡过的石凳上,找到了她留下的一绺发丝。
他看到滞仙一脸惊恐,不由问道:“大师为何有此表情?”
滞仙惊恐事出有因,因果从来都有劫数。
滞仙深叹一口气,道:“石蛇已渡劫数,从此天下多一魔头,唉,天意!天意啊!”
柳不承道:“此事是否与小女有关?”
滞仙默然不语。柳不承则道:“早该把她双目移除,免得她为天下带来劫难!”
见到蛇魔离开时的大石潭,滞仙不觉痛哭流涕,柳不承一脸惊骇,因他从未见大师如此惊恐失态。
二人默咒几句,又从原处返回地面。一路上,心情复杂,互不言语。
月已东上,清风徐来,云影摇动。柳叶山庄此时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远远地就听到有欢声笑语,有歌声激越。想来,夫人已请了侯家班的人来唱戏。侯家班一来,想必那个闯了大祸的三女儿柳晓儿也应该出现了。
席已摆好,大家也不拘礼数,除了为主人留下的那一桌外,其余的,大家都已动筷开吃。台上有人唱戏,台下人却只管吃饭。他们一边吃,一边吆喝、猜拳,酒香、菜香、点心香直逗得台上唱戏的人流口水。戏一度唱不下去。然而,他们必须把戏唱完之后才被准许吃饭。
柳上春、柳上月俩小姐更是过火,她们着人弄来柴火,点着后,把兔肉、羊肉、猪肉、牛肉等放在上面烤,然后,用扇子把香味扇向戏台,弄得那些唱戏的,又是馋又是呛,唱戏走不了心、专不了意,老丢丑。
戏班里的演员被折腾得嗓子冒烟,苦不堪言,纷纷向班主诉苦,班主却也奈何不得,谁叫柳家给了银子呢。柳家给的银子比他们平日街演所得可多得多。不为五斗米折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此时,台上不知是谁唱起了《武神救世》。
声腔一出,台下皆静。唱者以为台下人皆喜欢听,于是,唱得更为得劲。
柳不承与滞仙一听,皆听出,那是柳晓儿的声音,二人相顾会意,迅疾朝台前走去。
台下,柳上春、柳上月二人正窃喜不已,她们终于可以换目了。天上的月啊,真美!从此,她们可以用双目欣赏皓月当空了。
柳夫人听了,却心焦不已,忙要赵挺扶她过去。远远地,她就喊着“别唱了!别唱了!”
台上人一听,一愣怔,停了下来。朝班主一看,班主却鼓励她继续唱下去。
还未等柳夫人赶到台下,柳不承与滞仙已经到了。他们凝视台上唱戏人片刻,互相交换一下眼神,确定是柳晓儿不疑。夫人赶到,见二人静立台前,不由埋怨柳庄主道:“还不赶快把她捉下来,别让她唱了。再唱,这天地就真的要乱了。”
“柳晓儿,你别唱了,别唱了!”她一边喊一边示意赵挺上台去把她揪下来。
赵挺朝台上望了望,犹疑不决,春、月二人已经按捺不住,自己跑到台上去了,她们揪住唱戏者,道:“今日是我们仨的生辰,你唱这个干吗?你是要谁来救你吗?”
柳夫人则直接找到班主,对他说:“如果再唱这出戏,今晚就不给银子了。”
班主一听,慌了,忙跪下,道:“本来是想给柳家上下一个惊喜,没承想得罪了大家!”
然后,又要唱戏者扯下面具,与他同跪道歉。
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唱戏者根本就不是柳晓儿,只是班主为了邀宠,找戏伶假扮了她,想以此来博取柳叶山庄主人的开心。
所谓以假乱真者,此事可见境界。
台下人皆惊。柳不承与滞仙面面相觑,互道:“这、这,世上竟有如此酷似者,真是不可思议!”
春、月二人则心有不甘,又扯起那人的头发,让他转过脸来,给她们看了看。那人不仅不是柳晓儿,还不是个女人,竟然是个年轻的男子。不过,眼睛倒是晶亮。二人不禁一喜,争先对台下的滞仙道:“大师,此人眼珠甚至是清亮好看,我钟意矣!”“我也钟意!可否给我们俩!”
那人开始以为两位小姐是看上了他的人,但细一品味,竟品出她俩喜欢的是他的眼珠,不由惊惧万妆。灵机一动,伸手朝眼珠一刮,竟刮出血来。他瞪着血眼看向春、月二人,把两人惊得大叫起来。
柳不承怕两个女儿当众泄露天机,忙呵斥二人,要她们下来。二人早被那双血眼吓得跑下了戏台。
此时,月影移动,滑入一片乌云。滞仙大师掐指一算,轻声道:“过了今晚,以后怕是再难找到换目的最佳时机,得赶紧找到柳晓儿才是。”
听他如此一说,柳不承更是心焦如焚。他立马吩咐还在胡吃海喝的家丁,要他们停止吃喝,立即去找寻三小姐。为此,他还把家中的猎狗给放了出来,要他们“全力搜捕”。
众人领命而去。柳不承又威胁戏班的侯班主,说如果他不说出柳晓儿的下落,就要把他们全都拘押起来。侯班主这下更慌了,可他说,他实在是不知道柳晓儿的下落。
柳夫人见夫君要找戏班的麻烦,心下不愿,毕竟戏班是她请来的。于是,来替他们说情。但他执意要找出柳晓儿,而这戏班又无疑是一个大大的诱饵,他怎肯轻易放过他们。
他派人把他们全捆了起来,并让他们在戏台上一排跪开。他不相信,对戏班子感情颇深的柳晓儿会不露面来解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