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然之道

    柳晓儿很生气。

    世上哪个女人不喜欢说话嘛，说说话怎么啦？说话就嫌弃人家，嫌人家吵，那干脆别和人，特别是女人打交道嘛。

    她生气的样子，惹得绿湾一阵狂笑。

    “你没发现，你生起气来简直像一只滚线团的猫，瞪眼睛、吹胡子、舞爪子，嘻嘻。”绿湾边做饭边说。

    绿柳拂岸，阳光正灿。

    此时，绿湾正在做她的拿手好菜，粉蒸五花肉。

    “你说我是猫，那干脆再做一道清蒸鱼好了。”柳晓儿道。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确很想吃鱼。

    一阵风吹来，菜香飘来。那边，厨子们正忙着。

    “你以为我没做？告诉你吧，小母猫，我给你做了，清蒸、红烧、煎炒都有，随你所喜。”绿湾笑意盈盈，样子极是娇俏，柳晓儿都快被她迷住了。

    “你真是个好娘子，如果我是个男人，也会爱上你的。”柳晓儿道，然后顺手端了碗水喝。

    “你不怕我吵？我可喜欢‘汪汪叫’哦。”绿湾道。笑容依旧灿烂。

    “我又不是那有‘声癖’的怪人。”柳晓儿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世上竟然有怕女人说话的人。我就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啊，不像别的狗，瞎叫瞎吼的。”

    绿湾儿愣了一下，道：“你真不嫌我是犬类？”

    柳晓儿道：“嫌是自然不嫌的，只是，我想不明白，你好好的，怎么就会变成狗呢？你怕不怕自己？”

    庭院里，树上有鸟儿啁啾。

    绿湾已经弄好一碗粉蒸肉，递给来拿菜的胖厨子，并叮嘱道：“这是郎君最爱吃的，你们可不许偷吃。”

    胖厨子道：“小七明白。”

    她点了点头。

    柳晓儿道：“他是你这儿最小的厨子吧？”

    绿湾道：“是啊，是条短尾巴小狗，叫起来，蛮动听的。半个月前，我把它从望江楼那边抱回来的。小七有着天生的厨师天份，抑或是，他看多了人厨炒菜，学会了。”

    柳晓儿道：“他会不会是望江楼里那条流浪狗。它那时瘦不拉叽的，怎么，到你这儿才半月就胖成这样了？”

    绿湾道：“他本来就是胖品种，饿瘦的。”

    她过厨房去照看了一下，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回到配菜坊来。

    “大概一个月前，不知为何，我竟然又能变回我的本形了。以前，你根本看不出我是一条狗吧？”绿湾道。

    见柳晓儿脸露诧异之色，又道：“我喜欢自己的本形，别为我担心啊。做人做久了，很累的，变回自己的本形有什么不好呢，再说了，只要我不想变，我不还是人形么？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是不是？”

    柳晓儿嘀咕道：“又是一个月以前。怎么什么怪事情都发生在一个月以前？”

    她有些烦恼。

    “怎么啦？”绿湾歪了歪脑袋问道，样子很是可爱。

    柳晓儿道：“没什么，我就觉得这一个月来，发生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她的神情，像是在认真思考。

    绿湾道：“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别放心上哈。”

    柳晓儿点了点头，期待她说下去。

    “我们听异物门的人说，这一切的发生，都与你唱那戏有关。说你那戏，引来了什么怪咖，他能于无形中改变世道秩序。”

    “胡说！我那戏都唱了近一年了，要发生怪事早发生了，怎么可能要等到一个月前才发生！时间节点上根本对不上，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柳晓儿更加生气。她不明白，世道改变与她唱戏有什么关系。又想起父亲派人杀掉戏文师傅的事，她就更加气愤。

    “世上不发生什么、要发生什么，有自然之道，与我唱戏有什么关系？牵强附会，欲加之罪，简直不可理喻！”柳晓儿气呼呼地说道。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猫。

    绿湾道：“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是，不瞒你说，我是信的。要知道，这就是道，是自然之道，是上天之道，生一、生二、生三、生万物！一切皆由一出戏而来——”

    柳晓儿有些听不下去了，大声道：“你再这么说，我们就连朋友也不得做了！”

    眉毛皱成两道闪电，像是要把这配菜坊给劈成两半。

    “好、好、好！我不说了——菜快好了！我们去喊那两个呆子吃饭！”绿湾道。

    她这话正好被梅冰卿听到，也不生气，还嘻嘻道：“不用去喊，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