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谢琅告状
听到皇上的问话，谢琅起身重新磕了个头。哽咽着。
“其实臣在臣妇怀上二女儿时候，就知道了长女明珠不是臣的种。可谁让她也是父亲的亲孙女，臣不忍父亲承受兄弟阋墙之苦。哪怕有绿帽子，臣也忍了，好歹这总归是肉烂在了锅里。”
谢琅咬牙切齿，虽然不是为了心疼他们，只是因为当初闹出来，自己没能力全身而退，但忍成了活王八，哪个男人乐意！
“臣自知没有能臣之才干。这些年，也只是谨记本分二字，不惹麻烦，再给小女攒笔丰厚的嫁妆。也算做了为人臣为人子为人父的本分，好能与女儿女婿享一世逍遥。”
“这个国公府，到时候自然是二弟的，也算全了父亲的生恩。”
“可臣万万没想到，那恶妇竟然就那么容不下臣的乖女，竟然怂恿皇后娘娘下了这么一道懿旨。臣委屈啊。”
说着，谢琅痛哭出声。他是真觉得委屈。老皇帝听的也是云里雾里。他倒是听明白了，谢琅的大女儿是自己媳妇跟小叔子通奸所生。老皇帝有些生气，奸生子还妄图许配皇子，谢家谢皇后其心可诛。
可有些不明白谢琅为何委屈成这样。这么多年他不是忍了么？就瞧了一眼侯成。
侯成赶紧拿了手绢递给谢统领，别哭了啊。赶紧说事。谢琅就接着跪坐在那诉苦。
“臣管不着她们把谢明珠许给谁。但臣的槿姝，是就是臣的命，从不奢求高门大户博前程，臣对女婿的要求一是好看二是听话三就是最好没啥亲族拖累。她们竟然忍心算计个十四岁的幼女，臣心寒啊。”
说着，递给侯成几张纸。上面写着淮阴侯府世子的生平。
“臣自打有了女儿之后，因着女儿自幼是臣亲自养大，自然要给唯一的女儿找一个好夫婿，所以臣就一直在门第低一些的人家悄悄查着，免得到时候真要选时看错了人。”
“这淮阴侯府世子本不在臣考虑之内，只因和朋友一起玩耍时听到些八卦，臣去年稍微查了查。结果就真如外面传言一样。侯府去年病逝了个嫡出小娘子。但同年，府上接来个跟那小娘子长相几乎一样的小娘子，说是亲戚家的孩子，接来以慰侯夫人思女之情。”
“这事去年闹的，很多人家都知道。只后来遮掩了过去。但上京高门里少有不知道的。所以这淮阴侯府世子虽然今年十八，但一直也未找到结亲的人家。”
“这样的人，那毒妇竟然撺掇着皇后娘娘懿旨赐婚。这要臣和臣女，怎么在长安自处。这不是要了臣的命么。”
谢琅不管这事是谁的主意，总之，懿旨是中宫下的，可总不能说皇家的不对，只能把过错放在小李氏身上。他想报仇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也算是有了由头。
皇上看了侯成拿上来的证据。心里一万匹马奔腾而过。都说皇家龌龊多。但这勋贵也不逞多让。兄妹之间都能玩出花了。被发现了不说打杀了，这侯府上下竟然还扯块遮羞布继续纵着。
怪不得这谢琅跑他这哭诉来了，任谁家也不敢让女儿嫁入这么一个虎狼窝。别说嫁了，就连牵扯上都觉得怪恶心的。怪不得贵妃一直不喜娘家，这都是一群什么混账玩意儿啊。
皇上半天没吭声。在想这事怎么处理。懿旨是一定要收回的。在老皇帝眼里，那淮阴侯府世子的好坏，谢琅的闺女过的好不好。并不是问题，但皇后的娘家和贵妃的娘家却不能结亲。
老三在文官清流中名声本就不错。若是在武勋这边再打开口子。有染指兵权的可能就不好了。
毕竟老皇帝自认还能活几十年，现在对太子不满，现在也不是换太子的好时机。
表面上看，这事是贵妃和皇后为三皇子结盟。但老皇帝是知道贵妃跟她娘家不和。这事，未必就是贵妃促成。至于谁在背后浑水摸鱼。这事还需要仔细查查。
皇帝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可控的范围。
谢琅瞧着皇上在那沉思，也不再说话，老老实实怂达个脑袋，跪坐在那一声不吭。时不时还轻声抽噎一下。
姜汁真辣，这眼睛都疼了，下次再不用这东西了。
“侯成一会去传口谕，就说钦天监算两府命格不和，不宜结亲。把那两道懿旨收回来。”沉吟半晌，老皇帝吩咐道。
“至于谢统领。”老皇帝瞧着谢琅。听了安国公府上那么多阴司，他还真不知怎么处理。暂时，他还不想动谢家。皇后留着还有用。
“臣回去想把谢明珠过继到二房。至于小李氏。虽然臣早想休了她，可惜臣的继母是她亲姑姑，臣休了她，父亲难免不好做。臣回去让她去家庙待着吧。暂时就让她顶着世子夫人的名头。”
谢琅重重的磕了个头。“请皇上允许臣将来合适的机会休了李氏。要是不能休，一辈子让她在家庙赎罪也行，臣听皇上的。”
皇上一听，明白谢琅这是顾忌皇后也是李家女生的。倒是气消了不少。谢琅虽不堪大用。但起码懂得看脸色也不爱惹事。算了，就这么着吧。
谢琅出了御书房的门后背也被冷汗浸湿。他也是怕的。用外祖父的话说，当今的皇上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今儿这番话，也是他自己琢磨着皇上应该不愿意自家和贵妃家结亲，为了乖女儿赌一把。还好赌对了。
侯成亲送谢琅一起出来，院门口。谢琅瞧着附近没人。手里递给侯成一个小匣子。
“侯总管，听说钱塘水患，我想尽尽心，却不知怎么办这事才好。我这很少有机会面圣。您帮我递给圣上，您多帮小子说说好话。小子嘴笨，很不知跟皇上如何表示感激之情。”说着又单独递给侯成一个轻飘飘的荷包。就抱了抱拳离开了。
呵，这个谢统领倒是有趣。拿出荷包里的银票，倒是不小气，一万两。应该说很大方了。
侯成转身回到御书房，把匣子和荷包都呈给了皇帝。轻声交代了谢琅的说辞。
老皇帝打开匣子数了数，整整六十万两。敲了敲书案。轻嗤。“他倒是有钱。”语气莫名。
“那老东西如何了？”
侯成明白这是在问谢琅的外祖父。想了想。
“当年之后过继了个嗣孙，没少帮衬谢统领。不过这两年身子越发不好，逐渐放权了。给的就少了很多。那边的消息说这些年一共给了差不多九十多万两。谢统领平日花销不小。这些应该还是找人凑了凑。”
大内的暗卫不是吃素的，况且是皇上一直让留意的人，不说什么都知道吧，起码苏家和谢琅明面想让人知道的，暗卫都查的到。
“谢家小子倒是个实诚的。”把荷包扔回给侯成，给你的就收着。虽有些小心思，这小子倒不让人讨厌。
“去把那懿旨的事处理干净，既然这小子懂事，就别留档。处理干净些。”
侯成明白，这是这事不能让宫内外议论。当然了，皇上不想议论的事，有个意思传出去。跟政事没什么关系，大家明白皇上护着，谁也不会传这种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