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市政公园
蓝石街，100号。
在《比尔市晨间新闻报》后，午报也刊登了食人魔遇害案。州巡警已经从当地警方的手中接过了案件，目前没有新的进展。
“佩里少爷，是否参加希拉小姐举办的慈善晚会？”
午后的阳光令人犯困。
正在画油画的段舟海为之一愣：“希拉？”
“希拉·德昆西，她的祖母同样来自阿克曼家族。虽然不常联系，但确实是您的堂妹。在老爷离开前，曾前往过德昆西家族的府邸拜访。这次晚会上，会拍卖阿纳斯塔西娅大师的最新画作《烘炉》。”
他对慈善晚会兴趣不大，但阿纳斯塔西娅·哈里曼是佩里最崇拜的当代画师之一。
说来也巧，这位大师似乎还是爱德华的老师——就是那个因为直视慈悲之神变成了植物人的食人魔，爱德华·林德。
想了想，段舟海还是道：“时间。”
爱丽丝递上来邀请函：“四天后，地点就在德昆西家族的府邸。希拉小姐希望每位参与者能至少提供一件拍卖品，最后所得的全部金额会捐献给比尔市的劳工住房改善基金。”
他在朱莉的祈祷中听到过劳工住房改善基金。她廉租公寓，有五分之一的房租是由这个基金承担，是一个运营得还算正规的基金。
“参加，拍卖品用《黑色帽子》。”
这是段舟海前几天购买的几副油画之一，也是他今天画的油画，就是对这幅画进行临摹。由于作者还在世，算不上出名，购入的价格是49镑。
放在拍卖会上，这应该是垫底的那一批。
不过，这也不算很低了。
蓝石街是比尔市治安最好的几个街区，邻居也都是相对富裕的阶层。作为两层楼的独栋房屋，年租金也仅在180镑。他之前购买的几幅油画，均价也只在20镑左右，《黑色帽子》已经是其中最昂贵的一副。
老阿克曼给他的生活费也只有500磅，如果不省着点花，过不了多久就该变成赤贫了。
虽然弄钱的方法不少没有，但他不想在缺乏自保之力的时候显得太异常。
嗯，再等一等，段舟海放下颜料盘：“我今天下午的行程是？”
“市政公园。”
“好，下午三点出发。”
……
回到房间后，段舟海查看了混沌空间中新增的光点，大约在一百个左右，目前还在持续增加。比尔市的人口在三十万左右，《比尔市新闻报》的辐射面积至少能有十分一左右。
不过目前也就发现了一次晨报，等事件发酵，数量应该还会激增。
只要心中产生了类似于敬畏崇拜的想法，就会被他锚定。虽然目前都是不产羊毛的羊，但只要晚上灌输一次‘传教’的想法，基本都会投入慈悲之主的怀抱。
换上正装，他重新走下楼，提前安排好的四轮马车这时也已经停在了门口。
爱丽丝留在家中。
他则是带着画板和两张折叠椅，前往市政公园写生。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借口，段舟海这些天借着写生的名义，至少坐着马车逛遍了比尔市的主城区。以‘入睡’的状态，用观察视野进行扫描，但他始终没有找到除自己以外的超凡痕迹。
虽然已经基本确定，这是个没有超凡的世界。为了小心起见，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最终，马车停在了市政公园。
公园的不远处，就是警局与法院。
这里绿树成荫，有着十数颗高度的二十米以上的红橡树。往里一些，是绕着喷泉广场的槐树。最靠内的，是灌木与花卉，还有大片的草坪。
虽然是在城市的正中，空气却远比其他区域清新。
架好画板后，段舟海将免费画像的牌子立在了旁边。由于一时半会儿没人上前，他随手绘制了几幅景物相关的写生，摆在地面。
不久后，就有感兴趣的年轻人围了过来。
“要尝试吗？画作免费赠送。”
虽然他的声音略显冷漠，但佩里这张脸实在很具有杀伤力，不久便有了第一位主动上前的少女。
“您好。请问我可以吗？”
眼前的少女面容姣好，气质优雅，有着一头长而直的头发，身穿着高腰的浅绿色长裙。
“没问题。”段舟海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个椅子，“可以坐下，也可以摆出你喜欢的造型。”
浅绿色长裙的少女走到花丛间，微微弯下腰。
段舟海开始动笔，他画的速度很快，线条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在纸面上成型。两分钟左右，他就完成了一副速写：“好了。”
少女一开始还没察觉，但弯腰一会儿后身体就开始支撑不住了。她原本还想说能不能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画作就完成了。她接过段舟海递来的画纸，望向画中的自己。
细节的捕捉非常到位，至少以她的水平，完全挑不出问题。
她提着裙子，心情愉快的行了一礼：“您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嗯，下一个。”
段舟海倒是没什么感觉，首先，佩里原本的技巧的就不差。其次，他还能用观察视野作弊，虽然会卡顿，但对方摆出造型后几乎不会移动，卡顿的问题也就没那么严重。再加上这些天以来，他对这具身体的掌控，越来越达到一种非人的水平。
其主要的表现，就体现在对肌肉的精准控制上。所以，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当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体打印机。
至于态度冷淡……这能怪他冷淡吗？这显然是佩里的问题。
“请问，可以署名吗？”
看着半是忐忑、半是期待的眼神，段舟海在画像的一角写下了名字，佩里·阿克曼。
拿着画像，少女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有了这个好的开头，希望得到画像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段舟海来者不拒，画了足足两个小时的人物。最后又花了半个小时，花了一幅市政公园的写景，这才打算收工离开。
此刻，他的后面站着一位留着白色胡须的老者。
“基本功很扎实。线条与结构都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数一数二的好。但你的画有点缺少感情，写实派的人应该会更推崇这样的作品。”
段舟海颔首示意。
然后收集好东西，转身走了，留下错愕老者站在原地。
他不介意维系一下佩里的人设，闲得无聊的时候也能画一画，但真要成天画画还是算了吧。混沌空间里的羊这么多，晚上还得兢兢业业的割羊毛。
画家这个伟大的职业，还是留给别人吧。
……
因为交代过返回的时间。
刚到住宅，就看到了餐桌上烤得金光的面包、七分熟的牛排，还有泛着奶香的玉米浓汤。
享受完腐败的生活，段舟海洗漱睡下。
混沌空间中，他就像守着财宝的巨龙，把光亮挨个数了一遍。确认过数量后，又向每个光点传输了‘传教’的信息。
睁开眼，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星空，然后真正陷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