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对她动心了
马车行至半路,缓缓停下。
车辇内正在沉思的姜璃收回了思绪,朝外面的车夫问了句:“怎么突然停下了?”
车夫回答道:“夫人,是明宣王。”
姜璃撩开帘子向车外看去。
只见一匹白马之上,褚明成身着鹅黄色锦缎长褂,腰间还别了一把长剑。
他矫健的从马上跨下,站在车辇前。
姜璃也从车辇中走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
褚明成先开口道:“我听说将军的事了,刚刚我去了将军府,你娘说你刚离开不久,我便追了过来。”
姜璃从小就将褚明成视为亲哥哥,此刻看到了这个胜似亲人的哥哥,她再也绷不住了。
“呜……呜……”
姜璃双手捂住眼睛,放声的哭喊着,声音中夹杂着难过、委屈、不甘以及各种复杂的情绪。
褚明成看着眼前的姜璃,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心都快碎了。
此刻的他,多想将姜璃揽入怀中。
可是,他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放下。
这一幕,被正在回府路上的南宫晋撞个正着。
他直接从马上腾空跃起,落在了姜璃的身后,一把拉过姜璃。
姜璃移开捂住眼睛的双手,身子向后踉跄着跌入南宫晋的怀中。
褚明成也立刻将手收回。
见身后之人是南宫晋,姜璃一把撇开他的手。
“走,跟我回家。”
南宫晋说着,再一次把姜璃揽入怀中。
这一次,他的手更加用力。
“你别碰我。”
姜璃大声吼道,然后用力摇晃着身体,试图再一次挣脱南宫晋的束缚。
借着月光,南宫晋可以清晰的看到姜璃的眼神中对自己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这是姜璃第一次冲自己发火。
从前的她,温柔、顺从,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只是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
就在刚刚,她却如此大声的怒斥自己。
看来,从前那个唯他是从的姜璃真的被自己弄丢了。
“你没听见璃儿说让你别碰她吗?”
褚明成对南宫晋呵斥道。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劳明宣王费心。”
南宫晋说着,还不忘收紧胳膊。
他不顾姜璃的挣脱,死死的搂住她,让她整个人就这样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你最好现在就放开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看来明宣王最近记性不太好,这么快就把上次在宫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南宫晋故意挑衅道。
褚明成将手放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出鞘。
而南宫晋见状也不甘示弱,他首先拔剑对准了褚明成。
“我南宫晋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褚明成也抽出长剑,对准南宫晋。
两人怒视着对方,眼中充满了杀气。
姜璃这才看清褚明成嘴角的淤青,回味着刚刚南宫晋说的话,瞬间就明白了这伤是从何而来。
便立刻开口道:“你们都把剑放下。”
然后,她看着南宫晋不情愿的说道:“我这就跟你回侯府。”
姜璃知道褚明成虽武功高强,但也并非是南宫晋的对手。
她只有乖乖的跟南宫晋走,才不会让褚明成平白无故的受到伤害。
即使她心中有再多的怨恨,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连累褚明成。
毕竟在姜璃的心中,褚明成是像哥哥们一样亲的人。
她不能再让她的亲人受到任何伤害。
看到姜璃如此不情愿的表情,南宫晋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前,他巴不得姜璃爱上别人,然后可以名正言顺的休妻,再将宁媚儿立为正妻。
可是如今,她为了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委曲求全,这让南宫晋心中很是不快,感觉空气中都是打翻醋坛子的酸味。
他这是嫉妒了吗?
是在吃醋吗?
这种奇妙的感觉,他在宁媚儿身上从未有过。
看着二人依旧剑拔弩张,僵持不下。
姜璃再次重复道:“我这就跟你回侯府,还不行吗。”
声音明显比上一次更软了下来,带着央求的语气。
褚明成不想再让姜璃为难,便先收回了剑。
南宫晋虽有不甘,但也没再纠缠下去。
二人的眼神中却还饱含着不服气。
姜璃上了马车。
南宫晋随后跨上了马背,跟在马车左右。
留下褚明成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这漆黑的夜里。
月光下,褚明成的影子被拉得悠长,像一把孤独冰冷的剑,在黑夜中等待主人的归来。
他的璃儿已经嫁人,他本不该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
但他却始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向她一步步靠近。
……
夜里,姜璃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父亲被人用绳子狠狠地勒住脖子。
父亲拼命的挣扎着。
她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她想上前去救父亲,可是身体像被人点了穴一样,无法动弹。
她想大叫,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的失去了气息。
她想哭也哭不出来。
心中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让她难受的快要窒息。
这时,姜璃突然睁开眼睛,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边缘,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流过两鬓,浸湿了头发。
过了一会儿,姜璃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悲伤和难过,大声的哭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这一夜,姜璃几乎没有睡。
哭肿的双眼,让她有些睁不开。
她来到窗子前,看着外面的细雨,心中好像有个声音在说话。
若不是你当初爱上南宫晋,非要父亲去求皇上赐婚,他也不会因此怨恨自己,怨恨姜家。
嫁给了南宫晋之后发现他并不爱自己,却还要一厢情愿、委曲求全的讨好他,让他生厌,连累姜家。
如今,孩子没了,父亲也冤死狱中,这些痛都是他带给你的,你对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你对他该有的只能是恨。
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姜璃眼神中袒露出的恨意不加任何修饰,简单直白。
初春的细雨夹杂着北风,格外凄冷,但也不及此刻姜璃的心那样冷。
“夫人,您一定要节哀,不然老爷也会走的不安心的。”
芸儿站在姜璃的身后,看着她难过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