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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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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斋堂,稍显隐蔽的角落里,光线在窗外迂回,饭桌上的米饭冒着余热,还没有人动筷。

    萧云砚淡色的眼珠波澜不惊,他不声不响划破指尖,将鲜红的液体滴在莫惊春打的蛋花汤里。

    这是最简单的下蛊方式。

    因为有蛊王的加持,他不需要像其他苗疆的草鬼婆一样耐心养蛊,少年的血液里生来就有蛊虫。

    他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局促,反而云淡风轻,有着从容不迫做坏事的天赋,从未失手过。

    只是这次,对面坐着的目盲之人端起那碗汤,眼看要送到嘴边时,莫惊春忽然笑了一声。

    他斜飞入鬓的眉微抬,薄唇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

    年轻剑客话落,一饮而尽。

    萧云砚难得怔住了,他微抿有些苍白的唇,低语道:“你是谁?”

    莫惊春放下见底的汤碗,右手摩挲着取下了腰间的铃铛,他将流苏捋直,递到少年手心。

    “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人。”

    萧云砚发现,流苏的成结方式很特别,是苗疆的古法,和他母亲给总管太监高奴的一模一样。

    他把东西还给莫惊春,只问了一句:“谁派你来的?”

    莫惊春不打算挑明他和萧云砚之间那点可怜的血缘关系,反正他们的母亲都死了,便如少年的愿饮下蛊毒,以安他心。

    不过确实是有人派他来,莫惊春摊开萧云砚的掌心,在他手中写道——

    你爹。

    少年的神色明显变了变。

    莫惊春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僵硬,他继续写字,把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萧云砚于是知道了莫惊春死士的身份,也知道萧梁帝的死不寻常,但这与他无关,哪怕萧梁帝派了心腹死士来保护他,他也不可能轻描淡写原谅他。

    那些伤害已经存在,那七年的苦难也无法抹去清零,不是几句他有苦衷,他没办法就可以算了的。

    萧云砚的面色冷了下来,他生的好,越是生气,越是受伤虚弱,反而越好看,不经意就惹得寺里的女香客频频把目光投过来。

    这里已经不适合谈话了。

    他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莫惊春的脚,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年轻剑客提起剑,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了人烟罕至的后山。

    这里的雪终年不化,簌簌而落,隐约还有雪松的味道。

    萧云砚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遗诏在哪?”

    这段日子他来来回回想,总觉得高太后肯暂时放过他,还把姜氏唯一的嫡女许给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天生带毒,寿命不长。

    极有可能是高太后受制于人。

    放眼整个南萧,能和高家对抗的只有皇室,他皇叔萧绥不屑参与朝堂争斗,那唯一的答案就是已逝的萧梁帝。

    是他拿捏了高太后,逼得她不能对自己下手。

    “是不是如果我死了,父皇交给你的东西就会被公之于众,而这份东西,足以击垮高太后?”

    萧云砚说出自己的猜测,见莫惊春紧抿着唇,便知大差不差了。

    他再次重复:“东西呢?”

    莫惊春只好如实相告:“我没见过,我是个瞎子,我只是奉命送给寺里的空隐大师,仅此而已。”

    萧云砚狠狠踢碎脚下的雪。

    “那空隐是个人精,他未免麻烦当然不会承认有这个东西,更不会交给我。”少年的眸色冷了下来,他势单力薄,就算拿到了也可能保不住。

    唯有空隐这种在南萧和北陈都极具声望的老头才能坐镇得住。

    莫惊春显然也明白这点,他寒声道:“少主,你就遂了你父皇的意,不要掺和进来,就做个逍遥散王,我会以命相护。”

    “凭什么?”萧云砚推开他试图来扶自己的手,他在雪中踉跄了几步,低声道:“我不甘心,他凭什么就这样安排我的命运?我不认!”

    “我已经不是那个被他塞进死牢的孩童了。”少年跌在雪中,从喉间逸出破碎的笑声,重复道:“我不认。”

    莫惊春冷酷的面孔也生出一丝不忍,他朝少年伸出手,似妥协般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随你吧。”

    反正他的职责只是守护。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气,温度极低,萧云砚体内的母蛊又开始叫嚣,不分敌我撕扯他的心肺,他忍痛握上莫惊春的手,说:“带我走。”

    漫天白雪飞扬,飘摇的山风中,剑客背起了少年,在雪地里留下沉稳的足印。

    ·

    暮色降临,寺中响起钟声。

    该用晚膳了。

    陈愿去往玄虚阁的路上,正好撞见了从后山回来的兄弟两。

    莫惊春把背上的少年放下,让他坐在长廊上,倚着廊柱。

    陈愿不是瞎子,当然能看见萧云砚苍白的脸色,但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事和必须知道的答案,所以只能先无视他。

    她从少年身边经过,目不斜视,却还是被他细白的手指扣住了小臂,萧云砚扬起头,说:“我想和你一起去见空隐。”

    来寺庙后他就知道,陈愿和寺里的人都是旧识,她恐怕还是空隐的弟子,才有资格去见他。

    他其实快要猜出她的身份,尤其是她问他:女子能不能做将军做太子时,他后来细细回想,一宿无眠,对她的身份有了新的认识。

    但萧云砚以为,经过昨晚的谈心,他们之间是志同道合,可以互相保守秘密的,更何况她这个秘密目前来说对他并无用处。

    被他这样看着,陈愿有些心虚,她隐约觉得暴露身份是迟早的事,说实话她其实有些期待那一天,她也并不是自己以为的,能安分守己的影子。

    她就是不服。

    凭什么太子位是陈祁年的,苦难是她的,凭什么濯缨在陈祁年手里,她却两手空空,凭什么陈祁年众星捧月,她却见不得光。

    她一开始说服自己的理由是这里不同于现代,是这里的人思想局限,直到萧云砚给了她不一样的答案,他夜里点的那盏莲花灯再次勾起了她的心火。

    陈愿并不甘心。

    她轻轻掰开少年的手指,塞进去几颗刚烤热的栗子,说:“你就跟在我身后,不许说话。”

    “好。”他漾起漂亮笑容。

    ……

    玄虚阁的大门再次从内打开,似乎是意识到陌生的脚步声,空隐没有再用内力把来人掀翻。

    他转过身,抬袖收了身后的池水幻相,又掸了掸拂尘,合上门。

    萧云砚规规矩矩行了佛礼。

    空隐清寒的眉眼稍敛,他凝着这个站在陈愿身后,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少年,凉声道:“萧施主,若是为了那件东西,就请回吧。你父皇也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又是这句……

    又是这以为对他好的口吻。

    萧云砚将所有情绪掩饰干净,只道:“我是陪阿愿来的,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空隐轻勾嘴角,似笑非笑。

    倒是陈愿不着痕迹踩了身后的少年一脚,让你借我的名义?!

    萧云砚皱眉,忍痛不敢还嘴。

    空隐似乎乐于看见这一幕,又想到自己邀请的人快要到了,遂对陈愿说:“带上你的人,往里拐,躲到暗室去。”

    “?师父你说话注意点。”陈愿低声抱怨,什么我的人?她身体倒是诚实,直接拽着萧云砚走了。

    少年几不可查勾了勾唇角。

    空隐说的暗室在会客厅后面,大概是用了特殊的琉璃,里面可以看见外面,外面却是雾蒙蒙一片,琉璃的质地轻薄,能够听见外面的人谈话。

    不过赴鸿门宴的主角还没来。

    暗室狭窄,陈愿和萧云砚几乎贴近,她伸手抵在彼此之间,那少年却非要在她耳边说话。

    呼出的热气弄得人心痒难耐。

    她想送上一巴掌,却被萧云砚扣住腕骨,他小声说:“阿愿姑娘,你是在等祁御大师吧?”

    陈愿不想理这小祸害。

    少年挑挑眉,顾自说:“这些天观察下来,他对你有情。”

    陈愿轻哼一声。

    那是自然,我亲哥。

    “他喜欢你。”

    萧云砚毫不迟疑说出这句。

    仿若平地惊雷,让陈愿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她喝道:“住口,你污蔑我没关系,但你不能给一个出家人泼脏水。”

    少年弯唇:“是真是假,你很快就会知道,若我猜的不错,你一定是想知道为什么陈祁御对你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被人戳中心思,陈愿哑口无言。

    萧云砚又道:“早知道你是个不解风情的,我没指望你开窍,但你应该听说过,关于北陈二皇子的身世之谜。”

    陈愿微愠道:“听说过又怎么样?都是坊间为了中伤他编的谣言,他就是皇室血脉,就是北陈皇帝的亲生儿子。”

    萧云砚不忍心打击她,只道:“看来你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陈祁御不是皇家的种。”

    陈愿气急,伸出手捏他的脸,恶狠狠道:“你再造谣试试?”

    少年的皮肤单薄且苍白,很快就被捏出两道鲜红的印子,他也不生气,只无奈道:“如果他真是皇嗣,为什么要出家呢?”

    “他厌倦了不行吗?”陈愿手上的力道加重。

    萧云砚轻挑眉梢:“你还是太不了解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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