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最重要的
于成想明白了，也同时释然了。
正如沈玉所说，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错了，选择也错了，这才导致了后面的这些悲剧。
有了贺家的出力，他确实如愿成为了县令，但也好像，仅仅只能是一个县令，他的希望，好像全部都在贺家身上，而贺家在益州还有点实力，若说这幽州之地，恐怕也是鞭长莫及，而他却是，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没有贺猖出现，他也就认了，可能也就这么平平静静的活下去，但贺猖出现了，这也许是他的偶然，又或者说是他的必然，是因为贺猖，才让他彻底的幡然醒悟。
释然的同时，也让于成瞬间傻了眼。
“天啊，大人你不可能知道这些，难道你一直都是在诈我吗？若是我不说的话，这件事情，你恐怕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吧？我真是太傻了。”
噗
沈玉听后，顿时憋不住直接笑了。
傻？
这于成啊，还真是天真的可以，这县令是怎么当的？怎么没有一点思维能力？软弱也就罢了，怎么这么无脑？
“于大人，看来你是想通了，但是你这境界，依旧还是太低，这件事情，本官的确是不知道，但是你觉得，到最后本官还会不知道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于成听后，愣了一下。
他的境界？太低了？什么境界？
“沈大人，你是指的贺猖吗？就算你抓了贺猖，可是他还有他姐，做出这种事情，你觉得他会说吗？”
沈玉无奈，只能是摇了摇头。
“于大人，你醒醒吧，他费这些力气，甚至不顾及他的姐姐，是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借助你这县令保全他自己，若是你保不住他，他若是入了牢，你觉得他还能放过你？还能不将这些事情都给讲出来吗？”
于成听后，脸色瞬间凄苦。
是啊，他还是太高看贺猖了，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到了性命攸关之时，还能不讲出来吗？
“大人，你说的有理，于成受教了，能跟我说说，大人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贺猖吗？我不明白，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怎么可能会想到是他？”
沈玉听后，点了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又有什么不能讲的，反正那贺猖，已经是劫数难逃。
“于大人，我说过，你忘了吗？你们太着急了，有件事情，也太赶巧了，又或者说，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本官身边的小竹，你应该有点印象。”
“小竹上街，被那光头堵在药铺，想要强行带走。”
“光天化日，当街行凶，这要何等的倚仗，才敢如此行事？普通人，绝对不敢如此放肆，身边还有官兵随行，谁见了不是躲得远远的？哪里还敢刻意上前抢夺？”
“这就不难想到，这些人必然是有着倚仗，面对官兵还敢如此，那倚仗之人是谁？恐怕也只能是你这位县令了吧。”
沈玉说到这里，于成立刻抬手拍向自己的额头。
他当时就觉得，这件事情要坏事，心底深处，也将贺猖骂了无数次，没想到，还是被这沈大人给盯上了。
“想到这些，那些仆人是谁的人，就非常重要，那么多人，但凡有一个开口，就不难知道幕后是谁，于是，这件事情，本官刻意让你去审，也同时，得到了贺猖来访的消息，一听此人是你的亲眷，我立刻就怀疑上了他。”
于成听后，只能心中无奈叹息，这贺猖跑来这里，他同样觉得不妥，还理直气壮，说什么要了解情况，好提前做出安排，现在好了，被盯上了吧。
“那些仆人会死，我已经想到了，并不觉得惊奇，唯一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那么狠，说死就死了，这功劳，恐怕是因为你吧？你若是不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死吧？”
于成心中暗骂，亏得他当时，还觉得这些仆人死了，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暴露的却是更快了。
“没错，大人，贺猖让我对他们说一句话，时辰到了，我说完之后，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反应，然后就死了。”
沈玉听后，轻微愣了一下。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贺猖竟然准备的如此充足，连暗语都提前定好了。
“原来是这样，仆人虽然死了，但那个光头领头之人还活着，我刻意去见了那光头，将我的猜想说给那光头听，那光头虽然狠辣，但毕竟只不过是一个莽夫，有勇无脑，怎么可能骗得过我，那眼神早已经出卖了他。”
这些，于成并不知道。
对于那个光头，于成有些印象，但他以为，那光头会比那些仆人更狠，必然不可能透露什么。
可现在看来，无疑是他想当然了。
“大人你真是英明啊。”
“英明？谈不上，只不过本官有心罢了，确认了就是贺猖之后，大部分的情况，本官就已经可以想明白了，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问你，也是想要更快结束这件事情，还有一点，就是本官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眼光。”
于成听后，愣了一下。
“大人，这什么意思？”
“于成，我看你不像是一个恶人，也不像是一个歹毒之人，虽然被牵连做了那贺猖的帮凶，但你毕竟欺骗不了你自己，但这些，都是我的猜想，我必须要验证一下，你究竟是不是这样一个人，现在看来，你是。”
于成听后，一脸的惭愧。
若是没有这些事情发生，那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理直气壮站在这里，然后说他自己是一个好官，也是一个好人，可是现在，他终究是成为了帮凶，也就成为了恶人。
“大人，下官羞愧难当，只感觉无地自容。”
呵呵沈玉嘴角轻笑。
“仆人死后，仵作何丑也在当夜死了，那仵作毕竟是衙门之人，这种事情，恐怕也不是第一次做，所以何丑这个缺口，那贺猖是一定不会放过，我当时有过这个念头，但也并没有去在意，这种人，死不足惜。”
于成听了这些话，只能是在心中叹息，对于仵作何丑，他之前并未发现什么，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发生，恐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贺猖跟仵作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甚至，他现在都不是很清楚，这个衙门之中，究竟有多少人，是跟贺猖牵连在一起，也受到了贺猖的控制。
“大人，仅仅全靠猜测，大人您就将这案子看的如此透彻，下官真是自叹不如佩服之至，栽在大人手中，下官心悦诚服，难怪啊，大人您能在如此年纪，就成为了一州的长史，果然是天外有天，下官鼠目寸光了。”
沈玉听了这些话，倒是心中十分平静。
他并不觉得这是于成的问题，只是他的经历与所接触的东西，完全不是于成所能够想象的。
假如位置互换，这于成兴许一点也不比他差。
但是于成的人生，今生很明显是快要走到了尽头，至于来世，于成会成为谁？又会有怎样的经历，这些，沈玉也想不到，但举头三尺，定然是有一种存在，清楚的知道。
而于成看到的，只有猜测，却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