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伥鬼再现
“三阴尸汤！”
听到方衡的话，皇甫谦华和李悠然都是一惊。
他们也曾听方衡说起过三阴尸汤，当初在扬州大狱中，那被鬼虎控制的伥鬼狱卒，便是给狱中的囚徒们送去了三阴尸汤。
而所有喝下了三阴尸汤的囚徒，都变成了为鬼虎所控制的伥鬼。
方衡也是在荀正卿咳嗽声的提醒下，才险之又险地逃过一劫。
不过，他们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并没有真正见过三阴尸汤，甚至没有见过伥鬼，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
皇甫谦华沉声问：“师弟，你确定吗？”
方衡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扬起右手戴上鬼神面具。
幽蓝色泽笼罩视野。
方衡定睛看向地上的一排尸首，尸体之中空空荡荡，已经没有一点魂魄存在。
被鬼虎所控制的伥鬼虽然已经死亡，但其体内还是有残余的魂魄存在，这也是鬼虎能控制伥鬼的关键。
而这些尸体内的魂魄已完全消散，证明这些尸体已被鬼虎放弃，不再是伥鬼了。
方衡这才收起面具，道：“当初我差点就喝下了那碗三阴尸汤，这味道我熟悉得很，正是鬼虎的手段！”
“武家人喝下三阴尸汤，变成了伥鬼，而后被鬼虎控制着，集体吊死在牢狱里。”
“鬼虎明明可以让伥鬼迷惑我们，拖延时间甚至提供假信息。但它还是控制他们自尽，可见这妖邪是在公然挑衅！”
皇甫谦华闻言立刻转身，对不良人道：“武家人的饮食都是张刀子准备的！告诉陆重，立刻捉拿张刀子！”
“等一下！”方衡却立刻阻止道：“师兄，那张刀子只怕也已经变成伥鬼了，捉拿他非但无用，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李悠然附和道：“方师弟说得不错，眼下我们在明，鬼虎在暗。想要抓到它，这张刀子或许是一条线索，不宜立刻动他。”
皇甫谦华也察觉到，自己因为贺尘舟、武祁家眷连番的意外身死，导致线索中断，所以有些急躁了。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看向方衡和李悠然。
“鬼虎急于杀武家人灭口，说明他也跟武家有牵扯。由此可见，这妖邪可能已经混入了扬州官场，而且地位一定不低。”
方衡深以为然：“圈定范围再一一排查，找到它不是难事。”
三人走出监牢回到正堂。
陆重还在那里大声训斥着下属，手里的握着刀柄，像是随时就要杀人，但刀却始终没有出鞘。
皇甫谦华远远道：“陆重，不用盘问了。”
陆重却不依不饶，恶狠狠道：“将军莫要心软，今日我不扒了他们一层皮，料他们是断然不肯招的。”
李悠然嘴角撇了撇：“陆兄，杀武祁家眷的另有其人，不良人虽监管不力，但罪不至死，让大伙儿都散了吧，好好休养，留待后续戴罪立功。”
陆重这才瞪着双眼睛道：“若非钦差为你们说情，我必然要好好收拾你们！还不快谢过二位钦差！”
一众不良人大声喊道：“谢过皇甫将军！谢过李翰林！”
皇甫谦华遥遥摆了摆手，与方衡和李悠然走进后厅。
陆重板着的脸立刻松弛下来，暗暗吐了一口气，转而又对不良人们叮嘱道：“算你们命大，以后当差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一个不良人忍不住小声问道：“头儿，你真怀疑我们啊？”
陆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王八羔子，用你们的脚指头想想，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是忠是奸我还分不出来吗？”
“只是因为这件事，总归是我们当差出了岔子，不拿出个姿态来给钦差们看看，你让我如何交差？”
“不过刚刚李翰林说的话你们都给我记着！眼下是多事之秋，什么鬼魅魍魉都聚到扬州来了，以后的硬仗可多着呢。”
众人闻言不由一肃，纷纷称是。
方衡等人来到后厅，皇甫谦华梳理完目前的案情脉络，估摸着陆重也整顿好了府衙里的不良人，便命人去将他请来。
不一会儿陆重便快步而来，面带愧色道：“将军重托，陆某未能完成，愧对将军！”
皇甫谦华也不与他客气：“这一笔罪责，我先与不良人记下。眼下有另一桩事情要你们去办。办好了，监管不力的事一笔勾销，没办好，咱一并处置。”
陆重连忙道：“将军请吩咐。”
皇甫谦华将牢狱中，三人的推测说与陆重听了。
而后他对陆重吩咐道：“张刀子现在很可能已经变成伥鬼了，从他的嘴巴里很难撬出有用的信息。”
“但我要知道，张刀子这几天都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是否行为举止反常。”
“另外，接下来一段时间，给我暗中盯住他，不要打草惊蛇。”
陆重拍着胸脯道：“将军放心，这次我亲自去办，一定给您办得妥当！”
说罢陆重拱手告退，风风火火地去操办此事了。
不得不说，陆重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又折返了回来，只不过脸上密布的阴云表明，他带回来的大约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陆重一进门就跪在了皇甫谦华面前请罪：“陆某办事不利，将军责罚我吧。”
皇甫谦华心中一沉：“出什么事了？”
陆重：“张刀子死了。”
皇甫谦华拍案而起：“死了？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
陆重：“张刀子今日没来府衙，我问了主簿后才知道，原是他今日告了假，说是身体不适。”
“之后我带人去张刀子家附近蹲守，但见他家中大门紧闭，屋里也没有一点动静，像是没人似的。”
“我派了个身手不错的弟兄，让他先进去探探，结果一进去……”
说到这里，陆重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言表的事，脸色变得极差。
皇甫谦华追问：“进去之后如何了？”
陆重几番想要开口，却似乎不知如何描述，只得道：“要不还是请将军，亲自去府衙正堂看看吧。”
听他这么说，皇甫谦华也不再多问，大步向正堂走去，方衡和李悠然紧随其后。
众人来到正堂。
只见正堂中央的空地上，正放着一具严丝合缝的棺材，周围的不良人似乎对其畏若蛇蝎，都躲得远远的。
皇甫谦华也无需旁人动手，自己上前一掌将棺盖震开。
而当棺材打开，其中那具尸体展露出来时。
皇甫谦华的瞳孔不由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方衡也忍不住别过头去直皱眉头。
李悠然更是直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呕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