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扫凶锄顽
令人疯狂的呓语在脑子里响起！
坠入深渊的感觉再次袭来！
各种没有逻辑，怪力乱神的幻觉在眼前变换！
……
方衡死守意识，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对面的离殇使者，即使眼前浮现的都是幻觉，没办法真的看见离殇，但他知道离殇就在那里！
混乱的意识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席卷而来，冲刷着他的理智！
方衡的思维如同被割裂开来，时而清明，时而癫狂。
但与之前的两次驭鬼相比，这次副作用就减弱了很多，因为意念相通，所以几乎一半的精神上的折磨，都被离殇分担掉了！
以至于方衡不仅坚持得更久，甚至还有心思想去想，不知师兄那边情况如何？
……
而此时的武府内。
一片片华美的花园被无形的力量扫平，庄严的祠堂被从中劈开，不知多少屋舍化为了废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皇甫谦华身上的青铜光泽已经变得十分微弱！
他已经连续三次使出守字诀，硬是扛住了来自鬼母的十多次攻击！
但这怪物的力量似乎用之不竭，而且越战越狂躁，那些看不见的粗大血管连绵抽动，几乎要将周围所有空间都填满！
皇甫谦华只能凭借气体流动，和应对危险时的“第六感”，与鬼母游斗！
“轰”的一声巨响。
皇甫谦华再次被鬼母击飞，如同投石车射出的抛石般，砸在一座精致的小木楼上，将木楼轰了个对穿！
木楼坍塌，烟尘四起！
可那尘灰还未散去，便见一道道无形的力量从天而降，将烟尘卷动剖开，一下接一下重重地砸在木楼的废墟上！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木楼废墟被砸得粉碎，整块地面都被砸下去了半尺有余！
可忽然，鬼母狂暴的攻击停了下来。
“墲——”
空气中传来一声如深海巨兽长鸣般，悠长而又神秘，单是听到就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
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它要对付的人并不在废墟之中。
就在这声音出现的刹那，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战！”
只见皇甫谦华不知何时，已腾空于十丈之上！
他体外的青铜光泽消散，上半身的衣服碎裂，紧致匀称的胸膛和背部袒露出来，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在他的身上迅速酝酿！
正十三诀，战字诀！
一身转战，拔山超海，扫凶锄顽！
战字诀一出，皇甫谦华的战力全方位提升，单是身体力量就几乎翻了两三倍！
但这一字诀消耗巨大，不是紧要关头，皇甫谦华从不轻易施展！
只见他双手握枪，向着下方一贯！接着身体猛然下落，单脚踩在枪杆末端压下！
长枪携着沛然莫御的巨力刺落！
皇甫谦华能感觉到，一条条看不见的粗大血管，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但这些血管在距离长枪还有数尺之时，就被猎猎枪风狂乱撕碎！
利器入肉的顿挫感传来，长枪刺入鬼母体内，又贯穿了它整个躯体钉在了地面上！
皇甫谦华紧随其后，空中腾起翻身，一双拳头连绵挥舞，沿着长枪贯穿而出的伤口不断砸落！
这一刻，凭借着战字诀，他爆发出了恐怖的三倍战力！
每一拳落下，他都能感觉到有大片的看不见的血肉炸裂开来，泼洒在他的身上！
黏腻恶心的触感传来，却没有给皇甫谦华造成任何影响，他要赶在斗字诀结束的最后时刻，再次重创鬼母！
“轰！”
最后一拳落下，皇甫谦华感觉到，自己似乎一拳轰散了什么东西。
至此，一刻钟过，斗字诀不死不休的效果消失。
同样也是在此刻，一直处于无形无影状态的鬼母，身体竟然闪烁了起来，时而显现，时而消失，像是在两种状态间不停切换。
借着它显现的几个刹那，皇甫谦华看到，这团由无数血管缠绕而成的怪物，此时身体竟然四散开来！
那些血管纷纷脱离了本体，如同一条条巨大的蚯蚓，在地上疯狂蠕动！
诡异的面孔在血管外游走，齐声发出“墲——”的痛呼。
“它变弱了！难道师弟那边成了？”
皇甫谦华从地上拔出长枪，正打算趁它病要它命，把这些恶心的血管尽数消除。
可这些血管仿佛受到了感召，竟同时扭动起血肉模糊的身体，冲破屋舍，碾碎院墙，向城北游去！
……
城北鬼母庙。
哪怕是被离殇分摊了一半的精神压力，方衡的意志力也即将坚守到极限！
他的身体再次发生畸变！
一块块腐肉般的黑色增生从他的手臂上冒头，背后的皮肉鼓起，即将生长出来的触手，在皮下如蛇一般疯狂游窜！
他的眉心不断耸动着，不知其中会钻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方衡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淹没了。
“狗东西，继续啊！大不了一起死，反正老子烂命一条！来啊！”
就在方衡癫狂着想要同归于尽时，离殇使者终于坚持不住了！
他双手猛地一捏，左右手中的血色镜子同时粉碎！
随着镜子碎去，方衡与他共享的意念也在这一刻断开，这就意味着，这一刹那方衡承受的精神压力陡然翻倍！
“噗嗤——”
四条触手几乎同时刺破了方衡的后背，从他的肩胛骨下窜了出来狂乱舞动！
黑色的腐烂增生瞬间布满了他的两条胳膊！
额头豁然裂开，一张长满獠牙的嘴巴出现在了他的额头上！
脖子上的血肉纷纷绽开，长出一枚枚墨绿色的，流淌着恶心粘液的鳞片！
此时的方衡看着，已经根本不算是个人了！
他就像是传奇画本里描述的，最污秽最邪恶最恶心的怪物，从不知名的诡异空间里爬了出来！
更要命的是。
在离殇捏碎镜子，断开二者意念共享后，来自高天之上，狱神大尊的注视也消失了！
那片漆黑的天穹，那双狭长的充满了迷幻色彩的眼睛，连同着与恶鬼们拉锯的光幕，在一息之间全部消失，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失去了对手的恶鬼们拥挤在一起，它们急需要下一个目标，来宣泄它们的恶意！
于是，一双双怨毒的眼睛，同时看向方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