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误会
今天是警局门口的集会继续的第二天，几乎全国的媒体都派人在广场外驻扎，他们的观点迥异，有的认为孙自泰的行为只是为了获取私利，现在却有一堆无知无畏的学生拉着平民去为他张目，实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有的媒体则认为，现在的药品价格确实是高，平民阶层接受不起情有可原，学生们为天下百姓着想，非常可敬可配。
尽管观点迥异，但是双方的背后都有极强的民意支持。
有不少人给学生送来了吃的，喝的，也有好几辆卡车载着慰问品，送到警局，给警察们鼓劲。
“这是个多元的时代，哎，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处理，这个孙自泰的案子，真是头疼哪！”连昆宝局长也是犯了难，毕竟，人是他抓的，一开始证据的采集也是他下面的警员负责的。所以外面对医药价格不满的群众，都挤在他的警局外面，只不过聚集的人群并不知道，这个孙自泰已经被转到了更安全的监狱，原因恰恰是担心组织集会的幕后黑手将他毒害，好扩大矛盾。
“待会儿内政大臣，曼谷市长，以及一众大员都要在市政府开会，讨论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你们几个人准备一下，待会儿在会上介绍情况。”昆宝局长接着说道。
“金沙，等会儿你穿正式一点，这回是一帮政坛大佬，沙楚，阿培龙好几个议员都会参加，你到时候机灵点，看看那个议员靠内政大臣距离近，一定要注意啊。”昆宝想了想，又嘱咐了一下。
“怎么，你不去开会嘛？”
“我是局长啊，这边闹事的人这么多，总得有人看着，你们去就行了。”昆宝解释道。
金沙，云娜他们只好离开警局。
警局广场的小舞台上，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还在用喇叭大声的宣读他们的主张，金沙心里想，“现在他们认为在做正确的事情，可实际上，却是有人在利用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
“怎么，你觉得他们在为正义付出吗？”云娜反问道。
“正义都是相对的，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可是知道，现在的大佬阿培龙，年轻时候也是学生领袖，也许现在在台上大声为平民利益辩护的人，过几年登上政坛，就会又变成一个阿培龙。”云娜讽刺道。
“嗯，但愿不要这样吧。”
不多时，金沙他们已经到了市政府议政厅，凯瑟琳他们已经在接受几个高官的问询了，金沙很奇怪，怎么这么早就开始了，昆泰耸了耸肩说道，“”还不是阿培龙搞的鬼，他把开会时间提前了，让凯瑟琳优先回答问询，这样不就给几个大臣良好印象。“
“你瞧，他都恨不得把自己脑袋贴在内政大臣的脸上。”昆泰悄悄指着坐在内政大臣边上的阿培龙说道。
金沙看了一下，发现沙楚则坐在曼谷市长边上。
“看来阿培龙的关系更加近一点。”
主持会议的也是阿培龙，他正在询问凯瑟琳的调查结果。
“嗯，我们主要负责查清楚上次民众聚集事件的背后主使者，通过我们的大数据调查，参与的人的名单已经得到了60，剩下的依旧在识别中，不过我们根据交叉调查的结果，已经确定了大约三十几个人，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和财力来唆使别人来参与暴动。”凯瑟琳汇报说。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涉嫌非法活动，包括有组织犯罪，涉毒，涉黄行为，这些人的名单我已经附在了提交的报告中。”
“那么，现在关于那些学生在警局外面聚集不散的事情，你有什么建议呢？”
“我的意见是先不用管他们，应当想办法先去抓捕这些社会上的隐疾，来防止他们去串通引起更大的风波。”凯瑟琳建议到。
“我表示反对！”这个时候雪莉坐不住了，她是代表警局的。
“请注意会议发言议程，等会儿轮到你说再发言。”阿培龙很不满意雪莉的打断。
“现在曼谷处在特殊时期，不用特别讲究礼仪，人家有话就让人家说嘛，现在是集思广益的时候。”沙楚发话了。
内政大臣岁数大了，也是连连点头。
阿培龙看气氛有些僵硬，想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是集思广益，我们不妨再听听其他民间人士的看法，我们问问调查组这个金律师的看法吧。”
“嗯，我刚才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调查出来的名单，其中的人名，有几个我也很熟悉，譬如这个孔德尔，还有这个麦皮德，但是我们调查他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们都是隐藏极深的人物，如果让警察现在去抓他们，可能会激起更大的民愤，之前的暴动我也出现在现场，确实非常疯狂。”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对这些罪犯放任不管嘛？”阿培龙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要考虑一些软的方法，譬如从资金方面来对外面的组织者施压，我看到警局外面的聚集人群，他们不断的有人在那里提供饮料，食品，甚至还有人免费的提供睡袋等杂物，他们在警局门口聚集的时间越长，获得的影响也越大。”
“我觉得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适当满足学生的诉求，譬如。”
“这个方面你说的很好听，但是。”凯瑟琳有些急了。
“好了，我们这边就是来讨论解决方法的，那些犯罪分子，我们一定要抓的。具体的，学生的诉求，我们也是要考虑的，总之，大家要团结一些，现在的困难一定能够克服的。”
沙楚说道。
“下面，我们要讨论一下，万一出现紧急情况，警方和军队有什么特殊处理方法，这个问题涉及到军事机密，非警务人员就退出吧。”阿培龙提出了送客令。
金沙知道，他们接下来要讨论的，就是如何实施戒严令，这个肯定是不会让平民知道的，所以他只好和凯瑟琳，云娜一起退出来了，昆泰，雪莉也因为警阶不够，被赶出来了。
云娜想了想，就说：“等会儿我去问问我叔叔，在曼谷实行戒严令，会在什么时候？但是现在看起来没有必要啊，只有些学生和普通老百姓参与。”
“我不晓得啊，但是，我觉得有些人不愿意妥协呢，我在想，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参与暴动的人背后，也许有那些不愿对学生妥协的人在搞鬼，我看了那个名单，他们大多数都是些唯利是图的罪犯，怎么会有心情去推动药品价格改革呢，这些人里面，也就孔德尔和麦皮德有这个野心，其他人很难说啊。”
“好吧，但是我们还是等他们会议结束之后，去问问我叔叔情况吧。”
不多时，云娜叔叔便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面只对云娜说了几个字，同时要求云娜和金沙他们这几天就离开曼谷。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金沙问云娜。
云娜说：“叔叔的意思是，泰王以及军队最高层已经对曼谷的局势非常悲观了，他们准备在合适的时间就在曼谷实行戒严。”
“但是，今天的情况比上次好多了啊，你看街上的学生还在主动维持秩序呢。”
云娜苦笑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就是，有些人可能要主动挑事呢，我们得赶紧通知昆宝局长，把他的警察局加固一下，一旦挑事成功，暴徒不把他的警察局给掀了。”
说罢，金沙立刻打电话给昆宝局长，让他准备准备。
“嗯，我们已经在准备了，内政大臣已经给我们这里拨了一大堆沙袋，混凝土什么的，上面估计要准备情况恶化了。”昆宝局长说道，“你要不去看看孙自泰的情况，他现在在军队的监狱里面。”他提醒道。
“是啊，这次事件的导火索就是孙自泰的被捕，要是他挂了，这不是妥妥的炸药了嘛。”
于是金沙便联系了那个监狱，这才得知，孙自泰竟然已经被保释了，保释他的人正是凯瑟琳。
“怎么，我是孙自泰的律师，他现在在哪里？你怎么会保释他的？法官怎么说的？”
金沙立刻打电话给凯瑟琳，劈头劈脑的问道。
“哦，我们准备了一个认罪协议，因为现在事情比较紧急，所以并没有跟你说，不过他的权益我们会保证的，他已经宣布不需要你代理他了。”
“这是违反代理合同的。”
“没事，他应该能够付得起赔偿金！”
"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这你不要管，我很快就会把他的律师代理合同终止书给你送过来。总之他很安全。”凯瑟琳强调到，“我们的大客户表示，他只要认罪，刑事责任追究一半就可以了，这不就是你这个辩护律师想要的嘛。”
“但是，他现在是解决冲突的关键，你们把他藏起来了，警局外面的学生怎么想？”
“放心吧，局势的升级也是我们不想看到的，谁也不想现在在曼谷实行戒严令，这个对我们客户的经商活动，是不好的。”
“具体怎么样，你等会儿看新闻好了。”
金沙心里面还是非常焦虑，不知道这个凯瑟琳还有她背后的阿培龙会搞什么鬼。
一条突发新闻迅速出现在各个电视台，原来是孙自泰在电视里面上了节目。
下面的标题是一个毒枭的政治生涯。
电视里面的孙自泰明显诺诺喂喂，同之前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所以你一开始参与制造假药，只是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是这样吗？”黑木记者问道。
“是的，你知道我们在高中教书，其实赚的钱也不是很多，而且我住的环境也不是很好，你知道的，孔堤区嘛。”
“那么从哪里开始的呢，你的第一单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第一单啊，是有个足球经理人，叫麦皮德的，他听说我有走私某些特殊药物的渠道，便从我这里拿到了一些非法药物，他说，他的球员需要这些去赢取胜利。所以我就给他搞了一些，这个时候，我就发现，这个止痛药，在黑市上面，还是比较受欢迎的，但是总是走私成品药，这个还是太麻烦了，碰巧我认识一个也在搞止痛药的大毒枭，孔德尔，他有走私原料药的渠道，而且他的渠道还非常多，欧洲，东亚，南亚，他都有网络，然后我就专门帮他负责配置药物。”
“你只是个高中化学老师，我看到检察院起诉你的案子，涉及到三四十种药品，这些配方，你是怎么得到的？”
“这个是孔德尔提供的，他专门在外面雇人去偷配方，当然了，他赚的大头还是也非法麻醉剂的买卖，这些普通药物的买卖只是他收拢人心的方法。”
“哦？怎么说呢？你能给大家解释一下吧。”
“孔德尔这个人，我见过几次，他的野心极大，我自己负责一部分销售渠道，大部分生产的假药，就是你们所说的侵犯别人产权的假药，都被他以低廉的价格推销到他掌握的地盘去了。譬如他所掌握的一些福利机构，一些养老院，这样人们就会倾向于支持他。”
“哦，这么说来这个人还是有些侠盗仗义的嘛？”
“这是他的一面，他的另一面就是向普通人售卖非法麻醉剂，止痛药，相信我，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他甚至将触手伸到大学里面的社团，他资助了不少无政府主义的学生团体。”
“是吗，这听起来就很可怕了。一个大毒枭和一群头脑简单的大学生。”
“对，还有一些被蛊惑的平民。”
“那么，现在这些大学生们就坐在警局门口，他们不肯散去，你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嘛？”黑木当然没有忘记今天这个采访的最终目的。
“嗯，当然有的，就是你们还是快点回家吧，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而走向街头的，但是我要跟你们说出真相，你们不要为了几个简单的口号，就做出那些会让自己日后后悔的决定。这些都是误会，是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