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学生的魅力
金沙这是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两个议员之间的争执，仿佛和菜场两个小贩之间的较劲没有什么区别。大家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之后，昆宝局长把金沙留了下来。
“哎，这下好了，我们算是被卷进来了沙楚和阿培龙的内政大臣职位争夺赛了，这个孔德尔的案子，哪方抢先解决掉，哪方就能在媒体面前抢到头功。”昆宝瘫坐在沙发上。
金沙则在窗前，皱着眉头，说道，“沙楚和阿培龙为什么那么看中这个内政大臣的职位？他们已经做到了国会议员的位置上了。而且，阿培龙明显有了很多媒体以及政商两届的支持。沙楚拿什么跟阿培龙斗。”
“嗯，这就是沙楚的可怕之处，他似乎和很多民间团体都有来往，他竞选成功国会议员，也是大爆冷门，据说，很多农村里面的投票人都支持他。”昆宝说道。
“这回这两人瞄准内政大臣的职位，目标不言而明，他们两个就是奔着做总理去的。”
“哎，下面的一大堆破事都是这两人迈向高位的垫脚石。”昆宝继续说道。
“无论是谁当上内政大臣，就等于进了内阁，而且这个职位的主要职责就是掌管国内警察体系的，阿培龙和沙楚两个人，都和一些不明不白的组织有联系，拿到这样的职位，对于他们都等于是拿到了核武器。”
“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问题就是，这两个都不好得罪，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法证科的雪莉分析师，竟然是沙楚的人，想想看，沙楚在警局里面肯定按安插了不少人，我们警方的一言一行都在他掌握中，确实是深不可测啊。所以我们要万分小心呢。”
“这次的五人小队，雪莉和凯瑟琳两人都是监军，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还要防止他们两个互相拆台，到时候，我就让昆泰跟着雪莉一组，你们和凯瑟琳一组来分头行动。只有这样你们之间才不致出矛盾。”
这样安排妥当之后，金沙和云娜便同其他几人在律师事务所里面见面。
“按照阿培龙议员的意思，我们重点是去调查，那些参与暴动活动的人的背景，我这次从警局公共安全科调查了一堆领头闹事人的街头抓拍，等下我就组织大家一个一个查他们的身份信息”凯瑟琳率先指挥起了众人。雪莉一听，立刻不高兴了，她直接打断了凯瑟琳的话。
“这个太慢了，街头抓拍的人影像资料特别多，我们自己做的话，不知道要做到猴年马月。”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临时雇佣了不少数据分析师来处理这些影像，他们会对这些人的信息做交叉比对，查到他们的社会关系很简单。”凯瑟琳说道。
“那这样的话，还要我们参与有什么意义呢？你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雪莉还是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你有什么高见呢？”
“我做过这种数据分析的事情，这种东西如果研究对象数量少，还能用用，人一多，变量太大，你要调查清楚就非常困难，要是想搞清楚这个，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这些地方卧底，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组织的。”
“怎么，你要去那些脏地方嘛，你要去你自己去好了，我才不去呢，这些调查明明用电脑就可以完成的。”
“好了，好了，这样吧，这种实地调查的事情，就由我们四人负责好了，你凯瑟琳就专门调查那些影像拍下来的人的信息。”金沙心想，那些组织暴动的领头人，大概率是不会出现在现场的，大多数都是遥控指挥，所以去调查参与者的影像资料，然后反推身份，以及社会关系，应该用处不大。
大家争吵了一阵，也就达成了一致。
按照沙楚，阿培龙的意思，这几天关于的暴动的新闻报道少了很多，确实啊，泰国的城市其实是有生命的，所有的伤疤，譬如之前被破坏掉的路灯，砸坏的商铺，满地的垃圾，都会随着时间的推进而逐步消失，一切恢复了原状，就像生命的新陈代谢一样。
不一会儿，之前狗仔队的成员，小龙他们哥俩给金沙打来了电话。他们想请金沙将他们两个给保释出去。
“这么说你们两个只是在边上看看，没有动手，但是后来你们怎么会被警察给抓进看守所的？”
“哪有，我们是为了自保，我们最近招惹了几个不该招惹的人，当时整个孔堤区的人都在街面上打闹，警察根本不来，我们担心被人家趁机偷袭，就主动跑到警局朝一个警察吐了口唾沫，然后就被关了一天。”
“说说看，你们这是得罪什么人了。”
“嘿嘿，我们是拍到了一些你们肯定感兴趣的照片，价格嘛，你懂的。”小龙高兴得眉飞色舞。
“哦，什么照片？”
小龙弯下腰，从鞋跟里面抽出个u盘，金沙说道“我们先看看这个照片究竟有些什么东西，然后我们再决定给你什么价格。”
小龙见状，立刻将他给了云娜，云娜用电脑打开，里面的几张照片，赫然出现了孔德尔的身影，他似乎是在一个集会现场，他就站在一边同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交谈。
“狗日的，他果然和这个暴动有关联，但是他这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说什么呢。”云娜脱口而出。
“不懂了吧，我们当时是接到一些私活，有人雇我们专门去拍一些学生集会的现场。”小龙说道。
“谁会让你们拍这个呢？总不会是某些政治势力？”
“我们哪管这个，我们只要能拿到钱就行，当时我们是在手机上接单的，吩咐就在这个曼谷大学里面的小广场呆着，那里还有集会的海报，等到有人聚集，我们就躲在附近拍照片，拍着拍着，我们就发现了这个孔德尔，我们听你们说过要留意这个人，这个时候他们似乎是注意到我们的镜头一直在盯着他们，就有好几个人带头朝我们追来，一边跑一边骂我们是政府的走狗。然后我们就一路溜啊，最后跑进了警局。”
“等等，你们是说，你们在暴动发生前，就看到了一个孔德尔参与的学生集会？”
“是的，我们看到后来这些学生有好几个出现在贫民窟里面，他们在那儿发传单，后来人就越聚越多，我们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然后就跑进警局躲起来了。”
“那你们有他们所发的传单嘛？”
“没有拿到，但是我们可以在照片里面给你指出哪些学生去贫民窟动员老百姓闹事的。”小龙说道。
金沙便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让小龙两个将那几个学生从照片上圈出来。
不一会儿，三个学生便被他们指出来了。
云娜立刻将他们的图像给自己的同事发了过去。
“要发一份给凯瑟琳嘛？”
“算了，这几个学生出现在现场过了，她肯定能够查到。”
不多时，云娜的同事便把这几个学生的信息传了过来，原来这几个学生都是一个无政府性质的学生会成员，而这个无政府组织，也在陆军情报处的监控名单上面。
“总之这个无政府组织的宗旨就是要推翻泰国王的统治，废除君主立宪制，要求在泰国建立共和国，这在泰国政府眼中，就是一个妥妥的反政府组织。”
云娜补充道，“不过，这种思想在普通学生之中很吃香的。”
“但是孔德尔怎么会和他们在一块，难道他也要借助某些革命力量？”金沙调侃道。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调侃的事情，我只是担心，孔德尔这样的大毒枭，会利用这些学生做到什么。你们知道，泰国已经把大麻给合法化了，如果他们掌握了政权，将所有毒品合法化，那泰国社会不就乱套了吧。”雪莉认真的说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金沙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孔德尔肯定要利用这个被抓的孙自泰，利用他的案子来控诉泰国政府的不公，煽动民众来来对抗，他就能攫取一些政治影响力，对啊，再过半年时间就是大选了，他闹出这样的事情，不就能够帮自己支持的政客嘛。”
“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去看看这些集会，有哪些人参加，具体是在说什么的，然后再想想办法来应对。”
于是，金沙，云娜带上昆泰，雪莉便去了那个学生聚会的小广场。
据看门人说，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学生集会。
“那些学生挺勇猛的，天天在那里骂着骂那，然后下面一大堆人喊口号，等到下午三点钟，就要有人站在中间开讲了。”看门人说道。
果然，不多时，就有几个学生拿着小凳子搭起了讲台，下面还有几个学生拿着手机摆拍。其中一个学生站在了讲台上。
“我们要求警察释放孙自泰老师，他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在高中里面，他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老师，他做的工作就是教书育人，现在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用自己的本事来救人，这些抓他的警察，都是一些政府高官的私人警卫。”
“他们的眼里面只有钱，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剥夺每个泰国穷人的看病的权利，就医的权利。他们只会维护那些大企业，大药企的利益。”
人群开始聚集了。
“是时候对那些嗜血者，展示我们的力量了，我们要去那些穷人的家里面，挨家挨户的邀请，邀请所有人跟我们一起，去警察局，提出我们的要求，释放孙自泰！”
“对对对！”“让我们现在就去警察局门口。”
金沙看到人群越聚越多，并且开始躁动不安，知道坏事了，果然那些个学生开始自发的组队向警察局走去。有个人还拿出了横幅，高高举在队伍的前列。
昆泰也很紧张，他赶紧和昆宝局长通话，顺便也把这里的变故告诉了沙楚和阿培龙。
“释放孙自泰老师！”“孙自泰是无辜的！”“孙自泰救人，政府不救人反而抢穷人钱！”学生们就这样喊着口号，一路向警察局走去，路上的行人，也有人观望，也有人选择加入。
这个时候昆宝告诉金沙他们，让他们立刻回去，不要再掺和在游行队伍里面了，有警察报告说，有一群来自贫民窟的无业游民，也聚集起来，向警察局进发，看样子，是想聚在那里壮声势。
昆宝局长知道，这种学生聚会，如果只是学生参加，还好说，大不了拖，但是有无业游民的参加，不一会儿就会演变成冲突。毕竟学生们的目标只是要求释放孙自泰，而无业游民的加入往往目标是浑水摸鱼，搞打砸抢来获利，事端闹得越大越好。
金沙让云娜他们先回去，在家里面守着电视机，他自己继续跟着游行队伍，他想借机多拍几张照片，搞明白这些领头人的政治诉求。
大队人马喊着口号，步行了四个小时之后，已经是晚上了，才来到警察局门口的小广场上，他们并不知道，孙自泰已经被送到别的监狱关押了。
现在这里灯火辉煌，金沙看到，学生们的组织竟然井然有序，有人送来了饮料，水以及一些纸巾纸杯等生活用品，还有人拉来了一车食物。贫民窟的人也加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漫无目的的打砸抢，相反，他们接受了学生们的指挥，拿了水和食品之后，就在学生身边坐了下来。
那些学生把这个机会当成了自己的大剧院，他们在警察局对面搭起了一个台子，有人拿来了小发电机，烧柴油的那种，来给灯光，音乐，以及话筒供电。很明显，这次，他们的组织非常严密。
“你说，会是孔德尔组织的吗？”云娜在电视里面看到了现场，立刻打电话给金沙。
“这个真的很难说，像这么大的行动，我觉得应该不止只有孔德尔一人在背后，肯定还有很多人在组织。”金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