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药贩子的魅力
“嗯，你这个就有点强词夺理了，你确实雇了几个未成年人。”云娜说道。
“可是你知道他们生活在什么地方吗，贫民窟啊，他们的父母都没钱供他们上学，我发现他们不上学了，有的在餐馆打工，有的在外面玩游戏，就把他们组织起来，到我的工厂里面打工。”
“我给他们工钱，还帮他们保管，这样他们不会乱花，我可以保证这笔钱用作学费。”
“毕竟他们都在我的学校里面上课，有没有按时到学校报到，我最清楚了。”孙自泰解释说。
“你的顾客除了相互介绍，还有啥渠道，知道你在卖这些东西？”
“这就多了，我有的时候也雇人在医院附近的厕所，饭店等地方贴小广告，但是最多的是在网上发布相关广告，这样来客特别快。”
“你知道嘛，我的客户从来没有向我们抱怨过质量问题，我们的客户大多数来自于农村，他们有不少人都是从我的下家那里拿药的，我们卖得便宜，所有的人都能拿到实惠。”
金沙和云娜将大致的事情经过都详细记录下来，接下来他们要去问问其他参与者的情况。
其他被抓的人基本佐证了孙自泰的说法，他们参与的原因的各不相同，有的以前就是药贩子，孙自泰这边给出的东西价格低，效果与正品相差无几，所以就心甘情愿帮孙自泰带货。有的家里面有人急病用到药，了解到孙自泰这里的情况后，就主动帮忙做药。
至于那些未成年们的参与原因，也和孙自泰的讲述差不多，他们几个都是孙自泰的学生，确实因为家贫辍学过，然后在孙自泰那里打工赚取学费。
“以他们的观点来看，孙自泰还是个好人呢。”云娜从审讯室出来，对金沙说道。
“是不是好人先别管，这边检查结果出来了。”昆泰拿来了一堆检查报告。
“怎么会那么快？”金沙知道法医检验室的检测能力。
“哦，药厂前几天就捐了好多科学检测设备，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你来看这个结果，检测出来，他的很多药品都只是安慰剂呢。你看。”昆泰说着就把一堆报告递给金沙，指着最后的总结说道。
“哦，这怎么会？刚才这个孙自泰说，他的药品都是有疗效的，怎么会只是安慰剂，我记得你们警方也在现场查到不少海关清单，如果只是安慰剂，他为啥还要进口原料呢。”
昆泰也没想到金沙问这个，只得说道，“我们这里法医能力有限，现在查出来的结果是这样，反正到时候，你有啥问题就去法庭质疑检方去吧。”
“对了，我看下是谁一开始举报这家伙的。”金沙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哦，等会儿给你的文件里面有，本来我对这个家伙挺有好感的，但是现在查出来的结果就是这人做的东西都是没有疗效的东西，哎。你也不要太较真，这种骗子绝对不能同情的。”
“好了，好了，我心中有数，但是我还是要去现场看看。”金沙坚持道。
“好的，等会儿还有辆法医的车子去他一个窝点拉证据，我们就坐他的车过去看看。”
金沙答应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金沙便让云娜一个人回律师事务所等艾琳的电话，自己和昆泰上了法医的车子。
昆泰在路上介绍着他们在其他几个窝点清点到的战利品，除了一堆原料药，还有一套色谱仪，据说那个东西就是用来分析药品成分的，价格挺贵的。
“你不觉得，如果我的当事人只是要做假药，为啥要在作坊里面放置一台色谱仪，他不讲究成本嘛。”金沙小声问昆泰。
“这个案子，我们只是按照上面吩咐的做，现在的结果就是他在生产无效的安慰剂，证据说明一切啊。”昆泰辩解道。不过他有补充了一下，“如果你发现了真相，同时又有证据支持你的话，那也行。我们就听你的，直接建议检方放弃追诉。”
“只不过现在，药厂的代表特别强势，而且还有个阿培龙搅合在里面，谁知道这个案子以后向哪边发展，我们就先只管证据好了。”他补充道。
孙自泰的这个小作坊隐蔽在贫民窟里面，确实不好找，但是昆泰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处境非常糟糕。
原来是有一大堆人聚集在作坊边上，他们要阻止警察进去执勤。
金沙也看到了，他们大多是些住在附近的市民，反对警方进入作坊搜查，理由是他们生产的是合法的药品，而且还治好了不少人。
昆泰作为现场最高的指挥官，只能上前与激动地带头人协商，告诉对方他们是在执行公务，如果阻挡的话，就犯了袭警的罪名。
“我才不管你们是不是警察，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也许你们就是些大药厂，大制药公司的狗腿子，假装的冒牌货。”
“对，你们就是看到我们中间有人站起来反抗那些大资本家的剥削，所以才过来罗织罪名的。”
“即使你们是真警察，我们也不怕，这里的住户有很多人都吃过这里生产的药，它能治病，就不是假药。”
“你们这帮人就是狐假虎威，两面派，平时这里有啥杀人案，抢劫案的，你们过来个人，问个话就行了，要是啥偷盗，什么的，问都不问，现在上面的大资本家觉得自己的口袋钱少了，你们就跑得比狗还勤快，真替你们害臊。”
“是啊，你们家的亲人不生病嘛？谁家一辈子不去医院看病的，谁不知道现在药品贵嘛，他做点好事，也会被你们诬陷成没有用的假药，我看过今天的新闻了，你们就是柿子捡软的捏。”
昆泰见人越来越多，便也躲进了车子内，他脸色铁青，因为后面也有人聚上来了。
驾驶员见这情况只好呼叫总部请求支援。总部搭话说，大约一个小时后，就会有人过来支援。
“怕是等不到一个小时了。”昆泰看到人群中有人开始向他们的车子扔鸡蛋，菜叶等垃圾。
“好吧，要不我出去试试说服一下他们。”金沙说道。
“别，我觉得你出去也是被打的料，他们围在这里肯定是会动手的，这种事情现在在贫民窟里面越来越多了，他们对警察的敌意，现在是越来越浓了。我们躲在这辆车子里面好了，这里的玻璃都是经过特殊强化的，我们躲在车里就行。”昆泰安慰金沙说。
后排的一个女法医也吓傻了，哭着说：“他们会不会扔燃烧弹啊，这车子防火嘛？”
昆泰说，“没事，我们被烧死之前，已经会被烟雾熏死了。”
这可把女法医给吓哭了。
的确，现在人群越聚越多，有人都开始试图摇晃车辆，看样子他们是想把这辆车掀翻。只不过这辆面包车底盘比较重，他们不能如愿。
金沙也觉得心里面彭彭的跳，太危险了，这回自己可是在暴民的面前啊。
他大声的对昆泰说，“怎么现在的人对警察那么多敌意，尤其在这里？”
昆泰抱怨道：“还不是警力不足嘛，你知道现在警察的工资多少嘛，少的可怜，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你没看到我们的警服都是修身款嘛，为啥啊，还不是把衣服做得紧一些，执勤的时候，收人家贿赂，旁人从衣服外观就能看出，你口袋有东西。你说，反腐都管到人衣服上来了，我们警察内部的拉胯程度如何。”
“现在泰国的大多数警察都被派到旅游区，商业区去了，贫民窟根本就没人管，这里油水少，烂事多，没人乐意来，除非是竞选的时候，时间一长这里的人都觉得警察不靠谱。哎，想想也是窝囊。”
“现在支援要一个小时才能来，我们得想想办法自救呢，出去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做到了。”昆泰提醒说。
“额，这样吧，我们感觉打电话向新闻机构爆料吧，这个电话也就我能打，你们都是公职。”金沙说着就播起了电话，他准备打电话给认识的几个记者，心里想也许新闻记者的出现能缓和一下局面。
不料对方却说，今天有好几个地方都发生暴动了，很多人甚至把附近的医院都给砸了。
“难怪，支援要那么久，怎么会那么多地方一起砸呢，好像都是跟这个假药案有关的地方耶。”金沙向昆泰通报了出事的地点。昆泰得出结论，“这下事情闹大了。”
不一会儿，金沙便接到了云娜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面挺着急的：“你和昆泰现在在哪里？你们在现场嘛，是不是被围着了。昆宝舅舅也很着急，现在整个孔堤区都乱套了，他也抽不出人来救你们，所以来找我帮忙。”
金沙准备将把自己的坐标告诉她，昆泰知道云娜的背景，立刻向看救命稻草一般，把他们的地址，车牌信息，车辆特征统统报了出来，熟练得就像背书一样。
金沙知道，这回昆泰是真的怕了，自己也挺怕的，周边的人群中甚至有人爬到车顶开始疯狂的跳起来，每跳一下，周边都会有人叫好。昆泰吩咐司机把车子发动机熄火，现在大家只好躲在闷湿的车子里面等待救援。
不多时，他们便听到了直升机机的声音，估计是云娜找到军队的救援来了。直升机只是在车顶盘旋，它的气流足够大，直接把刚才围着的人群给驱散了，没有人能够受得了低空直升机的噪声和气流。
乘着这空档，司机立刻发动车子，将车子开走了。
为首的几个人还想追，但是直升机就在头顶悬着，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军队的直升机，没人敢动了。
“赶紧会警局，我们还要去就其他兄弟呢！”昆泰下了命令。
“那个窝点呢？”
“别管他了，估计这会儿那里已经被搬空了。”昆泰说。
昆宝局长也打来电话，他知道两人无恙之后也算是放了心，只是叮嘱二人都待在警局里面，不要出去，现在的情况是出勤的警员即使被围住了，还算是非常安全，暴民的目标大多指向医院，很快军队就会接收维护治安，他们警察的作用也达不到帮忙的程度。
到了警局，昆泰就想把孙自泰给揍一顿，是啊，今天因为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金沙把他拦住了，“想一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这个案子现在肯定是媒体焦点，你把他揍一顿，之后肯定会被调查的，你先忍一下好了，要不然你就跟我一起再去法医实验室，把证据再走一遍。”
“我不懂这些化学方面的东西，你自己去吧，今天正好法医待在警局没法回家，你就跟她一起弄吧。我会在报告书上注明的。”
金沙便拉着惊魂未定的女法医再次检测一下样品。
女法医负责检测，金沙就在一边跑跑腿，取个报告什么的。这个女法医叫雪莉，尽管还是个实习生，但也非常认真负责，她不停嘱咐金沙：“你没有资质，不能触碰样品，拿报告就好了。”
“如果样品在瓶子里面，我能拿这个瓶子嘛？”金沙问道。
“如果瓶子是封闭的，你可以拿，不过必须在我的监督下面。”雪莉非常认真的说。
“今天的样品那么多，我感觉你做不完呢？”
“没事，鉴证科的权威就是这么来的，大不了我熬夜行了。”
这个年轻的姑娘给了金沙一个认真尽职的印象。金沙在这里除了松松东西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便打开了电视机，他想看看今天的新闻里面有没有晚上的消息。
果然，电视新闻里面充斥了暴徒袭击医院药房的新闻，记者报道说，今天一个假药生产嫌疑人的被捕，引发了不少他的追随者的不满，很多人指责他的被捕会剥夺许多人获得廉价药物的权利。
“哎，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警察正常执法也会被人打，药贩子卖假药竟然得到老百姓尊重！”雪莉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