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切徒劳
老爷子眼角不停地抽搐，哑声：“死才是最可怕的，孩子可以再生，亲人还会有……我不能死！我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不觉得这样很自私么？”
“生而为人，谁能不自私？”老爷子不甘心地狡辩，“孩子是我生的，我养的，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这样做，他应该理解！”
林暖听不下去了，冷冷命令：“退下！”
“是，是！”老爷子二话不说，将所有人都带走了。
林暖伸出手，按在门环上，一道红光在心里亮起，沉重的大门便缓缓地打开，她一步步走进去，身形有些飘渺。
这是姬家世世代代守护的地宫，也是林暖道门的秘地。在这儿有一块奇异的陨石，在人类初始就存在，被这石头异化的人，身体细胞结构产生变化，会飞，会变幻成各种样子，并具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林暖七岁那年，因为机缘巧合，得了仙机，被师父找到，引入道门，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位长她两岁的男孩，叫肖尘。
师父说，谁也不知道这石头会选择谁，他们这一派的任务就是保守这个秘密，一旦发现有新人获得神力就度他上天。
“师父，师父，天上有什么呀？”林暖曾好奇地问。
师父摇了摇头说：“没有人能知道！去了神域的人就不会再回来，我师爷去了，师父也去了，百年之后。等你们两个长大，学会控制法术，能度新人，我就将这凡尘的一切琐碎交给你们打理。”
“师父也要去吗？”
“嗯，没人能抵抗得了神域的诱惑！”师父感慨，“在这世上，唯我独尊，太寂寞了，你们还是孩子，不懂这种寂寞！”
一晃五百年过去了！
林暖已懂了寂寞的含义。
师兄登仙的前一夜，两人都没睡，静静地拥抱在一起，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靠着。他们太熟悉了，不用开口，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心意。要开启神域大门，有两个条件：一是用心上人的血唤醒灵石，二是必须两个异化的人站在阴阳眼上，一个飞仙，另外一个必须守着另外一点不能动。这就意味着，他们不能同时离开。
“神域里具体有什么，谁也不知道。我先走，如果顺利，我就回来接你！”师兄动情地说，还摸了摸她的头，“师妹，我要跟你一起与日月齐辉，与天地同老！”
林暖很担心，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嗯，我等你回来！”
这一等，就是五百年。
刚开始的一百年，林暖学着师父下山，游历大江山河，帮助老百姓，到处做好事，渐渐地，她厌倦了，像入了魔怔，看到茶杯就想到了师兄泡水的模样，看到庭院，就想到他扫地的丰姿……她很害怕，他不会来了。可是，她只能等灵石引导，寻找下一名继承人。默默地等，一百年，又一百年，还是没等到人。
她近乎绝望。
林暖悲伤地认为自己再也不能进入神域了，不禁心灰意冷，她坐在地宫里，闭上了眼睛，很快入了定，将自己定在时间一个空白点上，不思考，也不想念。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声巨大的破门声惊醒，看到了一个神色憔悴的老男人闯了进来，身上穿着怪异的衣服，好像得了病似的，手脚颤抖。他突然跪倒在地，像疯了似的磕头，一口一个祖师爷，央求她救命。
林暖面无表情地道：“天法地，地法天，道法自然。你想要逆天改运，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你能承担得起吗？”
“我能！只要能活下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为您做任何事！”
林暖扭头望向灵石，又看了看他，得知自己这么一坐，又是一百多年了时，被打击得不轻。她暗想：既然等不到接班人，为什么我不创造一个呢？
办公室里，张素欣一连接了好几个电话，听完，手脚却软了。她一步步走出来，望着秦泽元，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死了？”
“谁？”
张素欣颤抖着说：“我们的病人，一个接着一个……”
“死了，你怎么知道？”秦泽元难以置信地问。
“那个老太婆，我爷爷最得力的工具，那个叫清瑶的女人，杀了人就把名字一个个报给我，她太可怕了，就刚刚一个小时，她杀了三个。她跟我说，不到明天，她就能完成所有任务，所有……任务！”
秦泽元倏地站了起来，转身去拿武器。
“你干什么啊？”张素欣拦住他，“她的能力比陈岚厉害多了，你根本阻止不了她！别去送死！”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送死更不能啊！”张素欣差点哭了，大喊，“阿杰——阎杰——你给我过来！你来劝劝他，别去送死！”
谁知，阎杰闻声赶过来，听到原委之后，居然也要跟秦泽元一起去。张素欣没办法，转身去找哥哥。
张锦志听完，表情平静：“秦医生不会死的。”
“为什么？”
“具体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爷爷早就想杀他了，可是一忍再忍，他逆公司能活到现在，说明他有一个活着的理由！”
张素欣疑惑地问：“是那女人保他？”
“不全是！”张锦志想了想，以忧虑的口气说，“我怀疑秦医生也是祭品！一个特殊的祭品！”
张素欣想到海难的父亲，差点没崩溃了：“爷爷不能这样做，他带走了我最亲的人，难道还要带走我最爱的人，不，我一定要阻止他，我要见他！”
“别去！”张锦忠拽住她的胳膊，“他不来找我们已是万幸，主动上门无异于送死！”
张素欣嘴上说好吧，我不去了，可是离开哥哥家，还是去收拾了行李出发了，她央求老天开眼，让自己说服爷爷，停止这一切的罪恶！
院子里，地上一片狼藉。
这不是打斗留下的，是挣扎。
阎杰抢先一步进门，朝着里面射了一枪，可是，接下来，却手腕吃痛，整个人腾空而起，摔在了墙上，又滚下来，直到撞到秦泽元的脚才停住。
清瑶望着他们两个，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的名单里没有你们！”
“住手，别再杀人！”
“你们来迟了！”清瑶伸出手，将一把金属片扔在了地上，上面的数字代表了每一个变异人，她扬唇浅笑，“任务已经完成，我得回去复命!”
“混蛋！”秦泽元朝她连连射击，却无一击中，她就像鬼魅般身影飘忽，打不到。
清瑶叹了口气，说：“别白费力气。你们都是凡人，怎么可能跟神抗争。我们不是一个维度的，你根本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