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少了一个人空荡荡
林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她脑子里如电般闪过一个画面，在实验室门口，她笑着抱住秦泽元的腰，好像很爱他的样子，下一秒空出只手，摸出了冰冷的匕首，狠狠地扎入小腹。
动作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那时他的惊诧与眼前的伤怨重叠，林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回忆，只呆呆地望着他，鼻尖一阵泛酸。
周家轩说得没错，她伤过他，伤得很重很重！
小区里，灯火依旧。
林氏夫妇坐在一起吃晚饭，很安静。以前是三个人，现在只少了一个，却显得空荡荡的，没了滋味。
过了一会儿，林建平终于忍不住了，将筷子重重地一压，板着脸说：“我没胃口，不吃了！”
“这是我花了一下午做的，你怎么能说不吃就不吃啦？”张凯丽很委屈，眼眶泛红，“自从小暖来之后，我就知道这个家回不去了！”
“我早说过送她走！”
“对，是我舍不得！”张亮凯丽摸着胸口说，“她叫我婶婶，我把她当女儿，我们是一家人，我不能看着她死！”
林建平反问：“你以为我想啊？”
“那为什么不再去求求秦皓成？”
林建平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说：“你一妇道人家，根本不懂！他表面上是个得高望重的学者，博士，骨子里就是个变态、疯子！如果你不收起你的同情心，死的就是我们一家人！”
张凯丽不吭声了，默默地擦眼泪。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啊，可能是咱们小暖回来了！”她赶紧擦了擦眼泪，跑过去开，手刚碰到把柄，就听到一声异响，一根尖利的爪子刺穿了防盗门，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小腹。
她无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扭过头。
林建平觉得嗓子冒烟，刚倒了一杯水正想喝，下意识地望过来。
双目相触。
啪！
水杯摔在地上，碎了。
紧接着，是沉重的、枯燥的倒地声。
在秦泽元家只住了一个晚上，林暖就像挨了整整一个世纪，感觉特别漫长。她呆不住了，去书房找纸张，准备留个便条就走。
柜子里放着很多兵器，她被其中一把精巧的匕首吸引了，银白色的柄，配着军绿色的鞘，跟她记忆中刺秦泽元的那把一模一样。她拿下，用力拔出来，尖而薄的银刃上映出了自己的脸，秀挺的鼻梁，粉嫩的嘴唇，谈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是清秀伶俐——这是秦泽元喜欢她的原因么？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林暖随手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怪怪的，喉咙沙哑干涸，像金属在木头上来回拉，略为刺耳：
“桀桀，小丫头，别来无恙！”
“你是谁？”林暖皱着眉头问。
“你还跟我装？行，你继续，我有的是耐心慢慢陪你玩！”那人似乎拔出了刀，猛地扎下去，发出了一声“噗”，紧接着有人在痛苦呻吟。
林暖的心猛地被揪紧，惊问：“你在干什么？谁？那是谁？”
“你来猜猜看！桀桀……给你十分钟！”
“如果我猜不出来呢？”
那人阴恻恻地笑，挂了电话。
林暖吓坏了，立马打周家轩的电话，幸运的是响了两下就通了，那头的他笑嘻嘻地问：“喂，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打我的电话，是想我了吗？”
“你没事吧？”林暖问。
“当然没事！”周家轩惊讶地说，“你怎么变得这么担心我？”
“没事，啊，那我挂了！”林暖怕他废话太多，赶紧按掉电话，立马又打给婶婶，可是响了很多次，也没人接。
婶婶一个人在家，平时不是扫地，就是做菜，她天生缺乏安全感，手机随身携带，从来不乱扔——这不对劲啊！她只得打叔叔的电话，一接通就急急地说：“叔叔，我是小暖！我想找婶婶，可是，她的电打不通……”
那边传来了桀桀的笑声，像一只巨大的手撕裂了她的世界：“很好！很好！恭喜你，猜对了！”
林暖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懵懵地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叔叔？”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去哪？”
那人报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并警告：“一个人来，我不想看到别人的脸。要不然就准备为林建平收尸吧！”
“喂，不许伤害我叔叔！”林暖发了狠，咬牙威胁，“不管你是谁，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死定了！”
那人并不怕，反而笑得更大声，末了，阴沉沉地道：“少废话，他挨不了多久！”
林暖脸一下子白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人在打第一个电话时，已经扎了叔叔一刀，只是不知道扎在哪里，有没有伤到要害。如果她一个人过去，肯定打不过他，只有……
她没时间犹豫，立马拨通了秦泽元的电话，并告诉他叔叔出事了，希望他能过来帮忙，没想到他冷漠地拒绝了。
“林建平是公司的骨干，身份不一般，没人敢伤他！”
林暖急了，低吼：“我没骗你！”
谁知，他竟然冷冰冰地说：“这不是你第一次说谎！”说完，竟挂断了电话。
这家伙真是……
林暖差点气疯！
汽车停在山脚下，上面只有一条凌乱的小路，被疯长的杂草掩盖。司机说这座山神庙很偏僻，一直往上爬，快爬到山顶才能看到，以前还有一些村民去烧香拜佛，去年有个中年妇女被野兽活活咬死，场面惨烈，大家吓得不敢上去了。
林暖付了钱，在他异样的目光中孤身一人上山了，中途给周家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叔叔出事了，对方一听，嗓音都变了，大声制止：“喂，你千万别过去，别一个人！丁良就是个疯子！”
“什么？丁良？”林暖敏锐地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紧张地问，“你认识他？你知道他为什么找我吗？”
“别问了，反正你离他远一点。”
“可是，他会杀了我叔叔！”
周家轩急了：“他的目标是你！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你吗？”
“为什么想杀我？”
“别问，赶紧回来！”
“不说拉倒，我自己去问。”林暖态度无比坚定，“叔叔养了我三年，如果能用我的命来换他的，我愿意！”
“可我不愿意啊！”周家轩脱口而出，“你是我的，只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