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失而复得
顾笙不见了，阿月已经两三天没有见过阿月了，素素说整个祁钰侯府都在寻找顾笙，只是顾家人走遍了整个京都都未曾有顾笙的身影。
阿月由于对京都并不是太熟悉，走过了顾笙带自己走过的地方，却没有一点消息，此时只能坐在府门口的阿月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熟悉京都的暮苍国人。
杜氏在会客厅也是来回踱步，只有顾沐阳喝着茶看着门外：“祖陵找过了吗？”
杜氏皱着眉头：“早早找过了，只是寻遍了陵山也不见阿笙的身影，你说这孩子能去哪儿啊？”
顾沐阳给杜氏斟了一杯茶，悠悠说道：“那孩子虽说性子倔强，但是心里也有一把尺，她会想清楚的，而且那件事与她关系并不大，她就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理清楚”
杜氏深深看了一眼顾沐阳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这升迁之喜的请柬都已经派发出去了，后日便是宴会了”
深夜，府门口，素素陪着阿月已经两日没合眼了，眼下的乌青也是极为严重，但是看着焦急的阿月，也提起精神：“阿月姑娘，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奴婢在这候着郡王就行了”
阿月看着素素疲惫的神情摇摇头，语气虽然带着疲惫，但是也有掩饰不了担心与焦急：“素素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等阿笙就可以了，你还忙着照顾我，一定疲累了，我现在还不困，白日也未有事情可做，我一个人可以的”
素素原还是想陪阿月的，无奈阿月一直坚持推着素素往府中去休息，只得妥协：“阿月姑娘，那奴婢先回去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您等郡王也几日未曾合眼，您的脸色都苍白了些”
阿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素素在阿月的注视下这才回了院子。
阿月斜靠在柱子边，眼神一直盯着前方，心里想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看着一个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走过来，阿月还以为自己困出幻觉了，用力揉搓了两只眼睛，掐了自己一把才发现不是幻觉，这才飞奔过去。
困的两眼打晃的门卫只觉得一只白色蝴蝶从自己眼前翩翩飞了过去。
阿月跑到顾笙身前时，顾笙抬眼看了一眼阿月，虚弱的呢喃了一句：“阿月”
还未等阿月应声，顾笙便扑倒在阿月怀里，阿月一把横抱起顾笙，像是碰到了什么痛楚，闭着眼睛的顾笙倒吸一口凉气，闷哼出声，并皱起眉头，酒味也扑面而来。
阿月一时间心疼急了，赶忙往青竹苑奔去。
因为顾笙回来，整个祁钰侯府一时间灯火通明，素素也顶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出现在院子里，杜氏着急的赶来，发丝凌乱，看是刚入睡不久便被叫醒“阿笙，怎么样了？”
阿月把着脉，长呼一口气：“阿笙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这几日似乎未曾休息好，且身上有多处瘀伤，应是与人打架斗殴所致，未伤及内里，大多是都是皮肉伤”
杜氏长呼一口气，放下心来：“这傻孩子，阿月姑娘要不你先去睡吧，我来照顾阿笙。”
阿月摇摇头，看着杜氏，眼神坚定：“无碍，夫人您先去休息吧，这院子里的人也散了吧，阿笙需要休息。
不是说后日便是宴会吗？后日还需要大家忙活，今日便不要聚在此处了，我可以照顾好阿笙的。”
杜氏深深看了一眼阿月，叹了口气：“好吧，如阿月姑娘所言，大家散了吧”
不过少会儿，院中人便已散的差不多了，只有素素站在阿月身后：“阿月姑娘，要不还是奴婢来吧”
阿月摇头拒绝：“我粗且懂些医术，你给我寻瓶跌打酒来，然后便去休息吧，这几日陪我怕是累坏了。”
素素也知道自己拗不过性子执拗的阿月，只能听从阿月的话，去库房寻了一瓶跌打酒交给阿月后，便依照阿月的话回去休息了，回去之前还再三叮嘱阿月：“阿月姑娘，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寒风，若是再不好好休息，身子一定会累坏的。”
阿月轻声应和着。
“爹，大哥，对不起，是阿笙害了你们，对不起，阿笙真的不孝，是阿笙对不起你们”睡梦中的顾笙呓语着，顾笙在梦中看见了惨死的父兄，他们看着自己，眼神里盛满了失望，慢慢消失在白光之中。
手传来温热的温度，像是被人轻轻握住了，耳边也响起了温柔之语：“阿笙，这事与你无关，只是贼人狡诈。将军说过阿笙是最乖的，阿笙不是坏孩子，将军一直以阿笙而感到自豪。阿笙也是小将军最爱的妹妹。”
一声又一声的阿笙，终是唤醒了顾笙。
阿笙睁开混沌的眼睛，对上的便是阿月琥珀色的眼睛，里面全是担忧和心疼，见顾笙醒来，立马弯了嘴角：“阿笙，你醒了啊”
顾笙微微点头，扶着自己的额头：“我头好痛。”
阿月连忙递上一碗醒酒汤，顾笙坐起身接过正准备喝，微微抿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这是什么，好难喝。”
阿月拿过阿笙手里的碗尝了一下，这味道的确变了：“我拿去厨房温了几次，味道是变了，我再去熬一碗。”
阿月正要起身就被顾笙拉住：“不用了，阿月你陪我一会儿吧。”
阿月将碗放到桌子上后，便坐到了床边，顾笙依靠在叠高的枕头上看着阿月，阿月被盯的久了有些许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嘛，阿笙。”
顾笙看着阿月眼下的乌青，担忧的看着阿月的眼睛：“阿月，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阿月低下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变得很丑了”
顾笙直起身子，用手抬起阿月的脸，将阿月的手按下，仔细端详的看着阿月，强撑起一抹笑意，安慰道：“没有，阿月一直都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阿月看向顾笙的眼睛，担忧的问：“阿笙，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们寻了你好久。”
顾笙一愣，眸子瞬间暗了下去，强撑起的笑容也淡了，慢慢放下手掌，却被阿月握住，阿月死盯着顾笙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说：“阿笙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会和阿笙一起面对的。”
顾笙俯下身子，圈住阿月的腰，趴在阿月胸前，声音几近自责：“阿月，我的过失害死了我的父兄，全部都是我的错。”
湿热的感觉从胸口传来，听着顾笙带着哽咽的身影，阿月轻轻拍着顾笙的背，尽量放柔声音安慰：“不是阿笙的错，阿月知道不是阿笙的错，那些人阴险狡诈，就算没有阿笙也会促成这件事情，是他们的错，将军肯定也是知道的。”
顾笙的抽泣声渐渐放大，在阿月的腰间逐渐呜咽起来，阿月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不是阿笙的错”。
顾笙慢慢停下了呜咽，在阿月怀中安静了下来，阿月见顾笙迷迷糊糊又闭上了眼睛，小心翼翼给顾笙放平身子，捏好被角，正起身要走，衣袖却被顾笙拉住，原本眼睛闭上眼睛的顾笙又睁开了眼睛。
阿月询问似的看向顾笙，顾笙声音带着哽咽：“阿月，陪我一起睡吧”
阿月正要拒绝又被顾笙祈求的眼神打败，只得褪下脏掉的外衫，脱掉鞋子，慢慢躺在床边，顾笙掀开被子一角，将阿月拉入被子中，阿月将一缕寒气带入被中，顾笙不经意的抖了抖。
阿月立马撑起身子：“是不是我身子太冷了，将寒风带进来了，要不我还是在被外躺着吧。”说着就要去掀被子，被顾笙拉住，略带疲惫的看着阿月：“阿月若是还要出去，那我可还得冷一次”，阿月只得躺下，看了看床前燃着的火盆：“阿笙，要不要我再去添点炭火。”
闭上眼睛的顾笙摇摇头，并没有出声，反而抱住了阿月的一只手，呼吸渐渐便深了，顾笙慢慢沉睡。
阿月看着顾笙的睡颜，不经意的勾起了嘴角，用另一只手慢慢拨开遮在顾笙脸上的碎发，看着安静熟睡的顾笙，一种安心的感觉从内心深处盘旋而出。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阿月体会到了两次，每一次都是惊心动魄的，但是与顾笙在一起的每一天，阿月都觉得，这一定是天神眷顾着自己，如阿娜说的那样，只要自己不放弃，就一定能见到想见的人。
看得久了，阿月原本消失不见的睡意瞬间席卷而来，阿月感觉眼皮千斤重一般，闭上了眼睛，依着这温暖的体温，阿月也渐渐深睡。
屋外
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打住了杜氏原本想要推门进入屋内的脚步，挥退身后的小厮，自己在门口站了站也出了青竹苑。
顾笙又做梦了，梦中她有看见了父兄，这次她看清了父兄眼中的情绪，原来不是失望，一直都不是，是担忧。
父亲与兄长那许久没听过的声音传来：“阿笙啊，阿爹和兄长一直知道不是你的错，阿笙不用这般怪罪自己，阿爹因为阿笙感到自豪，一直都很自豪。”
“兄长也是，阿笙要照顾好你大嫂啊，爹爹和兄长会一直保佑阿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