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青山7
那边纸条回来了,沈叙归掀了掀眼皮没有理睬,倚着床边看着监视器,整一个无精打采。
手边就是剩下的两张纸条,他琢磨了会觉得不合适。
这不参与的话,这局败了会被同事甩锅是单机,一打二。
想到这他陡然就坐直了看着对面猎手的走位,左右逮人完全是赌徒预判,这个操棋手大局观稀碎,只知道追着咬,不考虑封退路。
输与他绝配。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了下来,想了会把纸贴了出去。
江翌看着关闭的塔门,她不应该锁前路的,这种一关一开的房间再大也会有边缘线的。
最窒息的可能性就是有边缘线,但是无限轮回一直开关重复,耗死在里面。
江翌面前的墙上就是凭空出现的纸条,不用撕下来就可以看到四个大字,破釜沉舟。
看着行云流水的破釜沉舟,江翌脸色沉了些,眼里满是缜密和冷静。
先破釜后沉舟。
她只需要走过去后把自己的后路断掉,让自己不能后退,让自己只有一条可能性,那就没有变数了。
……
沈叙归眯着眼睛,整个人散发着演员的愉悦。
这算着时间,他好同事应该收到纸了,他可帮了,剩下就与他无关了,就等睡一觉,生死自有定数。
转了27次塔,法则一直没有提示音,这就意味着,猎手和猎人距离六座塔开外,是完美距离。
正舒服着,墙上就出现了熟悉的白纸,江翌郑重地取下来,她尊重且感谢她的同伴,这阳光折射的品格,破釜沉舟的魅力。
统统都毁在那标准的波浪线上。
“~”
?什么意思哦,嘲讽她?哪里来的幼稚中二病,拳头硬了。
无故有些迫切,想要看到纸条背后人的模样。
可是,猎手与他的操棋手也是三次联络机会,照之前的塔距转变里的两次陡然转步,应当是用了两张纸,不排除对手是个老演员的几率。
但她只要相信了操棋手一次,那就是交出了属于猎手的全部信任,沉舟也是一条路走到黑。
江翌望着手里孤零零的白纸条,眼里有些执着,脖颈紧绷,在塔内即将关闭的倒计时下,她松开了手。
纸张上夹着笔就这样落在地上,江翌朝右跳了一步再没有回头。
这里没有月亮,也不会出现月亮。
现在是三十五步,法则响了,她与猎手距离是一塔。
精准的计算里是没有错棋的,三十六一定是边,这塔图只有是由三十六座小塔组成了,猎手在最左,她反之最右。
只要出了边,猎物与猎手之间就是游戏结束的距离。在法则滴滴的提示音里,江翌纵身一跃,张狂又笃定。
“我赢了。”身后棋盘碎裂,总要有人满盘皆输。
江翌眼里有热烈,她摁了摁胸口,没有指南也能胜利的。
那,她是不是可以成功?
沈叙归在法则音里眯眸思索,他给的方法不该这么早通关啊,抬了抬眼角监视器已经关上了。
伴随着门开了,他手里转着的笔滑落,与床腿相撞,发出极轻的响声。
江翌推门正与他那双眸子对视上。
男人半蹲,俊美的五官里,那双深邃又冷沉的眼眸中波动乍起。
她呼吸一顿退了一步,纯路人,这种情况是不是不太合理?
沈叙归没给她思考的时间,两步走过去,不咸不淡地说道,“看到是你突然就不意外了。”
江翌被他落下的阴影笼罩,下意识就朝后仰,随后默不作声盯着他,心里已经战争后遗症了。
这你妈骚操作拉满的波浪号是沈叙归写的?
或许是江翌的视线遮掩不住的灼热,沈叙归想起了自己干了什么,看到被捉弄的是江翌就更好笑了。
嘴角一点点翘起,到最后弧度越来越大,江翌就这么看着他笑,刚刚那一眼的凌厉沉稳直接被冲散,这家伙。
沈叙归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刚刚是怎么想的?休息会?”说着朝后退了一步,好让江翌看见床。
江翌勾了勾唇,眼神略带挑衅,“你好假啊,那你也给我讲讲你本人作为猎物的时候是怎么解的呗?”
盯了他好一会,沈叙归没接茬,把她的话撂地上了。
江翌果断收回了视线,她不意外,这人像海,就算扔刀子下去也是白费力气。
沈叙归微不可查地顿了半秒,回神发现江翌已经越过他,两人之间距离间可以塞几个人。
漫无目的地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自说自话般,“我啊,从来不在别人的规则里玩游戏。”
那一瞬间,江翌感觉到他身上隐隐有颓废感,也可能是懊恼。
她不再答话,这人总垂着眼睛靠着墙,散发出一股慵懒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带着凌厉。
在法则空间看月亮,总叫人不敢直撄其锋,尤其是这次,或者是她做了亏心事,预想着可能发生的场面江翌没忍住,唇角悄无声息起了,即使是可能。
——“欢迎执行者回来,现在找到你的同伴,开始我们的任务。”
沈叙归反应迟钝般偏头,眼神没有落点,慢吞吞地起身,插着兜走向门口,推开门后顿了顿朝后挥手,“走了。”
他踏进了另一个空间,光将他淹没。
————
江翌坐的小屋子是黑的,只有对面的镜子上挂了烛,她俯身仔细看了看,面前牌子写着1。
四周看不见就意味着,信息给你的只有看见的那么多,江翌清楚。
“开始发牌。”依旧是语气死板的法则音。
等了四十几秒,npc推门,门外也是一片乌色,与npc的黑袍融为一体。
“准备好了吗,规则是卡牌可以自愿赠予,在玩家打出手中所有卡牌的情况下游戏结束,请玩家确认手中卡牌为八张。”吐字很清晰,就是经过机械化处理后显得呆滞。
她与npc离的实在是太近了,黑袍一开口,温热的气息几乎要喷洒在她脸上,江翌有些不适,脑袋往后偏了偏。
“准备好了,一号确认手中卡牌为八张。”江翌摸起了桌上八张卡牌,盯着黑袍的背影翻开了正面,是金符鬼。法则世界里被誉为最公正且危险的游戏,一不留神就躺板的那种。
——猜丁壳。
金买符,符烧鬼,鬼吞金。
江翌目光几乎呆滞,气笑了,活得久了猜丁壳也成了索命项目了。
很快她视线被镜子吸引走了,镜子里出现了黑袍,“总牌数为四十八张,已有玩家选择退出,请其余玩家确认手中卡牌数量,你们准备好了,那我也准备了,那么,游戏开始。”
看着暗了的镜面,江翌眯了眯眼,四十八张,人均八张,这是六人局。
听到游戏开始后,江翌回过神将手里的八张卡牌平摊在桌子上。两张金牌,两张符牌,四张鬼牌。眼前一黑,血压上来了,这是她区区人类能有的福气?狗都不要。
“一号二号玩家请出卡。”
江翌指尖停在卡牌上良久才摁下去,将卡牌扣了出来。
“一号玩家金卡,二号玩家金卡。”
“三号四号玩家请出卡。”
平了。江翌睫毛微颤,只剩一张金牌了,平了卡牌回收。
输了,两张卡牌带回家,四号带走了自己的卡和三号的卡。
不过四分钟,第一轮就结束了,江翌记得很清楚,这把败的是四号和五号,他们有十一张牌,并且分别明牌了四号的一张鬼牌,五号的一张金牌。
“第二轮,开灯局。”伴随黑袍这一声,黑屋里亮起来了,屋身是玻璃,八间屋子对照,玩家相互可见。
江翌猝不及防地就撞进了一双眸子,瞳孔深极了,像岌危的死水。
它的主人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扣了扣面前的牌子抬起右手在额角点了点,朝着江翌的方向颔首。
2号。
上轮败了的四号五号自然没有二号的悠然,这两个男人眼里皆是急躁,江翌蜷起了指尖,眼睫颤了颤,最终还是敛了下来。
“开灯场规则,任意选择对手进行我们神圣的游戏。”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感觉黑袍吐字的节奏慢了些。
“我要一号。”
二号玩家随手丢出了桌上的一张卡,她单手托腮,唇边还带着晃眼的笑意,直直地望着江翌。
在场的神色各异却无人理会。
“开。”江翌眯着眸子回望过去,精致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声音冷淡。
对面女人嘴角的翘起越来越大,“我猜你那张是是符咒卡呢,你要不要猜猜我的。”
江翌眉梢一挑像在诧异,“被你猜中啦。”
见她翻开的卡面上刻着金色的符咒,二号耸了耸肩。
江翌看着黑袍把两张卡牌转了回来,她后仰,连着两张金卡,挺敢的。
周遭无声无息,没有人选择开枪。
二号出声显得很是突兀,“都耗这干嘛呢,四号五号干嘛呢,手里那么多牌不打出来吗。”像是等得太久了,已经没有耐心了。
四号头上已经沁出冷汗,努力往后弓,就在退无可退之际。
“我选一号。”五号玩家扶了扶镜框掷地有声,很是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