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青山1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你若是恐惧,那里便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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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青山已开启,执行者请注意,世界法则的运转,人物关系的存在。】
世界在眼前掀开那一瞬,江翌扔掉了血迹斑斑的黑袍,翘起的眼尾透着笑意,桀骜不恭。
——终于等来了,世界法则。
江翌对上了一双纯亮的眸子,那少年在说话。
“你是荧光侠吧,我是帅气猛男呀。”他见江翌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
是旧古青山。
这次的任务地是褚严清居住过的一处宅邸,商玉国褚先生年少成名,誉满天下。
老敌对厉隆连着刺杀三年,部下精英亏空严重,无能狂怒亲自动手却死在了去的路上。
南角倚树上的黑风衣男抖了两下袖子,江翌余光看到了。
猛男先生见江翌笑了,挠了挠头有些羞涩,“我叫花铭,是这次的玩家,你叫什么?我不能一直喊你荧光侠吧。”
告诉他名字后,视线落回那颗树,这个男人不在了。
江翌沉着眸,那个人也来了。
这古青山目前设定是可以随时出入,去山顶宅院的路被封了,只能各凭本事进门。
她俩到达山顶时发现已经有三顶蓝帐篷立那了。
江翌刚把行李箱放好,寻思把帐篷解决了,花铭就凑到她面前,“我保镖已经搭好了,你粉的我黑的。”
“……行。”都来做任务了,还保镖一手服务到家,是挺会享受。
江翌进了她的粉红帐篷,带了几件衣服去旁边小旅馆的浴室,老板抬头收了钱看到她是从粉帐篷里出来没什么好脸色,嘴里嘀咕着,“今晚……”说的什么江翌没听太清,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就进去了。
江翌进去后,黑风衣男子随后步入旅馆,老板表情仍然有些不乐意,“刚一个美女贪便宜不住旅馆,自己搭帐篷住外面,有人进去帐篷了她都不知道呢。”语气很不忿,似乎搞不明白自己的旅馆输在哪。
黑风衣男子瞥了他一眼,老板无故感受到了一股凉飕飕的寒意,抬眼就对上一双漆黑狭长的眸子,锐利又不耐烦。
立刻收回视线拿钱给卡,“就剩220一间了,里面北头有个吊灯坏了,但不影响住人,还是亮堂的。”看着男人不作声收了房卡就往客房区走过去,他愁得抽了口烟。
江翌是被吵醒的,右边帐篷里的花铭打电话的声音不亚于送她上路。
她向来与人为善,企图冷静。
抬手掂了个酒瓶砸出去,伴随着花铭慌乱过来的问怎么了。
“抱歉,我梦里有些血腥。”她语气里带着歉意,面无表情道。
良久的平静被打破,黑风衣男子听见对面的门开了。
“喂,沈哥,我到图上的狗洞了,这狗洞居然比我人还高……”电话中断于一声枪响。
砰——
凌晨02:00。
沈叙归与段子怀的通话被打断后迅速起身,套上黑风衣惯性摸了摸后腰,向褚严清的宅邸靠近。
同时段子怀挪到竹林处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死的是一个西装男,喉口中枪,当场去世。
段子怀刚打算离开便被他的鞋底吸引了注意力,有青苔。
他去过哪才会踩到这包浆青苔?
古青山外常年阳光普照,怎么可能会有青苔?只能是他进去里头了。
段子怀更凑近了点,闻到了裤腿上有霉的味道。
“还有这癖好?”是沈叙归的声音。
“不行了小腿抽筋了,吓死我了救命,快拉我起来。”段子怀觉得生命好脆弱,生死一刹那。
“说不定厉隆也是这么死的。”传说中死在路上的褚严清老敌对,沈叙归抬手让他搭着起来,继续开口说道,“这个人我见过,两小时前他蹲在那粉帐篷面前守着一小姑娘。”
“你为什么会知道人家小姑娘住哪个帐篷。”
“这里所有人住的哪我都知道。”
“……”
他们进了褚宅,从竹林进的褚宅。
和花铭约的是四点,江翌难掩倦意,会面后走了不久就见到了褚宅的大门。
门口的一对石狮子比较吸引江翌的视线,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发现石狮底座刻着字。
三喘四躺褚军师。
花铭注意到了江翌的疑惑,开口解释道,“迷记上面有写,这是厉隆手下军师嘲讽褚先生的话,说他走三步就喘,四步人就躺下了。”
江翌看花铭那一眼别有深意。
另一边石狮也有刻字的痕迹,但是像被更大的磨具破坏过,糊的一个字都看不清。
俩人刚进到正厅内,江翌顿住了脚步。
这房子的设计实在是太古怪了,三保一呈三角形的样式中心环绕这个正厅,西北西南俩个角各有一扇门,正东面一扇门,每一扇门右边都有火烛,虽然昏暗,勉强可视物。
他们刚刚是从正东门进来的。
花铭打了个颤继而对江翌说,“等一下我去房子外围看一下别的门通不通,别害怕我马上就回来。”
江翌自顾逛了起来,正东面的那扇门的旁边比其他两多了一幅画。
是一个年轻女人在抚摸一个少年的头,从现代的苛刻审美来说这也是个美女。
不懂这是什么习俗理念,怎么会挂个出家人在门边,画上的女人是没有头发的。
咔嚓一声,是门的声音。江翌顿了顿,呼吸放慢了。
“扣。”过去差不多一分钟,是门关上的声音。
太安静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风声。
哪来的风声?是西南角传出来的。
江翌捏紧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圆珠笔,靠的越近越清楚的听到风声里还夹杂着呜呜的声音,像是女人发出来的挣扎声。
是那个住其中一个蓝帐篷的女人,脖子上有红黑色的掐痕,嘴唇是深紫色,在打颤。
看到江翌后眼神突变得很惊恐,愣个神的时间,便没动了,耳朵里还在流黑血。
女人穿的白色裙子,鞋盖处有明显灰尘,全身衣服都皱巴巴的,右耳垂撕裂了,少了一只耳坠。
江翌眼睫掀了掀,正准备上手便听到花铭的声音了传过来,“我刚刚好像看到俩个男的在偏厅,我直接躲到现在,你没事吧。”
江翌没有跟他说刚刚那一幕,告诉他自己什么都没遇到,她好的很。
花铭带着她从西北角门出来,走到了十字凉亭,这地感觉没有那么的阴冷了,可能是太阳初升了。
江翌之所以跟着他走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正厅里面除了自己和花铭还有别的人,活人。
开门声是西北角的,那个房间里面有人。
还在走廊远远的便有泡菜的味道和男人的声音,说话的声还带口音,他说,我知道的,不就是上课吗。
这人穿着蓝色西装背对着他们坐在凉亭上吃泡面喝奶茶,场面壮观。
对面是个身着茶色大褂的男人,他看向江翌打断了她的注视继又挪开了眼神看向了花铭,眼睛好似眯了一下,右手拍了拍左肩道,“我只要我的爱人平安。”语气平缓。
蓝西装男拿泡面叉的手顿了顿,迅速转头看向江翌俩人,语气老自来熟了,“一起吗,我看你们这路是要去书房卧室什么的吧,我们在这坐好久了就等凑点人呢,你看咱们抱团是不是人多力量大。”
花铭眉头拧的有些紧,他拽住了江翌的手腕,有些急措,疾言道,“不行。”停顿了一会又启唇,“我们不认识,我觉得并不安全。”
四个人都没出声,一时有些安静,江翌察觉到茶色大褂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刚打算抽手花铭就松开了,便没在意。
张嘴打破了僵局,“那咱先去褚先生的书房看看,没事啊花铭,这俩位大哥一张嘴就是老好人了,多面慈心善啊。”
江翌视线落在王猛那张完美到极致的脸上,周身一股雪山似的清冷,温润又傲气。
西装男听着龇牙笑了会,发觉在场无人理他便作罢,“妹子懂我,我叫王缊净,纷缊的缊干净的净,那就认识一下嘛,我是隔壁省清北大学的历史老师,旁边这个是我同事,叫王猛。”
江翌面不改色颔首,这王猛周身一股子的书卷气都掩不住那压人的气场,你小子跟我说这也是个人民教师,是真不把我当人看。
花铭把大略说了说后,王猛看着她们笑着开口,声音好像有刻意地放缓,“那就走吧,二位小朋友。”
随即看着江翌,眸子深的很,“有什么疑问吗?”她盯了很久。
江翌指尖抖了抖,“没事。”
死水里的暗礁啊。
路上四人都处于相互观察的状态,互相提防还偏爱整这和睦一出,眼里明晃晃的防备都绣发带绑脑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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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严清书房里只有黑暗,江翌开了手机电筒照下去,亮起来的皆是灰尘,去门口掏出了自己背包里的n95口罩,拿出来让大家都带上了。
王缊净接过口罩一顿笑,随即看见花铭和王猛站在放书的橱窗那儿研究什么东西,开口提醒道,“都注意点别乱碰啊,我赌命这些都是宝贝东西,听说这宅院属私人的,咱收敛着点。”
王猛带着笑意接过话,“这褚严清宅是有主的,据吃到的二手瓜来谈这地奇的很,在房主不管不问的情况下,这宅子却几乎没有人来过,甚至发现过。今天来的人可太多了。”他语调让人很舒服,像是在安抚。
江翌嗯嗯一顿附和,心里明明白白是创物者的苏醒引发的混乱。
想着便是轰隆一声,橱窗地面的木砖裂一个纵向匀称口。
站在橱窗下的那俩人就这样掉了下去了,江翌毫无波澜,觉得理所应当,要不出什么意外都对不起她这一趟。
王缊净快速跑了过去也赶不上木砖合上的速度,“哎呦这咋整啊,这些个人向来喜欢花里胡哨,我怎么就给忘了呢,那可是褚严清啊。”
江翌没有搭理他,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一格一格的照着排列整齐又布满灰尘的书籍,那本叫《阿拂》的画集上面有两个指头的痕迹,她琢磨应当是了。
江翌还是按照这个指痕捏起了这本画集,情理之中木砖开了,意料之外,不是刚刚的那一个坑。
来不及反应便直喇喇的掉了下去,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本《阿拂》。
沈叙归定定地望着手心里的一只耳坠,眼神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