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文人的斗争

    严颢见她愤愤不平，随即安慰她到道：“容夫人，今天我奉曹丞相之命前来调查孙晟孙大人溺亡一案，此案疑点甚多，很多线索还不完善，现在可不是妄下结论的时候。”

    容夫人看严颢话里有话，似乎有意对她刚才的话有所不满。她也知道严颢现在是曹丞相面前的红人，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于是她赶紧深施一礼道：“严断事，老生那就是胡乱猜的，请不要放在心上。”

    辛羽在旁边忍不住，说了一句：“容夫人，你家老爷常去回春楼，你是知道吗？”

    “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家老爷是扬州人，自从20年前从老家扬州考入朝中做官，便很少有机会再次返回扬州。不想有一次他和几个朋友一同去回春楼喝酒，交谈之间得知那个小妖精就是扬州人，之后他就老是往回春楼跑。”

    辛羽不解：“你没管管孙大人？”

    容夫人答道：“都是年过半百的人，再过几年他就要告老还乡。我管了他一次管不了他十次，我若去闹，闹的朝中人人皆知，又怕影响他的官位。他去找那小妖精，多半也是叙扬州旧情罢了。总之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随他去了。”

    辛羽撅起了小嘴，望着严颢冒出一句：“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啊。”

    严颢心说，你还真是有感而发，我带你出来查案，还被你这么打击，我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算什么事。

    “那么，孙大人平日里都和什么人来往，和哪些人比较好，和哪些人有过矛盾呢？”严颢又问容夫人。

    容夫人道：“我家老爷与黄门侍郎赵豫，太史令钱钊交好。三人在一起时经常会就一些古籍中的观点展开讨论，有时甚至是争论，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吵架一样。特别是看到太史令钱钊编纂《秦史》很不高兴，说那本书掺杂一些观点和思想有失偏颇，并不适宜作为正史。他也命人编纂《秦书》，以期待能够压钱钊一头。”

    严颢心想：“这倒有意思，一个太史令编纂《秦史》，一个御史中丞编纂《秦书》，武将相斗靠武艺，文官相争靠文字。”

    辛羽在一旁说：“这也没什么奇怪。以文相争自古便有，春秋时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出现了像孔子孟子的儒家学说、老子庄子的道家学说、墨子的墨家学说，韩非子的法家学说、孙子的兵家学说等等。这些学说之间，也常常著书立说互相驳斥，都说自己是做好的，而不屑于他人的著作。”

    严颢点了点头，对容夫人道：“容夫人，可否借《秦书》一看。”容夫人立即让下人取出《秦书》递给严颢。他仔细翻阅《秦书》，这本《秦书》主要记述了秦始皇建立秦朝至秦朝灭亡共15年的史事，包括纪二篇，表三篇，志五篇，传四十篇，共五十篇，分为一百卷，全书共六十万字。

    翻着翻着书，严颢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钱钊与孙晟会产生如此巨大的矛盾了。孙晟的《秦书》是断代史，主要是记载秦始皇建国后的秦朝历史，而钱钊的《秦史》是通史，除了记载秦始皇建国后的内容，还要记载到春秋及战国时期秦国的历史，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孙晟说钱钊的书中掺杂的思想和观点不纯粹，因为春秋和战国距今已有几百年了，很多的史料佐证都已亡佚，现在搜集到的资料是否真实未加佐证就被钱钊编入史书，难怪两人会为此产生激烈的争论。

    想到这里，严颢将书一合。对容夫人说：“今日时辰已不早了，我等先行告退。”

    容夫人道：“恭送严断事。”令家丁送严颢二人出府。

    出了府走在街上，辛羽歪着头问严颢：“严颢，我刚看你看书看得仔细，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