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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比我还卑劣的,头一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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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厢房的木门从外被推开,身材高挑的小姐大步跨了进来,脸上糊着花掉的脂粉。

    她风风火火进门,坐在两个公子面前,目光打量着那两个妖娆的姬妾,看她们丝毫不掩傲气和嫌恶的眼神。

    “姬潇,怎么谈婚事还带这么多人”

    带着兄弟就罢了,怎么还带两个女人。

    “巫氿,把腿并起来。”姬潇一手扶额,握着酒杯的手指发紧,咬牙道:“这婚必须退。”

    一旁,虚靠在他身上的姬妾晓之以理,染着红蔻的手抚在他的心口,娇滴滴的,“公子莫气,不值当。”

    还有几分得意地瞥了无厄两眼。

    小样,脸上带疤就算了,还这般没仪态,如何当得了姬家嫡长子的正妻。

    无厄被瞧得莫名其妙,倒是听话地将腿收敛,举起酒杯就喝了起来。

    不知所云,她只好直言,“姬家同巫家的联姻不能解,但你要娶的不是巫氿,而是她姐姐巫汃。”

    “当真”

    听到不用娶这个男人一样的巫氿,姬潇一把推开往自己跟前凑的姬妾,笑道:“那倒是尚能考虑。现下我倒是成了你姐夫,私下见面可不好——”

    话还没说完,无厄直接拎起小酒壶,往嘴里倒。

    她的动作似乎比在场的两个贵族公子还要熟稔,一手吊着酒壶柄,一手无辜地摊开,“姐夫哈哈哈哈……”

    “待到大婚难不成还要同我说不合礼数你可打听清楚喽,我是巫家哪位小姐。”

    抬手将唇一抹,才发现口脂根本没擦干净,低声抱怨:“他娘的,这么难擦……”

    无厄转身,顶着花掉的妆往外走,还顺走了二人的酒壶,大步走起来惹得步摇乱晃。

    嘭的一声,厢房门被关上,徒留里间四人面面相觑。

    “姬潇,你的未来夫人还能退吗”手握折扇的公子笑得张扬,幸灾乐祸地喝着剩下的酒。

    他还搂着姬潇的一个姬妾,强行喂她喝酒,手在她的腰间游走。

    姬潇还在怔愣中缓不过神,猛地起身往外走,“该死的,巫家生养的都是貌丑的小姐吗怎么兜兜转转还是她!”

    气冲冲地往外走,徒留一个背影给友人。

    折扇一收,挑逗着姬妾的公子才收敛了笑意,站在窗前冲楼下喊道:“诶,你的两个妾还在这!”

    姬潇的声音从酒楼下传来,不耐烦,“送你了,不要就卖掉。”

    巫家大堂。

    自从上一回戊刃被喂了药准备送去配种,意外逃走还掐死了几个优等的女奴,巫家再没人敢自做主张。

    巫家的掌权人怒极,掌心拍在议事的楠木桌上,指着对座的米竹。

    “巫氿!你居然敢同我叫板,我是你父亲!”

    居然敢驳回他的命令。像戊刃这样稀缺的奴隶,怎么可以不用来配种。奴隶就是要趁年纪与体格最好时来配。

    米竹款款站起身,目光落在便宜父亲身上,轻声道:“父亲可别污蔑女儿。是戊刃自己掐死了三个女奴,我从未授意他这么做。”

    无人知晓那一夜戊刃潜入了米竹的洞窟,只当他是逃跑无果又自己回来的。

    米竹环顾一圈议事的巫家人,又坐回位子上,话里有话,“父亲今年六旬,长姐招婿,生的嫡子也姓巫,今年也快加冠了吧”

    此话一出,座上巫家人视线交锋,暗流汹涌,权财之争亘古不变。

    老头发觉不对,怒道:“巫氿!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父亲该将权交付给子孙后代了。独断如何能保巫家兴盛”

    米竹笑眯眯说完,招来两个丫鬟撑伞,兀自离座,接下来让真正的巫家人去谈了。点个火就该跑了。

    训练场里。骄阳似火,淬炼得场内的奴隶皮肤发亮。

    戊刃脚踩在一个男人胸口,用力往下碾压,看着他如同濒死之鱼,不禁扬着染血的唇角。

    呵,没一个能打的。

    活动了两下脖颈,咯吱作响,他随意地用手背擦着脸上的血,抬眼间就看见了场内的另一个男人。

    他手垂在两侧,一头红发被阳光灼得毛燥起来,都有些微微打卷儿。

    是那个狐妖,那个和小姐双宿双栖的男人。或许小姐是受到了他的妖术蛊惑。

    两人隔着十来尺远,目光碰撞间似乎有火光四射。

    “想打就上,孬种。”

    水牧声音总不带情绪,将额前被汗湿的红发随意一撩,背在头顶,也将脖颈转得咯吱作响,手掌在身侧渐渐收成拳头。

    呵,到底是谁想打。

    大步跨出,戊刃也将手握成拳,以口型回他,〖榻上宠。〗

    带着个人恩怨的一场搏斗一触即发,横扫侧击都用劲了力道,至死方休的气焰不灭。

    扫起来的黄沙掺着血迹,擦着脸颊而过的劲风带着腥气。

    从场边缘打到场中央,两人愣是接住了对方的无厘头招式,都没见血。

    场外戴着银甲的侍卫擦了擦额前的汗,切切私语着,“怎么打起来了,巫氿小姐养着的那个要是被打死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难不成现在你上去把他们拉开你去,你去呀,等会儿我会尽力将你拼凑出个全尸的。”

    “闭嘴吧你,老子不管行了吧。”

    几抹倩影从林荫大道而来,米竹在伞下摇着团扇,嘴里还念叨着狮铜窟这该死的鬼天气。

    瞥见场中央那飞扬的红色发丝,她手一顿,团扇被她一把扣在荆棘上,刺了个对穿。

    丝帛的撕拉声一响,水牧的耳尖一颤。殿下来了,比预料的要早。

    指尖冒出狐狸甲,径直扎进了戊刃的肩胛,白甲进红甲出。

    不再与戊刃磨时间,水牧单手钳制住他的脖颈,低声挑衅,“像你这样的,即便我把你宰了,她都不会眨下眼。”

    一把将人抛开,水牧背对着小跑而来的少女,不动声色地在身前划开五道抓痕。

    戊刃单膝跪在黄沙地上,阴鹜地看着这个红发男人。

    这妖正在面不改色地自残,还用指腹将伤口碾压开,伪装得和人抓伤的一样。

    还真是头一回见到更卑劣的。

    “水牧!你别伤戊刃——你怎么伤的!”

    米竹喘着气赶到,才看见水牧身前那五道深深的抓痕,诧异之余还有些怀疑。

    焦急地抬手用袖口替他擦血,“他怎么伤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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