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心乱如麻
马车贴心地做了防震措施,夜十七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霸占了一侧座位,美美的躺了下去:“晚安七哥。”
马车行得慢,初晴的阳光洒在冰凉地抚摸着她,脸上的细绒模糊了轮廓,攸陵游不好打扰她便埋头看书,赶车的衙役在车前晃着脚丫,马车跟着他慢慢摇晃像摇篮。
攸陵游见她似乎入了梦,便从座位下取出了披风,正起身弯腰给她盖上,夜十七猛然惊醒,指尖下意识抵上了他的喉咙:“…啊,七哥?”
见是熟人,夜十七连忙收住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那披风自内而外的散出墨香味夹杂着自己身上的药香,倒是有些特别。
攸陵游愣怔地摸着自己的喉咙,若是战场上这般,他早就死了八百回,他正要缩回去,夜十七冰凉的指尖抵在他的下唇,鼻尖轻轻凑到他耳边蹭了蹭:“七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做好事是要留名的,嗯?”
药香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在他耳尖萦绕着,霎时间面色绯红滚烫了起来,攸陵游呆呆地望着她,见夜十七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连忙坐了回去翻起书,只是这书却怎么也入不了眼,他的心乱了,面前的这只小狐狸得逞了。
“七哥,你的面子只怕是全大邶最薄的那个,怎的三两句话就脸红?”夜十七揶揄地看着他,心中直觉这可不行。
于是她便夺走那些书替他看了起来,见他又从座位下拿出一叠书,夜十七不满地蹙起眉,严肃的看向他:“七哥。”
“…七哥在!”他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竟惹得夜十七眉头紧锁:“十七,怎么了?”
瞧着那副迷茫又着急的模样,夜十七不自觉缓和了下面色:“不要在晃动的车厢里看书写字,人一辈子长长久久,你当真这么想英年 早瞎?”
攸陵游乖乖将书放下,他常年挑灯夜读,如今看东西时,偶尔会模糊一下,可平日里不碍事他也就没放心上。
见他默不作声便知平日里没少这么干,夜十七翻了个大白眼:“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再这样就…”
可惩罚是因人而异的,她压根不知道攸陵游心中珍视的是什么东西,那还罚个什么劲儿?
偏生攸陵游赶鸭子上架追问到:“就什么?”
她抬眸看着那双澄澈的墨色瞳孔,如黑玉一般耀眼,恐怕任何一双宝石都不及:“想不出来,等下次你在这样的时候,我再做决定。”
夜十七理所应当的往后靠了靠,上次也是这件斗篷,可唯独这一次嗅到了墨香味。
这墨香味狡猾得很,偷偷散出来,挠挠嗅觉又缩了回去,等鼻尖儿反应过来时,想嗅却又淡了。
她不信邪地往里缩了缩,跟那墨香味较起劲儿来:“你用的,是哪里的墨?”
夜十七暗暗咬牙,嗅不到那就去买块墨石回来,放在床上,腌地整个房中都是墨香味!
“天琛县松烟墨,你若是要便拿去。”他果真从座位底下的暗格中取出了四宝之一的墨条。
“…你到底…都在底下收了些什么?”这座椅之下,快赶上她的空间了!
看着那散发清香的墨条,果真与披风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对了,”他取下颜色与衣服融为一体的锦囊递给她:“这是二哥临走前赠的,是芍药种子。”
“啊?”夜十七大脑瞬间宕机,为什么他二哥要给他七弟赠芍药,再让七弟送给她?
她双眼透着清澈的迷茫,在那锦囊和攸陵游之间来回扫视着:“啊?”
芍药的花语不是依依惜别,难舍难分,情有所钟吗?:“啊?”这其中有什么深奥的含义吗?
攸陵游一愣随即发现不对劲,正想说些什么,那小肥啾便带着纸条来了:“啾!”
它盯着那袋种子两眼放光,正要啄下去,就被一只粗糙的手拎了起来。
那张纸条被平铺在桌上,夜十七沉默了。
【爱如花,需土壤营养,清水浇根,绝非仅凭一腔热情——陵】
哦,他二哥手把手教他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