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书中曾提到过‘陆安’的父亲陆坚年少便战功赫赫。
后受伤卸甲回京被封关内侯,同时皇上下令将关内侯嫡女陆安许给三皇子李乾。
不过因为‘陆安’自三岁时母亲去世便一直病恹恹的,关内侯也因为发妻去世一病不起,神志时常不清醒,侯府内便由关内侯的二夫人打理。
后来二夫人做主将她送到了城郊的庄子上养病。
‘陆安’十六岁及笄后,本应该与三皇子成婚,但是当时她远在西北大营,庄子上的人都以为她是跑丢了,怕被追责是看守不力,便给侯府中上报小姐染了疫病,庄子上已经有人被她传染了。
二夫人本就不喜欢这个嫡女,便也上报嫡女‘陆安’染了疫病不宜嫁到皇家。
但是皇上又不想让人说他薄待了关内侯,于是二夫人便提议陆府再选一个合适的陆氏女子,这才算是将陆坚庶弟的三女儿陆雪静过继到了陆坚名下。
而其实‘陆安’到了庄子上的第二年便拜了一个师傅,学习兵法武功。
十二岁时化名“安陆”逃到西北军中,因为从小习武又熟读兵法,在军中屡获奇功,十六岁时便已升至屯骑校尉,刚满十八岁便已经是西北军中的骠骑将军。
原书中‘陆安’不分昼夜跑死了八匹快马赶到了三皇子府外,与突然闯出来的马车相撞,落马昏迷。
醒来时已经被层层围观,随即被陆雪静堵得从头到尾没说出两句话,众人皆以为是骠骑将军一怒为红颜。
但是她乱中疾言是为了三皇子而来,被步步紧逼,又不敢暴露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连连失语,直接坐实了京都多日来的传言:
安陆将军好男风!行军打仗还有男宠随行,甚至军中稍稍年轻俊美的将士都闻他名瑟瑟发抖。
但是,很快她的女子身份便在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时候被捅破,导致事情发酵的更厉害,完全不受她控制。
她不仅被收回了军中实权,还成了私德败坏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虽然醒过来的时间稍稍有点提前了,但是围观的群众明显已经在朝着陆雪静引导的方向思考了。
这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声越来越多,身旁的老胡倒是首先听不下去了,转身扫视一圈,对着人群中最聒噪的几个人呵斥一声“住嘴”。
但是收效甚微,便又抬手抓起身上的佩刀就要恐吓驱散人群,被陆安一个眼神制止了。
站在一旁的陆雪静倒是被胡景文的动作‘吓’得花容失色,微微抬脚就准备往三皇子身上靠,被陆安一手抓住了。
陆安也不管她那副瑟瑟发抖的样子是装的还是真的,一手摁住了她的胳膊,一手拽过了红盖头。
待她终于不再乱动,才算是放开了她,腾出双手将红盖头重新给她盖好,又弯弯嘴角说道:
“新娘子不要自己揭盖头,这自己揭盖头的一般都是望门寡。”你是想咒三皇子早死吗?
她这话侮辱性极强,杀伤力也很大。
三皇子脸霎时间就黑了,嘴角抽动,伸出的手抬也不是收也不是,眼睛飘乎不定,最终按捺不住往陆雪静身上略有迟疑瞥了一眼。
周围的人一个个瞬间噤了声,小心翼翼的望向三皇子,趁着他一个不留意纷纷往外挪了挪步子撤远了些。
陆安心中畅快,隔着红盖头也看不清陆雪静脸上的表情,但是肯定也是非常精彩。
一向都是她陆雪静将人明里暗里的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会儿也让她试试自己往嘴里塞黄连的感觉。
站在身旁的胡景文拽了拽陆安的衣袖,轻咳一声,提醒她注意此次前来的正事。
陆安却完全不慌不忙,收回直愣愣盯着陆雪静的眼神,转头望向三皇子,泰然自若的收回了手,行了个军中之礼说道:
“回京仓促”
说到此处她停故意了下来,往自己身上仔仔细细的上下寻了一遍,最后摸出一把镶宝石的弯刀,继续说到:
“此乃前些日子俘虏的梁军将领上缴的佩刀,意义非凡,就借花献佛祝三皇子和陆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三皇子尴尬的陪着笑接下弯刀,在陆安身后的几位将士身上扫视一圈,拱手回了一个礼:“将军客气了,各位一路辛苦,府中今日略备了薄酒。”说着朝身后唤了一声,“管家,快带几位入府!”
陆安眉毛微微抖动,心想这三皇子倒是个隐忍的,“情敌”都舞到面前了,竟然还能请入府喝喜酒。
但她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再次拜了一拜说到:
“末将还要急着去给皇上复命,就不多逗留了!”
说完便对着胡景文摆了摆手,将马牵过来。
陆雪静迅速的伸出手准备拦住陆安的去路,试图将‘安陆将军千里单骑来抢婚’的谣言再挣扎一下。
但是陆安余光早就瞧见了她的动作,稍稍侧身不仅让她扑了空,还让她的动作完全暴露在三皇子面前。
陆雪静伸出的手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她将自己的大婚都算计的明明白白,本意欲一箭双雕,少年将军的倾慕亦或者安陆将军觊觎三皇子总有一件会坐实,但如今全部落空,她自然不痛快。
但陆安瞧着陆雪静细嫩的粉拳攥得紧紧的,虎口处清晰可见的泛着一圈白,浑身都痛快极了,上马扬鞭而去。
跟着她一路飞奔而来的将士大多一脸疑惑,但是也未做停留,紧随胡景文身后上马跟了上去。
拐出了三皇子府门前的东华南街,胡景文最先没憋住,加快两步跟到陆安面前,扫一圈周围的环境,凑到她跟前好奇的问:
“咱们不是来抢新娘子的吗?就走了?”
陆安抿着嘴憋着笑迟迟不说话,等后面的几个将士也忍不住凑上来的时候,才姗姗开口:
“新娘子?不不不,咱这次明明是为皇上来的!”
“皇上?”
众人均是一头雾水,还未等开口,陆安拽了拽缰绳,放慢了速度。
寻着她的目光望去,正是南华大街和开元大街的岔路口,众人下意识的就要放慢速度右拐,却见骠骑将军甩了一鞭加快速度左拐往南去了。
众人瞧着正南方本司街正中间楼牌上鎏金的“清风院”三个大字,恍然大悟般互相递了一个了悟的眼神:
京都最有名的清风院哦,将军失了美人果然是伤心了。
纷纷也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
可是,将军到了清风院门前眼睛眨都没眨,又拐了!
这次是左拐,众人不解间,将军已经在本司街道路尽头不远处慢了下来。
大家憋着笑互相递眼神,胡景文却微皱了皱眉头,他开始犯愁了。
这看上清风院的姑娘还有法子解决,大不了悄悄多花点银子买回府中就行了;可是将军停得地方是文司阁啊!
文司阁是什么地方?
文司阁可是教坊司辖下的官妓,给那里面的任何一个姑娘落籍可都是能够惊扰的满朝知晓,将军这年纪轻轻还未娶妻就落个这名声,可如何是好?
还未等胡景文想好是说服将军放弃心中的想法,还是想法子多拐几个弯让将军得偿所愿,他家将军已经在文司阁对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众人加快两步跟了上去,却见将军直直的盯着对面门口一直不移神。
随着目光望去,正好瞧见一个戴绿头巾的少年,进门的时候被里面出来的一个锦服老头撞了。
那锦服老头有些胖,不过是不小心被这少年撞了一下,就骂骂咧咧个不停,骂累了竟然还直接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不走了。
很快院里的老鸨子出来与那胖老头低声言语了许久,老鸨子还时不时的绿头巾少年身上瞥一眼。
少年一看就是文司阁的大茶壶,身材很是瘦弱,低垂着脑袋站在门口迎着风,下一刻就要被吹跑的样子。
但是看那胖老头与老鸨子谈论的架势明显就是要让着小少年伺候他的意思。
胡景文瞧一眼少年,再瞧一眼将军,心中更加叫苦不迭,将军啊将军,您换一个姑娘吧,花多少功夫他都会愿意给你去把那姑娘送到府里!
边想着边已经向陆安身旁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
“将军,要不您再咂摸咂摸,这里面的姑娘更是个顶个的千娇百媚”您本来在京都的名声已经不好了,再从文司阁领个少年回去,那铁定是洗不清了!
心里的话脱口欲出,但是他还是没说出来,他怕将军一个不开心连旁边的老鸨子都觉得眉清目秀,再改变主意了!
但是他这话陆安听到耳中,却听出了另一番意味:兄弟们这是想姑娘了啊!
随即大手一挥,掏出身上的荷包,直接‘砸’到了胡景文怀里:
“成!”
还未等胡景文脸上的笑容咧开,便听得陆安继续伏到他耳边说:“先去解一解那少年的劫,剩下的带弟兄们放松放松!”
“但这条街上不行,入了京,军规也不能忘!”
“就放你们一天假,去喝个痛快!”
说完策马而去!
胡景文当场石化。
但他也不敢耽误,让几位将士在原地等候,自己调转马头在文司阁门前停下,很快便有小厮前来帮他牵了缰绳,扶他下马,他摆摆手制止了。
自行下了马,与那老鸨子交代了几句,老鸨子转过去低声与胖老头说了一句什么,那老头暗暗地瞥了一眼胡景文,讪讪的离开了。
少年垂着头向着胡景文拱手作谢,胡景文瞧着他虽看着低眉顺眼的样子,但是眼神中的淡漠却是完全与人隔着层层冰川的疏离。
轻叹一口气,直言让他日后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说着还不忘示意他陆安的背影,心想:将军,老胡尽力了!
肩膀瘦削的少年微微抬头,朝着陆安策马离去的方向瞧了一眼,转瞬便收回了视线,深眸如冰湖,仍然没有任何波动。
胡景文也并不再做多言语,扬身上马快鞭朝着将军追了上去。
到到了拐进开元大街,几人才算是与陆安汇合了。
陆安一脸疑惑的转头瞧他,见他迟迟也不吱声,便稍稍拉紧了缰绳放慢了速度与他并肩说到:“你跟着我干嘛?不是放你们假去喝酒了?”
说完又想到什么,微头微皱:“去青//楼里寻欢作乐绝对不成!”
胡景文被她这一句话呛得差点没跌下马去,好不容易稳了下来,委委屈屈的开口:“我又不是”
见他支支吾吾,陆安忽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难道你也看上那小少年了?”
“少、少年¥¥!”
陆安瞧着他一脸难为情的样子,赶紧抢话断了他的后路:“别的你随意,这少年不成!”
“为什么非是他啊?”胡景文一张脸皱成了面瓜,不解又不安的望着陆安。
“没办法,谁让他与我的一位故人像极了!”不仅像,肯定是那位故人了!
原书中曾提到贺九思耳后一颗红痣,从文司阁逃走就是因为受不了一个胖老头的虐待!
贺九思!
那个听到名字就让原主这具身体颤抖的名字!
那个阴险狡诈,残暴乖戾,又变幻无常的大变//态!
她必须要前先一步,掐断一切可以让他黑化的源头。
“不能再商量一下吗?”胡景文不死心,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试图继续说服陆安。
“事关身家性命,没得考虑!”
胡景文一听完了,这才瞧了一眼,就牵扯上身家性命了,一张脸更是苦的比苦瓜还苦。
陆安瞧着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摆摆手让他先回家见父母了,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夹紧了马肚子,快马朝皇宫的方向离去。
刚在皇上的御书房外站稳,前去三皇子府添礼的德全公公回来了。
陆安心中大呼天助我也,她比‘流言’先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