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江拓跟着周尚封回到家，幼儿园离家并不远，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周尚封几天没课，大学老师没课就不用坐班，时间自然是比较充沛。
“江拓，在学校待的开不开心啊？”周尚封讲江拓的书包放在沙发上，又不急不缓的将菜都端到餐桌：“去洗手吃饭。”
江拓并没有回答周尚封的问题，而是听话的去洗了手。对于学校他都会一年级的知识的，幼儿园的教育他想学也学不了，江允雪也知道他智商高，但在家玩也不是个事。
下午上课的时候，楚兮便趴在桌上睡觉。午睡时间本是在家的，但中午有楚兮爱看的动画片，便怎么也睡不着了。
褚老师进来上课的时候，看了一眼，随之一笑便继续上课。
“今天小朋友吃了几碗饭啊。”
底下的声音顿时吵杂一片，各种语言都有，就是一个也听不清楚。
——叮铃铃。
直到下课，楚兮在江拓的提醒中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更是奶声奶气的：“下课了吗？”
“嗯。”江拓将自己的书包背好，准备回家。
楚兮有些迷茫，她下意识的往身后的位子一看，却是空的。
“段易走了吗？”
“他中午没来。”
两人一同出教室，虞星瑶和商喻已经被接回去了。校门口，江拓看到自己的老豆已经来了，他跟楚兮说了句，直径朝老豆走过去。
周尚封是广东人，他们那的方言爸爸是叫老豆。当时徐念说既然妈妈叫阿曼，爸爸就按周尚封那边来叫。
江拓的记忆里有一次他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喊了一句徐念妈妈，当时徐念脸色并不怎么好，周
尚封也是沉默，不过最后徐念也没说什么，只是好生交代他以后别这么喊，她会不习惯。
楚兮看到江拓走后，幼儿园的人也快走光了，她不由的着急起来。
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爸爸怎么还不来嘛。”
楚靖今天临时帮同事带了节课，那同事家里出了件大事，与他说的时候他便同意了，他想着等会打个电话让徐念接下，谁知就给忘了有着事了。
等他到学校的时候，楚兮已经被褚老师带去食堂吃晚饭了。
褚老师是年轻的女老师，住在学校，她无意间看到的楚兮。走过去小姑娘委屈的不行似乎还哭过了，她带她去清理了下，看着到饭点了便带她到食堂去果腹。
“给您添麻烦了，褚老师。”楚靖笑着跟老师道谢：“今天的事谢谢您，我今天有事来晚了点儿。”
“没事儿，应该的，楚兮小朋友我也喜欢得紧，多可爱啊。”
楚兮被爸爸抱着回家，一直沉默者不说话。楚靖以为是自己来晚了，女儿生着气呢。
“云朵，爸爸的同事今天有事，所以爸爸就帮他带课，就迟到了，爸爸向你道歉好吗？”楚靖知道自个女儿是个有主意的，他一边抱着她，一边与她解释。
“我没有生气，是段易他今天早上都没有理我，而且他中午都没有来上学。”楚兮的嘴巴翕动着，那疑惑地眼神中似乎还停留在上午。
“那你跟爸爸说说，你早上干嘛了。”
北面四栋楼客厅。
“不去，不去，我明天也不去上学啦。”段易把自己书包里的书都倒了出来，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也沙哑的厉害，眼神却坚定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你中午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中午不想去，明天去，妈妈都同意了，你现在说不想去能说下为什么不想上学吗？”段母温声细语的跟儿子说。
她一直都知道好的教育方式不是骂出来的，跟孩子交流，好的交流方式很重要。
段易此时说的话没有平时的能清晰，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段母才勉强听懂。
她总结下，自己儿子不仅没有跟到新来的邻居江拓坐，还被楚兮坐到了。她不经意想到那场面，无声的笑了两秒。
“那江拓不想跟你做，你怎么就不想下为什么呢？”
耷拉着耳朵的段易秒接话：“因为楚兮抢了他。”
“那江拓都说的女士优先，何况人兮兮还是妹妹呢。”
面对这样的问题，段母的态度是仅有的无奈，怎么人家孩子就交的那么好，她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
“那楚兮都不叫我哥哥，她都叫江拓哥哥。”
段母内心：儿子，你自己不清楚吗？
“那你明天去学校问问就可以了。”段母耐心的说。
听后，客厅的段易小朋友低头就不接话了。
隔天幼儿园。
刚到教室的楚兮小脸通红，肉嘟嘟的肩膀上的书包显得格外的鲜艳。
教室内依旧是闹哄哄一片，甚至比昨天更甚。
楚兮迈着小步伐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余光扫了眼后座白衬衫的小男孩，便在自己的书包里掏啊掏啊，大约几分钟后，她手里抓了许多颗糖果，她小心翼翼的的把糖果都放到后排的桌上。
丝毫没有在意到自己的桌上贴了一道自己名字的纸片。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抢江拓哥哥。”楚兮琥珀色眸中透着小人影，小手放在书包上不安的磕蹭，似乎在等待男孩的回应。
昨天的楚靖将她好好训了一番，告诉她这件事是不对的，需要道歉，还让她自己在房间里反思。
“刷的”一下，趴在桌子上装睡的男孩抬起头看着楚兮，他不经小脸也红起来，似乎对楚兮道歉的事有些诧异。
段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将眼前的糖果推给楚兮：“没事，我妈昨天教育我了，我也做错了，对不起。”
他知道楚兮最喜欢吃糖果，平常没上学的时候能给自己一颗就不错了，现在给了自己那么多，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坐在里头的江拓自始至终都是一声不吭，他安安静静的听着两人的聊天，对于两人的聊天他并没有多大兴趣，跟楚兮坐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段易太吵了，他喜欢安静。
虞星瑶在段易来不久也到教室了，而商喻是掐着点来的。她今天穿着漂亮地绿色小裙子，她的长相很可爱，白净的瓜子脸，因着年龄小，那浅淡而又细长的柳叶眉下灵动的大眼睛。
商喻从坐到教室起，便一直看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三个发夹。
她在考虑那个好看一点，但在家里她一直不选，尚母也没强迫她，让她到学校自己选然后让老师帮忙给她带下。
——叮铃铃。
伴随着铃声的同时，褚老师也进教室了，与昨天不同的是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女老师。
“小朋友们，今天我们又多了一位老师哦，大家拍手欢迎一下好不好。”褚老师面带着和蔼的微笑，双手合十对着大家，身后的老师也显得和蔼可亲极了。
随后便是乱七八糟的掌声，这手势是昨天学的，她们前后排每一个人拍手。
楚兮昨天中午在睡觉，江拓一动不动的盯着书看，商喻根本就没看过老师，她的注意力大多都在她面前的发夹上，而段易昨天根本就没来，自然是不知道。
“同学们，老师现在给你们一人发一支水粉笔，你们自己跟着老师学画向日葵好不好？”
接着便是一震响亮的“好。”
s城的整体教育方式是没有小班的，它是直接开启了中班的教学课程，是中班两年制大班一年制。
两位老师同时左右边发，除了发一支笔还附带了一张向日葵的硬卡片。
几分钟的时间，褚老师转身走到讲台上，她笑着拍了拍桌子，可拍桌子的声音和响度丝毫与她的笑容不符，好像拍桌子的手不是她的一样。
一瞬，教室的孩子便被吼住了。
“让许老师教你们画向日葵好嘛”
……
“楚兮小朋友画的这么好啊。”哪位美术老师看了眼桌子上的名字。
她真的没有夸大，至少是这个班上最生动的。
五岁还不到的小孩能将向日葵花的有模有样实属太少，最后还不忘加上花盘。
“谢谢老师。”小姑娘对着老师甜甜一笑，粉红的樱桃小嘴也是微微翘起，整个人都灵活的不行。
许老师注意到楚兮身旁的江拓，她看了眼，并没有说他为什么没有听老师的话，而是转身走向讲台。
徐念开学就跟老师打过招呼，说这孩子的知识量已经在一年级的基础上了，在学校不用多管他。
商喻看了眼走下台的老师，再转眼看了眼自己认真画的向日葵，面前硬卡片上的向日葵已经被她图的一塌糊涂，甚至还有些都溅了出来。
开学的一个月，楚兮每天都是爸爸来接她回家，她逐渐熟悉环境也交到了不少小朋友。
下午楚靖照常把她送到学校，班上的小胖子蒋铭也一同到来。
“楚兮！！！”蒋铭朝着不远处的小女孩大喊了声。
楚兮看着爸爸走后，听声回过头便看见了蒋铭，她小心的将自己书包颠了颠。
这一个月，楚爸爸每天将小零食塞的她书包满满的，生怕饿着她了，楚兮认为能交到这么多小朋友，小零食也功不可没。
第二节课下课，楚兮便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盒小蛋糕，蛋糕盒外还附赠了个小叉子，她将包装纸拆了半天才打开。
这块蛋糕很大，因着楚靖早上要赶着上班，便嘱咐女儿自己在学校慢慢吃。
蛋糕拆开后，后座的段易就趴过来，他的手肘撑在桌子上，在楚兮眼里就是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
“楚兮我也要吃。”
楚兮被他趴在耳朵上嚷的小身子不经往后靠了一点，她的嘴巴撅起，手中的蛋糕差点要落地，她不满的说：“段易哥哥，你干嘛！”
自从上次认错，楚兮觉得江拓和段易都比自己大，而自只叫江拓哥哥，这对段易不公平，第二天也就改口，惹得段易开心了好半个星期。
段易热情一笑：“我也要吃蛋糕。”
“那你等会儿嘛，我刚刚都没剥开。”
楚兮把第一口给了段易，随之而来地目光是商喻和江拓。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楚兮，似乎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平时连拿一下她吃的都要委屈个半天的，现在变这么大方了？
这还是离不开徐念的教育，还有早上楚靖的叮嘱；“云朵，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小孩子要懂得分享啊。”
“嗯。”楚兮赞同道。
“你们也要吃吗？”楚兮接到两人的目光，不解的的问，嘴里还不忘递一勺当蛋糕到嘴里。
“没有。”
“不是。”
两个小朋友异口同声。
商喻的妈妈老早就说过不要吃别的小朋友吃过的东西，说别的小朋友吃过的会很脏的，而江拓纯粹是不喜爱吃甜食。
“楚兮，我要吃。”蒋铭从后边东摇西摆的走到江拓的桌子前，眼睛确实盯着贴着窗的楚兮，他似乎还刚喝完牛奶，嘴角还有一点牛奶渍。
楚兮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蛋糕——还剩半个都不到。
她刚刚吃的太快了，生怕段易还跟她要，此刻楚兮不经有些苦恼。
几秒间，小脑瓜灵光以上。
“我可不可以给你糖果，我还有小面包也给你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吃这个。”蒋铭像是在较劲似的，声音也颇为大，有些小朋友都忍不住往这边看。
蒋铭在班上实属调皮蛋，早上的时候跟楚兮还挺好的，也不知怎的，现在这么犟。
“可是，我也还想吃。”楚兮坐在位子上，身高本就不高，此时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蒋铭。
“我不管，你不给我的的话，我就叫大家都不跟你玩了。”蒋铭两手插着腰，学着大人的模样说话。
楚兮一听，大家都不跟自己玩了，她有些慌了，她下意识看了眼后桌的男孩，不见了。而蒋铭还在一旁等着，他的身后还多出了几个小朋友，都是平时跟他玩的好的。
在班上谁都不敢惹他，他看着又凶有坏的，还老是喜欢强同学的东西吃，楚兮也有些怕他，但平常她都不会与他说话的，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找她。
楚兮缓缓地将手中的蛋糕递出去，谁知坐在外面的看书的江拓有了反应，他将她的小手推了回来，“自己吃。”他的声音很稚气，没有什么震慑性，但楚兮还是乖乖听话的自己收了回去
江拓在班上的存在感非常低，低到蒋铭从那边走过来才发现这里还坐着一个人，平常的他从不与别的小朋友说话
，此刻出声蒋铭懵了小会，反应过来，他气呼呼的看向江拓。
“小哑巴，你做什么？”
楚兮：“？？？”江拓哥哥什么时候成哑巴了。
刚叫老师帮忙上厕所回来的段易：“？？？”我的好兄弟成哑巴了？
“小胖子，你说什么？你才是哑巴呢。”段易用严厉的眼睛瞪着蒋铭，此刻声音怒吼的老高，更是不必平常的清楚。
“我说他是小哑巴，他平常都不说话，不是小哑巴吗？”蒋铭很得意的对着段易说，像是自己得到了老师的表扬一般。
“你才是小哑巴。”段易的手飞快的推了一把蒋铭，楚兮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呆在远处。
坐在位子上的江拓眉头紧锁的跳了下来，他也没也想到段易会推蒋铭，随后他冷冷的望了蒋铭一眼，然后拉着段易走了出去。
留下的蒋铭还没晃过神，而他身后的小朋友亦是一样。
江拓带段易来到褚老师办公室，开学第一天他就跟阿曼来到过这里，路也是记下了的。他清晰的将事情的经过说给褚老师听的时候。
褚老师还在惊现于一个五岁都还不到的孩子可与说的这好，逻辑还这么清晰时，江拓已经说完了。
“褚老师？”江拓看了眼褚老师，刚才的冷气已经不见，剩下的只是小孩子的天真无邪。
“哦，行，老师知道了，老师会处理这件事的。”褚老师脑海里分析了下，随后便是对江拓这种高智商的孩子和可爱的孩子喜爱的不行，要是一般的孩子肯定是哭哭啼啼的叫家长了，而他则是交给老师处理，虽然这件事段易小朋友有些冲动。
江拓和段易回到教室的时候，蒋铭正在许老师怀疑大哭，嘴里不停地喊着我要妈妈。
江拓瞥了眼地上的人，抬头就瞧见楚兮手肘撑在桌子上，小手托着腮坐在位子上，生生的看着他窝在许老师怀里哭。
后座的商喻则是安静地看着大哭的蒋铭。
随着江拓和段易坐会位子上，楚兮才收回视线，她笑咯咯的对着两人看了眼：“他哭的好丑哦。”
好没良心的话。
不知是教室的环境太安静了还是怎的，她的声音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恰似被地上的蒋铭听去了，“哇”的一下哭的更大声了。
许老师无奈的笑笑：“……”她好难。
段易：楚兮好损哦。
江拓回来便拿出书一言不发的盯着看，自两人回来后，商喻就收回了目光，她看了眼自己前面的江拓，便低头在纸上乱涂乱画。
随着这次的事情，接下来的两个月大家都过得安安静静，照常的上下学，唯一不同的是，蒋铭不知道为什么，他比以前跟凶了，但从来没来打扰过楚兮这边，只不过每次进教室都会蹬上几秒她们这里。
不知不觉间便迎来了期末考，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
晨间，风雨停歇，水淋淋的石子路上覆盖一片波光，天地将寂静无声，袅袅生烟似薄雾，停在了远方。
楚兮趴在爸爸背上，小手环绕着爸爸的颈子，开心的不行：“爸爸，期末考试了哦。”
楚靖笑笑：“是啊，云朵开不开心啊。”
“嗯，但是我考不好妈妈会骂我。”
将近一个学期，楚兮在学校学到的词汇也加了不少，老师也会锻炼她们的语言能力。
教室里寂静无声。
忽的冒出个娃娃音的气声：“江拓哥哥。”
楚兮和段易在学校基本上都是吃了玩，玩了睡，两人每天你带面包我带牛奶，谁也没有关心成绩，楚兮这半年都是楚靖在管，而段易家里对他现在倒是放松得很，商喻的妈妈爱攀比，商喻穿的漂漂亮亮的裙子，这次的考试成绩也一定不会差。
江拓看了眼自己桌底下多出的糖果，然后视线转向糖果的主人，这个学期光是收楚兮的糖果他都收了小半盒了，此刻更是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他偏过视线，打算无视。
楚兮看着江拓的模样，她生气的皱了下眉，随后两只小手垫着脑袋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背后的段易默不作声移了移身子，视线也悄悄地转向向商喻，商喻写的认真根本没看见他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