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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神仙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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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岔路里的环境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依然是树木葱郁,小溪淌水。唯一和外面的山谷不同的是,进入这条岔路以后,变得很安静。

    一直存在的鸟鸣声突然就消失了,仿佛这里是禁飞区一般,不见半只飞鸟的踪影。

    这着实有些诡异了。出现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里生活着鸟儿的天敌,它们被迫远离了这里。鸟的天敌是什么?猫?还是蛇?

    我又想起那条消失了的大蛇,它该不会藏在这里吧。

    我们的精神状态处于高度紧张中,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白瞎子被我们煞有介事的样子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我是相信他的,这条路应该没什么危险。毕竟如果有状况的话,满身是伤的他肯定是最没希望跑掉的,他没理由害自己。

    走出半小时后,山谷开阔起来,一侧的山壁上树木变得稀疏,露出一个个黑色的大洞。梁叔让队伍停下来,指着洞问道:“那是什么?”

    白瞎子道:“那是仙人洞府。”

    我好奇地问范冲:“什么是仙人洞府?”

    “古时候修仙的道士,相信死了以后可以登天成仙。为了证明自己舍弃皮囊,不恋俗尘的决心,他们会找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开辟洞穴而居,修炼道经直至死去。他们留下来的洞穴,就被后人称为仙人洞府。”范冲解释道:“听说这东西在昆仑山很常见,没想到这里也有。”

    修仙?我想起看过的网络小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主角掉下山崖遇见白胡子老头的地方了。

    “神农架有关于神仙的传说吗?”梁叔问范冲。

    “神农架里最出名的,自然就是神农了。”

    这个连我都知道,不过神农属于上古传说,肉身成圣的那一脉,和修仙好像不是一个套路。

    梁叔似乎很有兴致:“白老弟,这些洞府,你上去过没有?”

    白瞎子比划了一个夸张的手势:“我之前都是一个人来,这么高,没法上的。”

    梁叔盯着洞穴,似乎在盘算什么。我问范冰:“怎么了?有古怪?”

    范冲低声道:“这些神仙洞,虽然不是古墓,里头也是有好东西的。无论是道经还是丹经,哪怕是炼丹用的炉子,在懂行的人眼里价格都很高。梁叔应该是动心了。”

    老梁的确是动心了。他犹豫了一下,过来和范冲商量道:“小范啊,梁叔心痒痒了。你看咱们来得及不?如果时间够的话,我想上去看看。”

    范冲看不出来不情愿:“来得及来得及,您想上就上。要是能找到好东西,您别忘了我们就行。”

    老梁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跳蚤商量起攀爬的事宜。范冲看我跃跃欲试,打趣道:“怎么,想上去看看?”

    我确实想上去看看有没有白胡子老头,虽然这种可能性为零。“没见过,有些好奇。”

    “还是别折腾了。我刚才跟你说的都是好听的。其实上面就算有经书,哪怕是竹子刻的,放到现在也烂得差不多了。梁叔和跳蚤真正想要的,是那些道士身上戴的玉佩之类的小东西。你要是能下得去手在尸体残骸中摸来摸去就上吧。”

    我当然下不去手,无论是湿尸还是干尸,我都不想碰。“你们可真行,也不嫌恶心。”

    范冲笑道:“其实大部分尸体都已经烂干净了。不过总有例外,我听同行说起过。那小子有个大主顾,就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他吃住那条线就不松口,前前后后跑了十几个山头,这种仙人洞钻了上千个,还真找到不少东西。其中最值钱的,是一具特别的尸体,或者说,是一件‘衣服’”。

    那具尸体发现于甘肃的一个石窟之中,之所以说它是一件衣服,是因为它只有薄薄的一层,如丝如纱,头发和五官都在,肉体和骨骼全都不见了,像极了传说中人皮。范冲的哥们刚开始以为是纺织物,带回去请那位老主顾掌眼之后才知道那是什么。

    那东西叫“仙蜕”,传说中是修道之人羽化成仙以后留下的空皮囊。发现这个,就代表洞主人修仙成功了。老主顾非常兴奋地问他洞穴中有没有找到别的东西,可惜没有。那具仙蜕卖出了超高的价格,一度引发了盗墓界的热情。那段时间盗墓贼们不下墓,全都跟穿山甲似的忙着钻山洞。

    “后来呢?那仙蜕怎么处理了?买回去供起来当收藏?”

    “不知道。”范冲眼神恍惚:“这东西的传说很多,有人拿它当好的,也有人认为是邪物。据说把它穿在身上,就可以和天上的仙人取得联系,在梦境中游览仙境。也有人说把它烧了成灰喝掉,可以延年益寿。”

    不管是哪种,都够瘆人的。我想象了一下把一整张人皮穿在身上的场景,还梦游仙境,做噩梦还差不多。

    老梁和跳蚤已经把背包清空了,倒了满地的东西,我偷偷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看来白瞎子说有人拿了猴子的宝贝纯属扯淡。他俩手持登山镐,登山服的兜里装满了攀岩用的登山钉,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专业设备,质量有保证。

    老梁一点看不出来是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人,挥镐下钉爬山速度快到飞起,比跳蚤还溜。我其实挺佩服跳蚤的,这种人是真心爱自己的事业,都伤成那样了还有心思攀岩去钻山洞找宝贝呢。

    爬到第一个山洞的时候,梁叔朝我们挥了挥手,范冲喊了一声让他们小心些,两个人就钻了进去。

    “你想过吗,如果我们这次找不到解药怎么办?”白瞎子在一旁的树下休息,不用担心他听见,我放心地问着范冲:“如果明天就要死了,你最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有些文青,也有些矫情。可是看着半山腰上的两个人为了可能存在的古董铤而走险,我突然受到了一丝触动。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我似乎一直没有个具体的人生目标,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喜欢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而做。我连跳蚤这种人都不如,至少他还有自己的追求。

    范冲笑了笑,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凄凉:“我还不能死。”

    他没有说不想死,也没说怕死,而是不能死。一般这样说的人,都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在他们看来,那件未完成的事比他们自己的命还重要。

    “是想找到你爸?”

    “不是。”范冲苦笑:“我爸在他自己的人生旅途中,做出了他的选择。我没有办法,也没有权力干涉。”

    他到底还是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不能死,其实如果换作是我也是一样,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可我明确地知道自己不想死。

    跳蚤和梁叔的速度很快就搜完了一个山洞,两手空空,好像是一无所获。范冲告诉我,就算有什么收获也不会在我们面前显露出来。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对那些根本没兴趣好不好。

    那些山洞之间的距离都不远,好像是大山脸上长了麻子一般。两人快速地搜刮着,从速度来看,山洞里确实没什么东西。离他们最近的,是目之所及最大的一个洞穴。它和别的山洞不太一样,洞口近似于方形,两人和我们打了招呼就钻了进去。

    这一次似乎有所发现,两人进去半天都没再出来。我一根烟都抽完了,上面还是没有动静,范冲喊了两声也没有回应。高度只有十几米,不可能听不到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又过了几分钟,范冲一直在试图和上面取得联系,但都失败了。我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谢宓快速地往身上套了装备,她要上去看一看。范冲取出一个哨子交给她,这是他俩之间传递信息的特殊道具,不同的哨音代表不同的内容。

    我看着谢宓钻进那个山洞,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仿佛是被巨口给吞噬掉了,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又过了几分钟,上方传出了哨音,很急促,但声音不大。范冲凝神听了半天,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这个哨音代表什么,有危险吗?”

    范冲摇摇头又点点头,搞得我都疑惑了。“不是危险,但是情况很棘手,她需要帮手,把你的打火机给我。”

    为了以防万一再入水,我这次带的打火机是防风防水的,价格很贵。我有些舍不得,想跟他一起上去,范冲看了看远处的白瞎子,悄声道:“我对那个人不是很放心,他如果跑了的话咱们就抓瞎了,你得留下来看着他。”

    白瞎子在我心里同样很难缠,我自己一个人面对他的话心里并没底。可是上面的情况连谢宓都认为棘手的话,我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按照范冲说的做了。

    范冲的身影消失以后,我来到白瞎子旁边,他正忙着挑身上的刺。从山坡上滚下来时被灌木丛扎成了刺猬,刚才已经帮他清理了不少,还是有遗漏的,这种刺留在伤口里不清除的话,时间长了会发炎红肿。

    我想套话来着,琢磨了半天还是选择直截了当:“那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白瞎子古怪一笑:“写的不是很清楚吗?”

    “我不是说内容,我是说你是什么目的。”我没有好脸色:“想挑拨离间?我要没猜错的话,那纸条不是你写的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白瞎子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我:“你好好想想,那上面的字迹,你真的不认识吗?”

    刚才看纸条的时候,我非常紧张,偷偷摸摸地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根本没留意字迹的问题,他这么一说,我努力地回忆起来,那字迹还真的有些熟悉。我在哪里见过呢?

    “我实话实说,我并不认识姓谢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提醒你。我只能告诉你,他绝对不会害你,对他说的话,你最好还是当回事。”

    白瞎子非常郑重的语气让我更加困惑,他说那个人绝对不会害我,那会是谁呢?

    无论我怎么问,白瞎子都不肯透露那人的身份,我换了个问题:“你说你去过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可以给我讲讲吗?”

    白瞎子望了一眼山洞:“这个问题才是关键。我要告诉你,这条路并不是通往那个地方的路,真正的路是另外一条。这条路里处处都是危机,你现在要做出选择,和我一起走,还是跟他们继续在错误的路上走下去。”

    我闻言大骇,白瞎子真是好胆子,居然敢在这种情况下玩花样。我愤怒地指着他:“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被他们知道你在骗他们,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我早就是该死的人了,又活这么多年是我赚的。”白瞎子苦笑:“我数到三,请告诉我你最后的选择。”

    我犹豫不决,白瞎子这个人现在在我看来居心叵测,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相比之下,范冲他们显然更值得我相信。白瞎子的意思应该是想逃,我看了看他身上的伤,觉得自己能拦得住。

    白瞎子冷冷地数到了三,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叹息一声:“看来你已经作出选择了。”

    我没说话,表示默认了。

    “你现在已经对我不放心了吧,你们的背包里有绳子,把我捆起来吧。”白瞎子主动提议,我自然是愿意的。我盯了他几秒,缓慢地后退靠近背包,我俩之间隔了几步,算是安全距离。我刚刚低下头翻找包里的绳子,一记手刀就劈在了我的后脑上,昏迷前的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傻逼。”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范冲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一脸倦色,登山服脱在一旁,腿上和胳膊上缠满了纱布,看样子是受了伤。梁叔和跳蚤呼呼大睡,谢宓在看着火堆。无数的飞虫被火光所吸引,前赴后继地扑向火堆被烧死,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肉香。

    我揉了揉脑袋,白瞎子下手太重,到现在还是疼的。范冲看我醒了,戏谑笑道:“睡得真香,也不怕呼噜声招来野兽。”

    我有些尴尬,他让我看着受伤了的白瞎子,原本一件很简单的事我都搞砸了。

    我把纸条的事情省略,只跟他说了路是错的这件事,范冲没有意外的表情:“我想到了。”

    想到了?什么意思,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吗?

    范冲靠着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扬起胳膊示意我看他受伤的胳膊:“刚开始只是猜测,进了那个山洞以后我就确认了。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一条路。或者说,根本不是给活人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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