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院长的威名
科室里面的医生并不像小兵想象的那样，甚至连一个上年纪的都没有，全都是年轻小伙子。
看到科室有人来，一名医生走上前来，听说是肠痈，便又叫来一人。
看着来者比自己都年轻，士兵觉得有点不靠谱，可是又回想起王大夫的保证，此时老娘显然是舟车劳顿，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
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那年轻医生先是询问了基本病情，然后开了个单子，让去验血。
等结果出来，又拿着返回科室，交给医生。
看完结果，那医生安排道：“今日开始禁食，挂上点滴，明日手术。”
看着老娘被护士安顿到病房，换上了浅蓝的病号服，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瓶子将什么水引入身体。
护士解释了一番，但是士兵一句也没听懂，此刻忽然有了一种无力感，但也只能相信这药馆不会害命。
又想到自家妻子和孩子还得安顿，这才取出马车，想找个空地将车停下当个小居所，没想到这辽阳寸土寸金，完全没有停车的空地。
眼见天色即将暗淡，士兵只能找个旅馆。
这次他有经验多了，直接在街上拦住一位交警，想要问问路。
“您好，我们从外地来，人生地不熟，想找个旅店，”说着士兵递了几十文上去道：“劳烦……”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钱被推了回来，那交警道：“不敢不敢，您只需说想要住什么价位、什么位置的店就行。”
士兵坚持要给，那交警也是坚决推辞道：“万万不可，人民满意就是我们的追求！”
士兵执拗不过，只能收回钱来，说自己想要住到临近老约翰中药馆的旅店。
交警连忙推荐了几个，也将如何去说得清清楚楚。
士兵急忙感谢，却又换回一句为人民服务，顿时对辽阳好感倍增，决定不去管那什么必将大乱，先在此安顿几月，将老娘彻底养好。
忍痛交了一两银子，总算是安顿了下来，中药馆就在对街，十分方便。
马车也有托管，还有专人负责引路，真不愧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跟着那人，找到了308房间，用手上的钥匙打开房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堪比将军府的房间。
里面竟然有西洋的洋灯，士兵只听说过这物件，那灯照得周遭亮晃晃的，墙上和地上都是一层瓷器般的砖石，表面闪着灯的亮光。
士兵和妻子还有孩子无不被这装饰震惊，仿佛置身于仙境，却又恰似天上人间……
那引路的人也没离开，开始介绍房间——这是床铺，这是卫生间，备用的煤油灯（历史上，近代煤油灯于1853年由发明家ignacy lukasiewicz发明）在那，每天早、晚餐免费，有任何需要可向他提出……
等那人离开，士兵这才小心翼翼地迈入房门，用手摸着那贴在墙上的瓷器，妻子则是看到了卫生间里的水晶镜，当即被吸引过去，孩子们最好奇的当属洋灯，围成一圈，忍受着煤油的灼热，痴迷地看着灯焰……
次日一早，看灯看到到半夜的孩子们还在睡着，士兵和媳妇就起床赶去中药馆。
在护士的领路下，看到了准备手术的老娘。
休息了一晚的老娘腹部依旧时不时疼痛，刚换上了手术服，就等家属签字。
年轻的主治医师站在一旁道：“你太走运了，李大院长今天要来观摩手术，把这个告知文书签了，手术马上开始。”
可是小兵却犯了难，握着笔道：“我不会写字啊。”
最后照着画了几笔，勉强算是签了字，还没见到医生说的李大院长，却看到医院里另一名家属扑通一声跪在医生面前——“医生，李大院长什么时候走，我们什么时候再动手术！”
“不要害怕，卫健部明令禁止李院长碰病人，他只是来观摩学习的。”
“医生，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我家那手术一定要延期啊！”
小兵看得一脸懵，于是问旁边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旁人瞥了一眼他道：“头一回看病啊？”
“对啊。”
“那我可得跟你说，李辰凯院长哪天在，哪天就忌手术，别看是他提出的居民医疗提案，也是老约翰中药馆院长，但他的职务可是畜牧部的兽医科科长。”
“啊，那兽医能给人治病嘛？”
“那家伙就算是给牲口看病那也是药到命除，瞧过的牛都得送去火锅店，不过他写的《母猪产后护理》还是不错的。卫健部干脆明令禁止他碰病人，不过很多人迷信，说是只要他在，那手术一定出问题，所以手术都得躲着他做。”
这时小兵才反应过来，朝着紧闭的手术室跑去，却被拦了下来。
“我滴亲娘啊！你不能……”
话还没喊完，就被护士劝说道：“现在手术已经开始，你这样大喊大叫，万一吓着动手术的医生怎么办！”
小兵顿时哑了声，那大哥又跟上来安慰道：“别怕，那只是迷信，信不得，况且只要因为李院长在场而导致手术家属担惊受怕，还能去领一笔精神补偿费。”
这安慰……还不如不说出口。
听到给钱的小兵，顿时更加没有底气，直接蹲了下去，呆呆地看着手术室。
现在的走廊又安静下来，就连护士的轻声闲聊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院长人呢？不是说要来学习手术嘛？”
“别提了，去给国营养殖场看鸡去了。”
“那咱下班可得买些鸡肉囤着，他这一看，不知道要死多少鸡，但愿价格不要涨的太厉害。”
“别说了，你的医师证都考下来，还怕工资不够？”
……
小兵的心情就如同坐了过山车一般（如果他愿意花钱去国营游乐场的话，他会深刻理解这句话）。
高兴地憋到满脸通红，害怕打扰手术，硬是捶着自己大腿忍住不高呼万岁。
转念却又想到——那什么精神费似乎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