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重上花楼万事非

    杨知府环顾一下，说道：“连日里事务缠身，真是怠慢贵客呀。咱们大厅坐吧。”几人在厅上坐定。张平便把这几日里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只是略过了司空煜埋伏弓箭手这段。

    杨大人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幸亏张大人福大命大。唉，本官治理青州这么多年，还以为百姓安居人民乐业，不想居然还有如此恶性事件和亡命之徒。真真气煞我也。”说罢拍了两下桌子以示气愤。

    苏己也急忙站起来说道：“这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江湖上烟波诡谲，这也怪不到大人和苏捕头。”张平见状安抚了两句。

    随后便说起来在京中与什么什么大人来往颇深，和某某王孙公子一起去喝了花酒，自己上次回去还跟某某大人提到过杨大人勤政爱民，什么什么大人还托自己问候杨大人，等等等等…说得杨大人满面红光。

    张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杀人凶器是司空府大公子的，受害者之一是司空府二公子的丫鬟，人命关天，这丫鬟仆妇的命也是命。总得请人来问问清楚吧。”

    杨大人正气凛然的说道：“张大人说的极是。涉及百姓安危之事，确实不能马虎，管他们是不是当地豪强大族！”接着便让书童准备笔墨，修书一封，请司空家诸位公子前来府衙应询，且让师爷亲自去送。

    张平便夸赞道：“杨大人真是秉公执法又爱民如子，真是让人击节赞叹！”苏己则多少有点疑惑，毕竟大人平日里和司空府来往深厚，对其多有忌惮，这次转性有些奇怪。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概是张平刚才的一顿忽悠起了大作用。杨大人要极力留下个好的印象。

    眼看天色已晚，杨大人说自己正在为无辜死去的姑娘持斋，后面等真相大白了，还要做一场法事安抚亡魂。便让苏己代他安排酒席宴请张平他们，告罪了一番，自己去往书房了。虽没有什么心情赴宴，张平和白临风二人倒是很想再去烟雨楼实地再看一看。

    张平问道：“烟雨楼那是罪案现场可还是封着？咱们尽快过去看一眼吧。”苏己面露惭愧之色，说道：“烟雨楼已经开门营业，只有秋雁的屋子还封着。”

    张平心下暗忖，能让知府这么忌惮，连关一天门都不行的，想来背后的老板必然是朝中权贵，不然何至于嚣张至此。

    柳嫣然从来没有去过青楼也想跟着去见识见识。柳大小姐既然说要去见识，几人怎么说也劝不住。苏己看了看花团锦簇的柳嫣然，便提议让她换上男装。正好自己有一套新做的秋装还没上身，放在府里备用，便说了句衣服简朴小姐多担待之类的，取来让柳嫣然换上。不多时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俊俏少年。

    苏己比柳嫣然个子略高那么一点，他的衣服穿在柳嫣然身上稍稍长了那么一点，也并不怎么碍事。女扮男装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又或是张白二人和柳嫣然太熟了，打眼过去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娇俏女子。但比起刚刚的装束来，这个已经低调多了。

    从府衙出来已是黄昏时分。秋季天黑的早了。府衙大堂背后是转成宝蓝色的天空，暮色好像从大堂屋脊兽上滑落下来，慢慢把众人笼罩在内。往前又走了几条街，灯火才渐渐繁盛起来。清冽的空气里响起来热热闹闹的叫卖之声。烟雨楼在那条最繁华的街道上。自从抓到沈耀宗后，暮鼓宵禁就恢复到了一更三点，于是傍晚时分又开始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了。

    烟雨楼倒是还在营业，门前却车马零落。大约是沈耀宗被抓，秋雁身死，童家八凶行刺都在楼里，加上秋雁诈尸，沈耀宗又被毒死，这些故事都不胫而走。一些嘴快的说书人已经开始编出来了许多故事打着快板，说起说书来。那些烟雨楼的常客不是觉得害怕就是生意人觉得死人太晦气不敢来了。当然也不乏有好事之徒特意来看热闹的，所以楼里也还是有一些客人，但比起从前的盛况是大大不如了。

    虽然也是烟花之所，比起其他的妓院，烟雨楼确实要高档一些。客人进门后并不会有一群浓妆艳抹香气袭人的姑娘扑过来。都是穿着洁净的书童模样的小厮先迎上来，若是熟客就把客人引导相熟的姑娘那里，若是生客，就先把客人领进雅间。再奉上花名册，让还有空闲的姑娘逐个进去。

    几人一进门，门口小厮热情迎上来。见是领头的是苏己，便上前热情的打了招呼。苏己说道：“我来看看秋雁的屋子。”

    那少年见四下无人注意，附到苏己耳边低声说道：“苏捕头，秋雁的事情还得去问黑子。”环顾了他们四人，又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几位暂时去雅间坐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