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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再入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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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小妹来到办公室门口,几个研究生会干部已经在门口迎接。这让毛小妹感到惊讶。她还没反应过来,大家就热烈地鼓掌,高声喊:“欢迎毛老师入室指导!”

    她一下笑出声来。大家笑得更开心。她立即止住笑,说声谢谢,却一下感动得热泪盈眶声音哽咽。同学们立即退入室内,站到门口两旁,形成夹道欢迎。毛小妹犹豫一下,给大家鞠几个躬,低头含泪快步走进门。

    毛小妹擦干眼泪,不好意思了说:“你们太客气了,我太感动了,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再次谢谢你们。”

    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生说:“你是我们的老师,能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感到十分荣幸,如果您能看得起我们,以后我们就是您的忠实弟子,随时听从你的教诲,随时听从你调遣。”

    感觉大家很有文化,也很有修养。突然觉得有点特别。也许大家也知道了她的情况,然后同情弱者。但她又自己否定,如果知道了她的情况,他们只能厌恶。突然想到把办公桌搬到这里时,搬办公桌的同学并没有离开,她从吴子民办公室回来,他们仍然在等她,直到完全摆放好,她让他们回去,他们才一脸不平,也一脸同情地离开。学生之间是互有联系的,也许帮她搬桌子的同学把她受到的不公告诉了研究生会的人,今天他们研究生会的人才这样接待她,以表达他们的善良和对不平等的不满。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太懂事了,太善良了。

    她的办公桌已经被搬到了靠窗户最好的位置,而他们研究生会的四张桌子,全部一排摆到了靠门的那边,形成了她一个人独占半间,他们占半间的格局。这当然不行。昨天摆放办公桌时,她心情沉重地把她的办公桌摆到了最靠门的一角。毛小妹说:“这怎么行,先入为大,你们是老干部,我是新入伙的,理应你们在里我在外才合适,这样不行,你们不方便,我也不舒服。换过来,换过来。”

    仍然是那个中等个子的男生说:“你是我们的老师,我们虽然不是好学生,但也知道师生之道,如果我们无礼,谁看到都会骂我们不懂规矩礼崩乐坏,我们可吃罪不起。”

    大家笑,毛小妹却笑不起来。看来“不是一路人不入一个门”这话是对的,她在马静静面前是下等人,而在同学们中,却是老师和伙伴。看来到这里办公还是歪打正着撞好运了,这样下去,烦恼再多,生活再苦,和他们在一起,她就是快乐的,就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学生会办公室房间不大,但明显地能看出房间已经一分两半,她的桌子宽敞地放在大窗户前,窗台上摆了一排盆花,好像这些花原来是在他们的桌子上的。看来吴书记说得没错,在学生这里办公,确实能得到尊重,确实有点优越感和成就感。但她不需要这样,而且她这个辅导员是专管本科生的,研究生另有专职辅导员,她以后要和他们平等,而且要谦虚一点,待他们也好点,和他们好好相处,真正相处成老师加伙伴。她认真了说:“桌子这样摆不行,你们挤在一起,影响你们办公,而且这样摆也显得我们之间不够亲密,也显得我摆架子霸道,领导看到了也不满意,说不定会批评我。要不这样,大家都把桌子搬过来,一张挨一张摆成一排。”

    中等个子的男生说:“这不行,老师就是老师,学生就是学生,不分不行,我们是礼仪之邦,尊师是我们的传统美德。要不这样,你如果怕别人说你摆架子,那我们就把办公桌搬到靠墙这面,这样显得不分家,也有师生之区别,你这张桌子就像讲台,我们的桌子就是课桌。”

    这个学生真会说话,也很有修养,也很有学问,但从他说话的字里行间,还是能听出他的内心是把她当成了伙伴,不然说话不会这么随便和放得开。当成伙伴也好。毛小妹说:“那就这样,我们一起办公,一起学习。”

    办公桌又迅速重新摆好,他们的桌子都摆在了她的后面。

    中等个子的学生说:“毛老师,我来介绍一下。我叫乔得法,但总是不得法,算研究生会主席。这位瘦高男叫刘大虎,体育部长,擅长书画,画的猫特别像虎,我们叫他刘老虎。这位美女叫朱琪,宣传部长,擅长写作,妙笔生花。这位半光头叫杨易生,是组织部长,擅长组织人。还有几位出去办事了,一会儿回来再介绍。”

    毛小妹这才发现刚才那几位不见了。毛小妹觉得应该介绍一下自己,她不好意思了说:“我叫毛小妹,大家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来自乡土。我也是咱们学校毕业的,本科和硕士都和你们在一起,现在回校工作,也算回到了老家,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大家又鼓掌。然后一下好像都没有话说。毛小妹知道,毕竟大家是第一次见面,不熟悉当然没有话说。

    办公桌椅已经擦得干净明亮,只是桌子上还什么也没有,不知学院给她配备不配备,能配备点什么。乔得法说:“办公用品他们已经买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好像是说给她买办公用品去了。她不敢相信。看眼他,他正看着她,好像要看透她的心思。她急忙将目光避开,更不好意思问买什么用品。墙角有饮水机,她想给他们倒杯水。乔得法急忙说他来,然后拿出纸杯先给她泡一杯茶,恭敬地放在桌上。

    突然大家闹哄哄地回来了,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些东西。像变魔术,很快都摆在了她的办公桌上。文具盒,文件夹,插笔筒,订书机,笔记本,还有脸盆毛巾香皂,好像该用的都有了,还买了一盆多肉植物,一玻璃罐小金鱼。

    她感动得有点发呆。乔得法说:“我们研究生会有办公经费,买这些都是合理应该的。”

    毛小妹急忙说:“你们不用这样,办公用品学院会买,你们这样会不会违反经费使用规定。”

    乔得法说:“都是办公用品,怎么会违反规定。等学院给你配了办公用品,多余的再给我们大家用。”

    乔得法让大家把电话机也摆到她的桌上。乔得法说:“我们一般只有晚上才来活动,晚上学校办公室的人都下班了,固定电话也用不上,正好你用。”

    摆放一部电话机,就更像办公桌了。她真不知如何感激他。

    突然感觉不真实,就像突然在演一场戏一个小品。是的,一切确实像是有预谋有目的的。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也许是吴书记让他们这么干的!是的,肯定是这样的。这个念头一出,毛小妹止不住心里又一阵温暖。吴书记是老政工干部,他当然有一套工作办法,当然是感觉把她放到这里办公不合适,觉得有愧,便让乔得法他们做一些弥补,作为对她的精神补偿,也印证他说的到学生那里办公更好的道理。

    如果是吴子民让他们这样做,那很可能把她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他们这样做,就是在同情她,也是在可怜她。但她估计,吴子民不一定告诉他们她和何为的事,如果告诉了,他们不可能同情她。

    乔得法说:“今天我给毛老师接风洗尘,把大家都请上,我们也借机热闹一下。”

    毛小妹立即制止说:“别,别,别这样,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也特别愧疚,我也没有办法答谢你们。”

    朱琪说:“毛老师你别担心他破费,他是官二代,也是富二代,我们花钱是揪心,他花钱是开心,好不容易找这么个借口请客,你怎么也得给他这个机会。”

    感觉不像是玩笑,乔得法也没纠正,但也没谦虚。感觉就是事实。毛小妹说:“不管是什么,能不花的钱就不应该花,如果是官二代,我就更不敢去吃,如果张扬出去,把爹坑了我可吃罪不起。”

    大家笑了说没事。朱琪说:“他的爹一般的人可坑不了,他爹是大名鼎鼎的市长,要坑,那也得省长才能坑得了,咱们几个小人物,别说坑,铲把土都不可能。”

    感觉朱琪对乔得法有意见。但乔得法也不反驳,只是说:“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平日都和大家一样,从来不敢特殊,即使特殊一下,也没关系,因为我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是挣工资的,他们给我的钱,我就花不了,根本不用我的父母管我。”

    看来乔得法的父亲确实是市长。也许是副市长。但不管是什么,一家人都挣工资,请客当然是小事一桩。毛小妹说:“那好吧,今天乔主席请,等我发了工资,我请大家。”

    乔得法提议吃火锅,既不破费又实惠好吃。大家一片欢腾,朱琪说:“到海底捞吃,大家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大家坐上饭桌,朱琪就提出要喝酒。听到酒这个字,毛小妹心里就一跳,他们喝醉虽然不至于再砸死人,但酒能乱性,出点什么事她这个辅导员也担待不起。毛小妹力主不喝酒,这才作罢。

    毛小妹问乔得法本科是在哪个学校上的,乔得法说:“我本科也是在咱们学院上的,毕业时被选调到乡下支了一年教,然后又回来读研究生。”

    算算,他上本科时,她已经读研了。本科生多,当然不认识。毕业时能被选调,当然是很优秀。当然,出自那样的家庭,耳濡目染,也很有很丰富的社会知识,也会很成熟,自然会脱颖而出,就像《经楼梦》里的那些丫环,整天在大观园里混,自然也都知书识礼,就像奶奶说的,娶老婆宁娶大家的奴,也不娶贫家的女。何为如果稍有点大家庭的熏陶,也不至于心胸狭窄干出那样暴躁的事来。

    乔得法问毛小妹是哪一年毕业的,他好像以前见过她。毛小妹立即否认,说:“我已经毕业三年多了,你们读研,我已经毕业了。”

    朱琪说:“那你这三年在哪里工作。”

    毛小妹想轻描淡写带过,说:“到处打工,哪里都不如意,只好又回来了。”

    朱琪叹口气,说:“我们也马上毕业了,想到找工作就愁死人。我们这个烂专业,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上。”

    刘大虎说:“你愁什么,你就死死地抱住乔得法的大腿,他不给你找个好工作,你就不松手,一直抱到他家里。”

    朱琪说:“靠,我倒想抱,可嫁人家,人家不要,巴结人家,人家嫌力量不够,油盐不进,你说我怎么抱。”

    大家都低头不再说话,乔得法也脸红了默不做声。毛小妹感觉朱琪说的是真话,她对乔得法说话一直夹枪带棒也能印证这点。毛小妹急忙岔开说:“其实工作也并不是那么难找,只要不太挑剔,找个温饱的工作还是没有问题。”

    刘大虎摇头说:“也难,现在博士都不好找工作了。咱们学院的何为博士,那么优秀,几年了都无法留校,最后只好到畜牧研究所,到了那里后人家又让他去一个乡下搞什么实验基地建设,好在他老婆也是咱们学院硕士毕业,认识一个猪老板,就动员猪老板在何为的家乡投资搞一个猪场,谁知他老婆是靠卖身才拉来了老板,何为发现后,盛怒之下一瓶子将那个老板砸死了,这样何为也进了监狱。”

    毛小妹浑身颤抖,努力克制,还是失控了大吼一声:“不是那样的!”然后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大家一下不知所措,马上都凑上来问怎么了,而且几个服务员也跑来问情况,问是不是烫伤了,烫在了哪里。毛小妹努力止住哭。但她没脸抬起头来。但今天不解释是不行了,不解释,这件事永远都会传成这样,而且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她就是何为的老婆。她慢慢抬起头,让服务员散去后,说:“我就是何为的妻子。但那件事,根本不是那样。去何为家合作搞猪场是真的,但别的都是人们瞎猜胡编的。因为要在家乡投资,那天县里畜牧局请我们吃饭,因为事情顺利,就喝了茅台酒,结果两人都喝多了,要酒桌上吵了起来,那个老板打了何为一个耳光,何为一怒之下拿起桌上的酒瓶砸在了老板的头上,就这样老板死了,到医院也没抢救过来。”

    大家又一阵沉默,然后是叹息。乔得法说:“人活在世上,说不定要遇上什么事,遇上了,就只能坚强地挺住。刚才刘大虎说的,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听来的。何为的事我也听说了,但我听到的就是毛老师刚才说的这样,根本没说妻子有什么过错。”

    何为是见过世面的,他当然会说话,也会来事。学院传说的,肯定是一个版本,这和马静静她们说的没有两样。看来这件事,远比她想的要复杂严重得多。

    乔得法给她倒一杯可乐,她一口气喝下。打几个嗝,她决定再向他们细说一下,而且以后别人说起这事,她也不再遮掩,她也要努力解释,解释了,即使别人不信,也会有一个判断和思考,而不是完全相信她就是淫妇害死了丈夫,如果是那样,她怎么能逃得了法网。

    大家谁也不再说话,吃饱了,乔得法说回家,然后将她送回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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