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帝挺八卦
苏承湘一愣，这小少爷可真有意思，哪里有人会在乎这些，但出于生意人的本能还是回道：“回少爷话，小的这店面虽是寒酸，但每日也能接待不少的客人，您这一身的贵气，都在脸上带着呢！而且看您身后这位先生也是贵气逼人，想来不是仆从定是管家，管家能跟着出来的人不是少爷还能是什么人？”
王振一听苏承湘这么会说话，而且不仅拍了朱祁镇的马屁还没当自己是一般下人，也是高兴的紧，“苏掌柜眼力不错，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苏承湘闻言笑盈盈的浅浅鞠了个躬，其实这年月辨认达官贵人和普通百姓简直太容易了，光是脸上的皮肤就不一样。
朱祁镇则还有些意犹未尽，毕竟是个能妄议国事的，岂能轻易放过，于是道：“你说每日能接待不少的客人，可为何今日只有我们二人？看来也不过如此！”
苏承湘都傻了，这小子怕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这是什么日子，谁大年初二的跑我这吃羊杂汤来？但还是陪笑道：“回少爷，您恐怕还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呢！上元节之前恐怕没人愿意出来吃东西，便是外边的馆子也极少有开业的，小的这不过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开着铺子解闷！”
朱祁镇一听，便转头问王振，“是这样吗？”
王振点点头，“正是。”
朱祁镇也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给苏承湘问懵了，这谁家孩子，简直不食人间烟火。
“就是说苏掌柜家就他自己一个人。”王振解释道。
朱祁镇笑了：“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民间还有这么多有意思俏皮话。”
“民间”？这个词一出顿时像电了苏承湘一下，怪不得总觉得这个管家哪里怪呢？这不就是太监吗？嗓音怪，没胡子，这孩子这年纪，我艹，这人不是皇帝吧？
这么想着汗都快下来了，是我这馆子太有名，还是之前胡说八道东窗事发了？不行不行，得想方设法的伺候好了，不管是不是皇帝，这都绝对惹不起，“二位，别站着，小的这是吃东西的地方，伺候您吃点什么吧！”苏承湘陪着笑，但心提到了嗓子眼。
“行，你这什么最好吃？”朱祁镇一边打量着苏承湘的小店一边道。
苏承湘道：“小的这是卖羊杂汤的，自然羊杂汤最好了。”
“得啦！本少爷也是第一次来，弄些拿手的吧！”朱祁镇说着就来到一张桌子前坐下，王振则是跟在身后。
苏承湘大着胆子试探道：“管家爷，您也坐下，小的给您也弄一碗？”
王振道：“谢掌柜的美意，府上有规矩！”
苏承湘笑道：“那可就白您了？”
“不必客气！”王振道。
苏承湘走出店铺到外边的棚子里给朱祁镇制作羊杂汤，刚才那一幕幕绝对错不了，身后那人绝对是太监，一般的管家绝对在旁边坐下了，只有宫里才有这么森严的等级制度，不管怎么说，把里边那位伺候好了是正事。
苏承湘端着热腾腾的羊杂汤上了桌，又给弄了两个烧饼，“少爷，您慢用！有事您叫小的。”
“等等，你先吃一口！”王振道。
绝对是皇上，绝对是皇上，怎么办？怎么办？苏承湘人都傻了。
见苏承湘在那迟疑，王振道：“苏掌柜，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先吃一口，要不我们少爷怎么吃？”
苏承湘紧张到了极点，脑子里一片空白，普通就跪下了，磕了几个头，期期艾艾道：“草民有眼无珠，陛下驾到，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呀！”苏承湘也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规矩，反正应该是差不了哪去。
苏承湘这一出直接给朱祁镇和王振整不会了，就这么明显吗？还是说苏承湘一早就知道？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过了半天，朱祁镇哈哈大笑起来，“王师傅，亏你还是民间出来的，让他试毒这太明显了。”
王振闻言点头道：“陛下恕罪，奴婢失职！”
朱祁镇没有理会王振，低下头看着苏承湘道：“不过苏掌柜，你也真是聪明，就这一个马脚就能想到这么多，你先起来吧！”
苏承湘道：“草民不敢，还是跪着伺候您吧！”
朱祁镇道：“朕今日出巡，为的就是体验体验民间的生活，你这样朕可就觉得无趣了。”
“掌柜的，起来吧！陛下都开了金口了，难道你还要抗旨不成？”王振道。
苏承湘又磕了个头，然后道：“既然如此，那草民遵旨。”只是这想站还站不起来了，贵得太久有些麻了，平时苏承湘这来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即便有官身也都是便服，苏承湘不会跪着服务，所以对于跪着这种事还真的挺不习惯的。
王振见状过去搀扶了一把，这一下反而让苏承湘心中有些莫名的小感动，这个臭名昭著的太监没想到还有这么暖心的一面。
朱祁镇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真不错，就这些就能弄出这么好的味道来？”
王振见状连忙道：“陛下，您这样似乎……”
“不打紧，看苏掌柜这架势像是敢下毒的吗？”朱祁镇淡定的道。
王振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朱祁镇一边吃着一边和苏承湘聊起了天。
苏承湘道：“回陛下，草民名叫苏承湘，京师人士。”
朱祁镇点了点头，“看样子你识字是吗？”
“是，草民识字。”苏承湘回道。
朱祁镇道：“这就对了，朕一来就发现了，这店里的字不都是你自己写的吗？不过这字可太难看了。”
“是，陛下教训的是，草民自小读书，就是这字没练出来。”苏承湘道。
朱祁镇疑惑道：“自小读书？看样子，你家境还算不错，怎么干起这个来了？”
苏承湘也是无奈，这皇帝还挺八卦，“回陛下，草民家本是布商，但草民的爹游手好闲，家里生意都败了不说，还一口气输光了全部的家产，之后他就投河自尽了，草民的那些姨娘们卷钱跑了，草民走投无路了，就干起了这个，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