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封锁
不等他开口问，楼月便率先道：“段捕头，快验一下这米是否有问题。”
那惠觉这才回过神来，拉着惠清问道：“惠明师弟他……他死了？”
“是，他方才倒下的时候我正在他旁边，惠明口吐白沫，口鼻里都有血，的确是中毒而死。”
“中毒……”
惠觉喃喃说了一句，恍然道：“口吐白沫，是了，这米……”
他还未说完，段如风已经验了那锅中之物，“大人，这米确实是有毒。”
楼月眉头紧锁，转头看向惠觉：“小师父，这米为何会有毒？”
“这……我也不知道……”惠觉一惊，“我也是今早煮粥的时候才发现的，这米放在锅中煮，一直泛着白沫，我只当是坏了，还特意去米缸里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想这重新煮出来的竟还是这样。”
“这米从何处而来？”
“是……”惠觉正想说，又看了楼月一眼，欲言又止。
楼月很快也察觉出来，不禁问道：“小师父有何难言之处？”
“大人。”惠觉道：“这米……正是大人前几日命人送上山来的那批。”
她送上来的那批？那岂不是……这毒原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如今才断了一桩案，又怎会遭人这般对待？！
楼月面色一凛，“那些米既是有毒，便莫要再动了，还请小师父将那些米装好让我们带回，这投毒之人，本官自要将其揪出来！”
这番变故，那闲逛的心也没了，三人一同下山，便赶着马返回。
宋子戚今日落了个清闲，在县衙里拉着几位衙役切磋较量，那一个个被他打的倒在地上求饶，看得他忍不住摇头感叹：“就你们这种身手，真出去抓贼还没人跑得快。”
“宋捕快，你不能拿你身手来要求我们啊！”
“是啊宋捕快，你这身手那可是顶尖的，整个衙门就你能和段捕头能过上几招，我看照这架势，大人不久便要提拔你。”
宋子戚很享受被人拍马屁，抄着手看他，还不忘谦虚一番：“你不能这么说，段捕头他是咱们的头儿，我如何能同他比？”
“如何不能？”那小衙役拍拍屁股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要说段捕头功夫好是好，可人也太不苟言笑了些，我们上次跟着他出去，一句玩笑话也不敢说，不像宋捕快你，跟我们都能打成一片。”
宋子戚笑：“你这般说，也不怕我去他哪里告你一状？”
“这……宋捕快你也不能够这样……”小衙役笑道：“何况宋捕快你是大人亲自挑进来的，要告状也不该告到段捕头那去。”
“那你就不怕我去大人那里告你状？”
小衙役闻言贼笑两声，偷偷凑近他道：“那更不怕了，宋捕快你许是不知道，咱大人可并不待见段捕头。”
外头太阳正好，这般晒着太阳八卦上一番倒是也惬意，宋子戚没由来起了性质，问他：“段捕头不是大人亲自挑的？”
“自然不是。”
小衙役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低声道：“原本那段捕头是黄老爷引荐给大人的，可是大人瞧他不对眼，便想让师爷偷偷将人给打发走，师爷劝了好一番都没劝动，最后那是黄府出了命案没法儿，这才让他先顶替上来的。”
“竟是这样？”
宋子戚托着下巴思索了一番，那小衙役又道：“所以说宋捕快你才是大人中意的，自然是……”
他话音未落，只听后头几声急促脚步声，没一会儿便见被议论的那段捕头与楼月一同走了过来，那面色皆是有些严肃。
小衙役心里一惊，心虚的问了声好，便想着开溜。
楼月也没多去看他，只把视线落到宋子戚身上，“随我过来。”
宋子戚急忙跟了上去，一路随两人走到书房中，这才注意到段如风手中拎着的东西，他道：“这是……？”
“出命案了。”楼月没来得及多解释，“这袋米便是被施了毒的。”
“米中有毒？”宋子戚一愣，只觉那装米的麻袋甚是眼熟，待细想一番，不禁恍道：“这是那些百姓送来的米？”
“这些米的来处太难查到，只知这是百姓送来，可具体又是谁，一时难辨，若是大张旗鼓挨家挨户去查，只怕是惊扰无辜之人。”
楼月揉着额角道：“你们两个有何想法？”
“这……”宋子戚愣住，“也不知是谁这般恶毒，竟将带了毒的米送入县衙来！”
段如风低头看了愁眉不展的楼月一眼，叹道：“既然那人利用这种混乱下毒，必然是料定了衙门不好查，此时还没有风声出去，他若是逃了只怕会让人起疑，我敢断定那下毒之人此刻正也在暗自打探风声，我们先将消息封锁住，莫让人知道章台寺死了僧人，衙门内部也要一律封锁消息！”
说罢看了宋子戚一眼：“尤其是宋捕快，可莫要与人闲谈说漏了嘴。”
宋子戚一听这话不对，细想过来才知他这是在故意说他方才闲谈之事，不由解释道：“诶段兄……我的嘴没那般快……”
“行了。”楼月被两人说的有些头疼，“就按段捕头的意思去办，这个消息谁要是敢轻易放出去，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宋子戚听得浑身一哆嗦，讪笑道：“大人放心，必然不会走漏消息，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楼月想了想，叹道：“你们两个先偷偷去查，若是被人问，便说是章台寺僧人为表感谢要为送供养的人落功德册，为他们署名。”
“这个办法好。”宋子戚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就能顺势查出那人？”
“那倒未必。”
段如风打断他：“既然那人知道米有问题，肯定是不会透露名姓，何况那些米都是混在一处的，他便算是故意假装不知道，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去。”
“那也是真麻烦了。”
楼月点头，道：“你们两个先去这么办吧，容本官再想想别的办法。”
待两人点头退下，楼月这才长长的叹息一声。
她在屋中闲坐了许久，想到焦头烂额，愣是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今日看见惠明在她面前倒下的场景。
那等凶恶之毒，若不是那米被送去了章台寺，只怕死的人是这衙门里的任何一个，或许就是她……
也不知是何人竟这般大胆，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害人性命的事情来。
段如风与宋子戚暗自在查，可半日过去，也是毫无进展，接近日暮时，楼月乘着衙门的马车回府，珠颜一直白着一张脸，显然是被吓怕了。
她道：“今日的事情莫要声张，若是被人问起，只说今日是拜了佛。”
珠颜频频点头，又犹豫着说道：“大人，我从未见过这种事情，吓……吓到了，以后……以后不会的。”
楼月嗤笑道：“还想以后？你就不想让我身边太平一些？”
珠颜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行了，知道了。”楼月笑着摇头，见马车停了下来这才掀开帘子，“记住我说的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