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 章 以蛊制毒
“你好好想一想，你那师傅虽医术了得，然在我眼里也不过尔尔，你有什么治不了的病，解不了的毒，都可以请教与我，不然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儿了。”
她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他若再不说，那就只能再用那药问他。
若不是那男人不配合，她也不用找这个直肠子费劲。
这话一出，杨瑜果然蹙了眉头。只是那面上依然是犹犹豫豫。
陆明月不能再看，“你好好想想，我去做药了。”
她怕再等下去会忍不住捶他的笨猪头。
陆明月抬脚离去，杨瑜在原地踌躇着无法决断。
爷曾千叮咛万嘱咐，那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师父，还有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知道爷的意思，可眼下有医术更高的师爷爷在这里，他又不想错过，他和师父研究了那么久都没有个结果。
万一，万一师爷爷有办法解决呢。那可是比师父更厉害的人，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可若找他帮忙，就得告诉他实情。
那这事，到底要不要请示爷？
爷能不能答应？
杨大夫在此纠结的抓破头皮，陆明月在帐篷里烦躁的筹备药丸。
大战在即，那男人却毒侵心脉，他们到底瞒着什么？！
备药备了一整夜，临近天亮，精神力快要被透支干净的陆明月才和衣歪在榻上眯了会儿。
然后一整日心里都是千头万绪，如被一锅热油反复煎炸折磨，饭也没吃几口，直到再也等不下去，要再次给杨瑜下药逼问时，那个纠结了一整天的猪头终于找了过去。
“师爷爷。”
正自烦躁的人听到这个声音，心头立时一松，面上却丝毫不露，只回头皱眉看着他，“昨儿就叫你帮忙，你今儿却一天不露面，就是这么鞍前马后的？”
杨瑜立时接过她手中的药，“那边还有一批比较严重一直没退热的兵士，我才刚处理完。”
陆明月缓了语气让他坐下，她不过是没话找话，怕她看出自己心急的样子罢了。
杨瑜心事重重的干着活儿，陆明月瞧他那憋屁不放的模样一阵心焦，也只能强忍着。
半晌，天色已经暗下，陆明月已是再等不了，起身点了油灯，又给两人各自倒了两盏刚刚烧开的热茶。
“手都冻僵了，喝口热茶暖一暖吧。”
杨瑜恭身接了，捧着杯盏来回搓动温暖双手。
片刻，犹豫再三的人终于开口，“师爷爷，徒孙有一事想要请教帮忙。”
陆明月眼瞳一闪，很是心不在焉的道，“嗯，有事直说，不必见外。”
那人又低头默了片刻才斟酌道，“师爷爷可知道忘情这个毒？”
陆明月手顿了一下，眼也不抬吹着手里的热茶。
“知道，怎么了？忘情之毒正如其名，忘情弃爱，忘则生，不忘则死，其解药也是只解生死，不解情爱，是天下第一奇毒，你问它做什么？”
杨瑜默了默，忽放下手里的杯子正色道，“我有一朋友，正是中了这种毒，他宁死不愿忘情，徒孙不能看着……”
杯盏一抖，滚烫的茶水瞬间倾倒而出。
“师爷爷！”
杨瑜立时夺过杯子，抓着他的手看。
陆明月缓过神，瞬间缩回，“没事，手僵了，一时没端好。你接着说。”
杨瑜复坐下道，“我那朋友宁死不愿忘情，没有办法，我便用了南赤的巫蛊之术。”
“你用什么？”
“巫蛊，徒孙给他用了蛊。”
低头看着地面的人，并没有发现对面人的失态，接着道，“这也是我很早以前在医术中看到过的一种早已失传的法子。”
“将剧毒之蛊附着心脉之上，以毒制毒，压抑忘情之毒的发作，只是这忘情之毒师爷爷应该比我懂，遇强则强，要一直压制，只能不断增加蛊虫的毒性，所以这法子不过是……”
杨瑜忽然没了声音，陆明月别着头，身体后移，将整个人缩在跳动光影的暗处。
陆明月缓缓接口，“这法子不过是自灭之法，能够坚持多久，全靠自身意志，随着喂毒增加的频率和强度，最终结果，不过是早与晚的区别。”
“师爷爷可有办法？”
“你现在多久喂一次？”
杨瑜微微皱眉，不明白暗影里的人怎么声音如此干涩发紧，“两个半月。”
陆明月强忍了喉咙的腥甜，艰涩道，“两个半月一次…”
帐篷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杨瑜道，“师爷爷，你怎么了？”
陆明月轻呼了口气。
“没事，想起了一些往事。”
“师爷爷可有解忘情的办法？”
“有！当然有！”
那人忽的起身呲了牙，只是那脸已然在光照不到的暗处，“我可是你师爷爷！”
杨瑜一瞬间跳起。“真的？”
“真的，咱们师门曾有一本医经里提过此毒的破解之法，只是时间太久，我一时记不起都写了什么，等忙完这些天，我回去一趟，定能找到。”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杨瑜激动的原地搓手转圈。
能解，毒能解，真是老天保佑，为了这毒，他夹在师父与爷之间，瞒了这个瞒那个，日子着实不好过。
陆明月一把拉住，“你先回吧，等查着眉目，我就去找你。”
“哎！哎！”
杨瑜呲牙咧嘴的掀帘子出去，瞬间又探头回来，“这仗结束我就回京都了，若晚了，师爷爷就去京都找我，刚好也见见师父。”
帐篷里背立的人没有出声，也没回头，只举着手，朝身后摆了摆，杨瑜放下帘子喜不自胜的去了。
脚步声渐远，陆明月再也撑不住，心头似万箭穿过，喉咙一紧，一口鲜血喷出。
……
夜色昏暗，营地后山一处结了冰的水潭里，泡着一个人。
厚厚的冰面不知被谁凿了个仗余大的窟窿，露着里面升腾着寒气的水。这人此时正闭目泡在当中。
“爷，有人往这边来了。”
旁边守着的侍卫忽然将剑提起。
“去看看。”
闭着眼的人似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声音有些强撑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