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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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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眼向门口看去,白敬亭已经进屋,一张平静的俊脸微微有点红,眼睛却不见一丝醉意,只是比平常更明亮几分。

    “公爷回来了。”陈玉娇压抑着内心的慌乱,撑着微笑下床行了个礼。

    心里却暗生警惕。有些人喝醉了也看不出来,可醉了情绪控制力就弱,她可不想引起他的不快。

    公爷的眼神扫过她,却径直走向了罗汉床,拿起她放在小桌子上的书,念道:“《大周游记》!”

    这家伙肯定是喝多了,短短几个字念了半天。

    陈玉娇想解释一下,白敬亭已经丢了书向净房走去。

    她立即叫了青玉和绿珠进来去净房伺候白敬亭沐浴。自己则把物品都收拾整齐,换了一身大红色亵衣端坐在床边。

    过了不久,白敬亭走了进来,上床拉了床被子就躺下了:“早点睡,明日一早还要认亲。”

    陈玉娇“嗯”了一声,压抑住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看着他留给自己的半张床,自我安慰:“至少不是唯我独尊的人,还把外边的半张床留给自己。”

    陈玉娇先出去安排了一番。这是一共七间的正屋,正中是堂屋,西边依次是他们的起居室、内室和净房。

    她让香惜和秋雨在东稍间值夜,待青玉和绿珠收拾好净房退出后,灭了大部分羊角灯,只留了一对婴儿手背粗的大红喜烛和床头的一盏灯。

    又喝了几回茶水,做了十几次心理建设,她终于回到床边。

    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共睡一张床,盖同一个被子……

    谁知会发生什么?难道他向她扑过来,她还能大喊大叫不成?

    她目光落在了男人身上。他面朝床里侧身而卧,被子拉到胸口,一只手自然放在被子外面,垂搭在腰际。呼吸绵长均匀,看来睡着了。

    陈玉娇暗暗舒了口气,人也放松下来。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成亲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夫为妻纲,这个男人以后是她的终身依靠,她如此做派是不是惺惺作态了些?

    陈玉娇的心态慢慢恢复平和,把男人的手轻柔地放进了被子里,吹熄了床头的灯,拉着另外一条被子蹑手蹑脚地躺在了白敬亭的身边。

    四周一片静谧,陈玉娇的感官异常灵敏。白敬亭呼吸间的淡淡酒香,被子传来的暖意,让她感觉醇香而温暖,身体慢慢放松,睡意袭来。

    白敬亭翻了个身。陈玉娇立即惊醒,转头看过去,一双发亮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她还未开口说话,一只大手就揽上了她的腰。

    小腰纤细盈盈不堪一握。

    “玉娇,你可有小字?”男人声音平静低沉。可两人距离如此之近,陈玉娇感觉犹如暮鼓晨钟,敲击在自己心上。带着酒香的热气哈在自己脸上。

    她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的快速跳动之声。腰上大手传来的阵阵热意让她感觉如芒在腰。

    她努力平复心情,半晌才回复:“没有。”

    来春城后家里人都叫她六姑娘,之前的事她不大记得。

    “我给你取一小字,棠棠,可喜欢?”男人的声音慢慢多了一丝熟络。

    “哪个棠字?”陈玉娇顺着话题说了下去。尽量忽视轻揽自己的大手。

    “椿萱正茂,棠棣同馨的棠字。”

    他这是希望家族孝顺和睦吧?陈玉娇慢慢咀嚼这八个字。

    诺大一个国公府,自己两眼一摸黑,不被人算计就是好的了,还致力于家族和睦?

    这重担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挑得起的。

    想到此处,陈玉娇心慢慢沉下去,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白敬亭把自己的身子挪近了一些,两人近在咫尺。

    陈玉娇又全身绷紧。

    “先前去安南时,我看到一种巨大的花,名字也叫棠棣,花朵足有人脸那么大。”

    陈玉娇怀疑他在胡诌,可也只好慌乱问道:“公爷去过安南?”

    那可是他们陈家的辉煌故国,虽然和现在的她没什么关系,此时此刻提出,能拖延一分是一分。

    男人手臂轻轻一揽,就把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男人身上炙热烫得陈玉娇全身发麻。

    “不止是去过,还在那里攻城掠地……”

    后面的话陈玉娇已经听不清了,因为男人的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脸,又一路擦过去含上了她的唇瓣。微扎的胡茬刮得她的小脸略有些生疼。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呼,口里就被占据。

    男人带着厚茧的大手伸入衣襟,四处游走。

    陈玉娇努力睁眼,想看清罗帐四角挂着的香囊。

    一阵揉搓后,她浑身发软。

    男人用手撑住上身,双眸微微含笑地打量着眼前的玉人。

    陈玉娇羞得满脸通红,她知道事到临头是躲不过了,一双大大的杏眼水汪汪的看了看罗帐还没放下的帷幔,轻轻推了一下男人。

    男人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马上心领神会,一双眸子熠熠发光,闪烁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和喜悦,起身去放下了帷幔。

    男人褪去自己的亵衣,却并没有着急,而是沿着陈玉娇纤细的脖颈一路往下亲吻。吻过她的左肩时,还在一个酒杯口大小旧疤痕上流连了一阵。

    陈玉娇心里一紧张。之前还在陈家的时候,香惜就问过她这个疤痕的来源,她却答不上来。这个疤痕前肩和后背都有,看起来是受过什么贯穿伤,可她完全记不得了。

    她以为他会问这疤痕的来源,可他只是一直亲吻,带着厚茧的大手不停温柔抚摸她的身体各处。

    她的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轻轻扶住男人强壮结实的肩膀。

    男人终于抬起头,看着她有些迷离的杏眼,温柔喊道:“棠棠……”

    她没有感觉到预料之中的疼痛。

    陈玉娇惊慌中有些疑惑,她不知道是大太太的出阁前教导有误,还是自己的体质异于常人。不是说初夜时都是难熬疼痛么?

    折腾了大半宿,两人才唤了丫鬟备水沐浴,去了净房洗漱。

    陈玉娇只觉得身子发软,在水里泡了好久才稍稍恢复。沐浴完她突然一激灵,刚才没看看床上的白帕子上有没有血迹,自己一点儿也不感觉到痛,反而很享受,不会没有大太太口中所说的落红吧?

    她匆匆擦干身体的水分穿好衣服回到床前,被褥床单都换过了一遍,白帕子被堆放在床边。陈玉娇拿起一看,果然,上面什么都没有。

    她的面色刷得变苍白,心情如坠冰谷。

    大太太跟她强调过这落红的重要性,凡是洞房未有落红者均被视为不贞,轻则被人耻笑看不起,一辈子抬不起头,重则乱棒赶出家门,沉塘、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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