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是洛家军的鬼
“既然如此，我倒有一法。可以让这些画增添一些光彩，也能多卖些银钱。”
“什么法子？”洛心棠立即坐直了身子，双目熠熠发光。
孙夫人被洛心棠瞬间绽放的美貌晃到，心里暗暗惊叹这小姑娘的绝世容颜，微笑说道：“我府中现在两位客人或许能帮到你，具体还得问问他们。”
不多时，孙夫人就命仆人拉开了堂中纱帘，她与洛心棠还有沉碧、桃叶立在内堂，把洛心棠的画挂在外堂的画架之上。也亏得孙夫人家里画架多，把六七副画都挂上了。
安排妥当后，孙夫人让仆人请来了自己胞弟关公子、洛廷宣，还有两位陌生青年男子。
孙夫人让两位陌生男子看了看洛心棠的几幅画，然后问：“陆公子，寇公子，可有让这几幅画意境提升，能卖出更多银钱的法子？”
其中一位略矮一些的青年观摩一会儿，说道：“这倒不难，让云驰兄赋诗一首题上，再放到我家栖云阁寄售，一副大概可以卖到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洛心棠兴奋地叫出声！居然可以卖这么多！她原来打算能卖二两银子就不错了！
“不妥。此画技艺太差，若题诗还配上书法，有污云驰清名。”略高些的青年开口拒绝。
“你说差就差？你又不是什么云驰，凭什么说会有污清名？”桃叶很不服气地开口反驳。
几位青年愣了一下，同时笑出声。
洛廷宣知道说话的是洛心棠的丫鬟，却不知道名字，于是他说：“六妹妹，这位寇公子字云驰，刚才说话的是他本人。”
桃叶被堵了回来，不是很服气，继续辩驳道：“就算他是那个什么云驰，怎么能说我们小姐画技太差？我看画的就很好！”
“桃叶！”洛心棠制止了桃叶，提高声音说道：“陆公子，若就这画的本样，可否寄售？大约一幅能卖几两银子？”
洛心棠的声音甜美软糯，声音一出，几个陌生青年都对纱帘内说话女子有几分好奇。这样悦耳声音的主人，不知相貌是否如声音一样美妙？光听声音，似乎年纪不大，是位妙龄小姐。
陆公子再打量了几幅画作，说道：“若是原画寄售，恐怕卖不了好价钱，一幅画能卖一两银子就不错了。这幅荷花略好些，估计能卖二两银子。
只是，我们栖云阁不做这么低档的生意，估计还要寻找其他画坊来寄售。”
“陆公子知道哪些画坊可以寄售这些画吗？”
“南锣鼓巷的平价画坊、致远书局都可以寄售。”
“多谢陆公子指点迷津。沉碧，桃叶，你们去把画收回来。”
寇云驰一直沉默在旁，有些意外。
他成名已久，在江浙一带声名远扬，不知道有多少夫人小姐为求他一幅字画想方设法，甚至不少人设计各种偶遇，只为获得他的一二青睐。
至于那些想嫁给他的名门贵女，更是不计其数。若非他先后经历两次守孝，又放出豪言壮语——非身份高贵的绝色佳人不娶，提亲的人恐怕早将他家门槛踏破了。
只是他初到京城，没想到这边的小姐对他的大名还不曾听闻，或许不是他不够出名，是眼前这位小姐消息闭塞。
纱帘后，沉碧和桃叶先后现身，把几幅画作卷了起来。
寇云驰对两位丫鬟的身形相貌的巨大差异感觉有些奇异。那个消瘦些的，长相周正，进退有礼，很显然经过良好的丫鬟培训。而那位五大三粗的丫鬟，粗壮如牛，动作粗鲁，但行动举止间隐隐有劲风掠过，像是练家子，功夫貌似还不弱。
什么样的小姐，还需要配备一个练家子丫鬟？
洛廷宣看着丫鬟收画，眼神微闪后开口问道：“六妹妹，你卖画作什么用？”他今日刚结识了几位青年才俊，怕堂妹卖画自降了身份，影响他日后与几位青年才俊的相处，才特地借机辩解一番。
孙夫人接口解释道：“此事乃洛小姐为行善举所为。洛家接了不少前线阵亡将士的家眷遗孀养在京城，不仅提供衣食住宿，还在筹办私塾，教那些烈士遗孤读书认字。洛小姐如此匡弱助小、援助孤寡，妾身敬佩不已。”
孙夫人本来觉得这是件好事，谁知道那个寇公子太过倨傲直接拒绝了。还好洛小姐胸怀宽广并不计较，反而脚踏实地地继续想卖画。这让孙夫人对洛心棠又高看了几分。
之前看洛心棠，她只是觉得是个态度谦逊的草包美人，如今看来，则是位心地善良、不骄不矜、脚踏实地的闺阁佳人了。
“洛家？是坊间传闻仗义疏财、在低阶将士中美名在外的永昌侯府洛家？”寇云驰开口问道。
“正是……”洛廷宣刚开口回答，却被一个更响亮的声音给压住了：
“你才知道！你知道我们辽东将士家眷怎么说我们洛家军的吗？”桃叶抱着画洋洋得意，“生是洛家军的兵，死是洛家军的鬼！”
“住口！”洛心棠听到桃叶口无遮拦，说了犯忌讳的话，立即厉声制止：“桃叶，沉碧，收完画我们走！”
洛心棠走了两步，又止住脚，转向纱帘外朗声说道：“今日心棠丫鬟口无遮拦，胡言乱语，还望诸位公子不要听了进去，更莫要曲辞扭意胡乱传播。洛家散尽家财扶助将士家眷，也只是为了前线将士阵前杀敌时无后顾之忧，绝非有什么逆反之心。洛家对朝廷、对天下一片赤诚，苍天日月可鉴！”
洛宣本来也被桃叶的话语震惊，正在措辞怎么救场，听到心棠一番话语，感觉说到了他心里，他一拱手，向其它几位公子说道：“舍妹所言才是洛家真实状况，还请诸位莫要误会。”
从侧门出了内堂，进到院子里，桃叶见洛心棠满脸严肃，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可她还是忍不住辩解：“我又没说错话！”
洛心棠立住了脚步，转过身体，双眼定定地直盯桃叶双眼，声音沉静却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桃叶，你今天的话，若被有心人利用，我们永昌后府上下将是灭门之罪。不仅永昌侯府，就连孙夫人这里，还有你家，你舅舅家，都要被满门砍头。你说，你有没有说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