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回京
狗太子!
囡囡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她真想拿出前世艾一刀的劲头,上去就给百里胜一刀啊。
可她知道,现在是在大齐,所谓孤掌难鸣说的就是她吧。
在这个古代社会,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她是艾一刀那世在这里没有优势哩。
不能不低头,不得不低头。
外婆“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囡囡冲撞了太子殿下,民妇代她请罪,请太子殿下大人大量,放了囡囡吧。”
“太子殿下呀,囡囡是民妇的命呀,万万不能带她走呀。”
大先生也跪了下来,他忍着怒气,原来这就是皇家的人。
大先生垂下眼眸,隐去冲天的仇恨,皇家的人一句话就可以灭门抄家,皇家的人一句话就能让百姓妻离子散。
大先生暗暗咬着牙,皇家的人!
“外婆。”
“爹。”
囡囡看着外婆和大先生跪在地上,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
艾香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明明她才是皇后娘娘内定的人儿啊。
而且这次她还把自己给了太子。
本想通过这一层亲密的关系,回京后,就只等着皇上赐婚了。
这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吗?
怎么可能让艾囡囡一同回京呢?绝对不可以。
艾香芋忽然觉得肚子疼的厉害,她嘤咛一声,蹲下身子来。
“太子……我肚子好疼啊。”
怎么了这是?百里胜回头看到艾香芋已经歪倒在了地上。
“香芋妹妹。”
百里胜上前来查看,艾香芋一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胜……太子殿下,我,我,疼的紧,啊……”
艾香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她疼的尖叫起来。
这叫声,吓坏了屋子外面的人。
凌风疑惑地看着紧闭的屋门。
春红一听是艾香芋的叫声,吓得向前跑了几步,
小姐怎么了?受欺负了吗?
就知道那艾囡囡肯定不善。
春红拿眼睛去看凌风,咱们可是一个战壕里的。
现在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凌风并没有挪步,他挡在屋门口,一动不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村长苗大叔的眼睛狠狠地颤了颤,这是闹的哪样?
可不敢闹出大事情呀。
石头吓了一跳,仔细听了听,并不是囡囡的声音,只要不是囡囡的事,那都不是事呀。
“太……”
疼痛袭来,艾香芋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太子百里胜只好蹲下身把艾香芋抱在了怀里。
“凌风。”
“爷。”
“去牵马。”
“爷,马和马车都在崖下哩。”
额。
太子百里胜回头看了一眼艾囡囡。
“你不是跟着老神仙学会了医术了,给她看看。”
艾囡囡头也没抬,她把头埋时外婆怀里。
“起来吧。”
太子百里胜对外婆和大先生说:
“囡囡可在苗家庄待到年底,年底我会让人来接进府里。”
囡囡心里一阵骂娘,狗太子,你个渣男。
渣男配渣女才真真是个绝配,有她囡囡什么事?
大先生把外婆搀扶了起来,他知道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好在还有几个月可以周旋。
外婆向前推了推囡囡,去看看那个艾香芋。
囡囡只好不情愿地走上前去。
太子百里胜已经把艾香芋又放在地上了。
囡囡低下头看,看着艾香芋颤动着的睫毛,那眼闭得不不结实呀。
哼,矫揉造作。
“太子殿下,我看艾大小姐是急症,用银针扎是最快的方法。”
囡囡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包银针,层层打开,把几根一拃多长的银针拿在了手里。
艾香芋的眼睫毛颤动的更快了,透过双眼的缝隙,她看到了那长长的银针。
艾囡囡,你个小浪蹄子,可真下得了手啊。
妈呀,这么长的银针,绝对是小浪蹄子趁机报复啊。
“嗯……”
嗯了一声,艾香芋悠悠醒转,她睁开眼睛向四下里看看。
眼神看到百里胜后,又汪了一汪泪。
“太子殿下,我这是怎么了?”
囡囡嘁了一声,慢慢把银针收了起来,真是好演技呀,奥斯卡小金人真欠你艾香芋一个奖啊。
“太子殿下……”
艾香芋娇弱弱地唤了一声,慢慢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太子殿下,香芋想……想回家。”
“好,我们这就回去。”
太子百里胜很配合地说,他这时走到囡囡跟前,把囡囡的手拉了起来。
囡囡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艾囡囡的眼睛可真大呀,又黑又亮。
“你……”
囡囡用力向外抽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囡囡,这个给你。”
太子百里胜不容囡囡拒绝,已经把手里的那个玉佩放在了她的手心里了。
“拿好它,等我,最迟到年底,我会来接你。”
囡囡翻了一连串的白眼,嘁,嘁,这是个什么事?
咋还到年底来接她?接她到哪里去?
还要去京城去?还要去艾府?
还是要去太子府?
为嘛要去太子府?她与狗太子还没有那么大的情分。
“听话,乖。”
太子百里胜紧紧握着囡囡的手,他突然有些别样的情思从心头涌了上来。
囡囡一怔,听话?还乖?这狗太子是病了吗?
囡囡激灵灵打了一个大大的寒噤,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太子百里胜把玉佩放进囡囡的手里,他一转头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凌风,让春红进来扶大小姐。”
没等凌风再传达,他旁边的春红就小跑着过来扶大小姐了。
“小姐,你没事吧?”
春红把大小姐从地上搀起来。
艾香芋的嘴唇哆嗦着,她这回是真的要撑不住了。
对于太子,对于她的胜哥哥,她真是太失望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
胜哥哥怎么可以这样呢?
怎么能把那个玉佩又还给了艾囡囡。
要知道,那玉佩要给也是要还给自己的呀。
哼,哼,狗太子。
艾香芋恨恨地骂了句,觉得心里被堵得没有了空隙。
“春红,春红。”
艾香芋用力握住春红的胳膊,“我要气死了。”
“小姐,你要想开些,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春红轻轻开导了一句。
“你放心,大夫人是不会再让她回到艾府的。”
当然,这个她是明显是指得艾囡囡。
……
囡囡等春红扶着艾香芋也出门了后,才和外婆和大先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院子里站着村长苗大叔、石头和村民们。
石头跑到囡囡身边说:“囡囡,你没有事吧?那四个‘鸟人’都走了。”
村长苗大叔一脸担忧地看了眼大先生。
“明宇呀,快与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与小柱子有关?”
大先生看了苗大叔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苗大叔说:“大伙都散了吧,明天 正常修路,用不了多久,这路就通了,到时候,咱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村民听了也都自发散了,大家是来给囡囡撑场面的,这会子那“鸟人”都走了,大家也该回家了。
等大伙儿都走了后,苗大叔、苗老大、苗老二和石头才一起进了屋。
坐下来后,大先生把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什么?刚才那个人是太子?”
石头捂着胸口,吃惊地嘴巴都合不拢了。
村长苗大叔和苗老大也很是吃惊,怎么这事情闹这么大了吗?
苗老二就暗自后悔了一通,早知道那个人是太子,说什么他也得多看上几眼哩。
他都没有仔细看清楚,光偷偷看那个叫春红的大丫鬟了。
春红可真俊呀,比他爹说的那个春花可俊到天外去了呢。
“是,刚才那个人就是当朝太子,为郭庄泥石流而来。”
大先生沉声说道。
“那,那小柱子的事,你可办妥了?”
村长苗大叔问。
“嗯,妥了。”
大先生点了点头,从此后世间就再也没有小柱子这个人了。
“那就好。”
村长苗大叔又问,“那囡囡这年底要进京的事?可有对策?”
外婆一听苗大叔这话又落下了眼泪。
“我家囡囡这是又被惦记上了,怎么办啊?”
石头的双眼冒出了火:“这太子也欺人太甚了,怎么能不管不顾就要人进京呢。”
“囡囡,咱不去,坚决不去。”
苗老大伸手打了一下石头的头:“你小子添什么乱?你知道什么?那人是太子啊。”
是啊,那人是太子啊。
众人一听,也都沉下头来。
囡囡这会早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平静下来。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大家看,以我这张脸,能进了太子府吗?”
“就是太子愿意,那皇后会愿意吗?圣上会愿意吗?”
“不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吗?我看咱们呀先不用着急。”
囡囡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努力把身子站得直直的:
“苗爷爷,你那里凿崖快完工了吧?咱们一定要加紧。”
“当务之急先把路给通喽,接下来我要想一想,咱们要怎么利用这条路过上好生活。”
“好了啦,好了啦,大家都不要愁眉苦脸的啦,事情还远远没到最后的地步哩。”
大人们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现在愁也罢悲也罢,都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当下的问题是修好路,过好日子。
大人们都出了门,石头则一脸崇拜的看着囡囡。
这囡囡的心怎么就这么大哩,不过,这样的囡囡,他喜欢。
……
其实在狗太子说出让她进京的话时,囡囡就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离开。
对,离开,同小柱子一样,设计离开。
带家人从此后隐姓埋名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去。
只是这苗家庄的路她得先安排好。
手工凿崖的路线不变,本来想着以后建个索道呢。
估计索道是建不上了。
得想办法把之前村民下山的绕远的路线再开拓一下。
这样就可以两条腿走路了,观光的和实用的两两结合。
这也算是她穿越一回,为苗家庄做的一件功在千秋,利在万代的事了。
等修完了路,安排好了,她就带一家离开。
嘻嘻,狗太子还不知道吧,有了空间,他们一家人去哪里都能生活呀。
为嘛还要依附着上赶着去京城的太子府里讨生活?
艾香芋姐姐?额,我呸,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白莲花罢了。
囡囡把手里的玉佩拿起来戴在脖子上,她不是想要那狗太子的东西,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与这玉佩有缘。
那白莲花不是说了这玉佩是她的嘛。
既然是她的,她就收下吧。
囡囡没有看到,此时的玉佩已经有了些变化。
贴近囡囡的肌肤后,那玉佩亮了亮,颜色也深了深,更通透了呢。
而且那玉佩后面久不显现的字也慢慢显露出来。
如果此时囡囡去看,会看到一个龙飞凤舞的“霄”字。
……
太子百里胜、凌风和来时一样,一人一个提着艾香芋和春红,飞下了山崖。
车夫还在马车上的打着瞌睡,这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贵人们再不下山,他都要走了。
看到几条人影,落在马车旁,车夫一下子惊醒了。
“……贵……人。”
百里生把手中的艾香芋直接塞进了马车里。
凌风也把手中的春红塞了进去。
凌风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车夫说了一句话。
“回去。”
车夫最怵头看张阎王脸,他头一低,手里就扬起了马鞭子。
“德儿,驾。”
马车就哒哒哒哒地上了路。
百里胜和凌风跟在后面,翻身上马。
两匹马疾驰而去,很快就融进了慢慢浸染的夜色中。
翌日。
大先生顶着俩黑眼圈坐在桌前,外婆做了粟米粥,煮了鸡蛋。
囡囡笑嘻嘻地看着大先生。
“爹,你这个样子好丑。”
大先生敲了一下囡囡的头,皮丫头,还调侃起老爹了。
老爹还不是为年底的事情发愁吗?
翻来覆去地想了一夜,也想不出个什么好的办法。
真真是要急煞人了。
他的身份同样不能曝光,曝光就是一个典型的逃犯。
你说说一个逃犯怎么能救囡囡于水火之中呢。
哎,愁,真是个愁哩。
还有囡囡睡前还给他下了任务,天亮带人去把之前村民绕远下山的给开拓开拓。
就是再拓宽一下子呗。
行,囡囡,爹服你了,爹不服太子不服皇家,爹,只服你。
就这样想想停停,又停停想想的,折腾了大半晚上,凌晨时才稍稍睡了一会儿。
能不顶俩熊猫眼吗?
“你们爷俩呀,快吃饭,老二还在院子里侯着哩。”
外婆一边说一边递给大先生一个鸡蛋。
“别去叫了,我叫他进来吃呢,他说吃过了。”
“嗯。”
大先生本来想起的屁股又坐了下来。
吃过了早饭,大先生就同苗老二他们一同扛着撅锨出了门。
苗大叔已经早早带领着人去凿崖了,再用不了一两天这崖就全部凿完了。
……
太子百里胜他们回到了县衙。
知府已经赶来了,先前太子说是要微服私访来着,不让他带人跟着。
可这又出了人命,还是七品县衙的一条人命,他就坐不住了。
若说郭庄的泥石流是天灾的话,这县衙老肖的命可就是人祸了。
哎,等知府赶来后,才知县衙竟然又添了一条人祸。
是旺财呐。
不过,知府觉得这旺财纯粹是死有余辜。
想想,你怎么能行刺太子呢?
不是活够了是怎么?
哎,人呀,难就难在把人活通透了。
人一通透了,就该知君为臣纲,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天理。
虽说君为臣纲,君不正,臣可投他国。
可小小一个旺财你能投他国吗?
好象他国在哪里你也是不晓得的吧。
怎么能一意孤行一心求死呢?
再说那县衙老爷的命是意外,意外懂不,且不说前因,咱只说后果,后果就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才行。
可旺财做了什么?他做了义仆哩。
咳咳。
哎,只能说旺财脑子短路,十足十傻缺疯批一个。
鉴定完毕。
接下来的事情,就办的很是顺利。
郭庄的泥石流已经写了一个详细详尽的折子,本身就是天灾嘛,把因天灾而失去生命的人名也统统写进了折子。
苗家庄的小柱子,赫然在列。
县衙老肖一通的事情也写了一个详细的报告,意外嘛,主仆共赴。
相信用不了多久,新的县衙老爷就会到位。
……
离开苗王镇时,太子百里胜还是召见了杀手门的老大,确认画像中的那个人已经死翘翘后,他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这总算是个好消息吧。
或许世间本就没有那个人,或许是他多虑了呢。
太子百里胜给杀手门的老大下了个长期的任务:
只要发现与画像之人相似的,直接干掉。
杀手门的老大着实骇了一跳,这活哪里干得完。
不过太子说了每干掉一个,可进太子府领银票。
嘿嘿,这活好,还是个长期饭票。
以后杀手门,复起有望矣。
不过,对于丢了画像的事,杀手门老大可没敢再提。
好在,他们三个看那画像看得久了,都有了轮廓,回头三个人研究着多画出几幅来。
这几幅画就是他们杀手门的财神爷了。
太子吩咐了杀手门后,一刻也没多作停留,他翻身上马,大手一挥:
回京。
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