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下药一
春红来见太子百里胜,自是得了艾香芋的真传,把个相思入骨的大小姐,演了个十成十。
“请大公子你过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她这几天都瘦了呢。”
“而且小姐一直不让我来回禀,说是别误了大公子的行程。”
“大公子你就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奴婢怕小姐再发起烧来。”
春红可怜兮兮地望着太子,她的睫毛闪闪,趁着些雾气,显得雾蒙蒙的。
太子就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冷血和过分。
太子看了凌风一眼说:
“凌风,走,我们过去看看。”
凌风眼神默了默,他瞅了一眼装腔作势的春红。
哎呀,这小姐丫鬟的一个两个,都太会装了吧。
他得跟紧主子呀。
凌风一转身就跟在了太子身后,俩人走得飞快。
他们人已经到了艾香芋马车前了,春红还落在后面三丈远。
“大公子,大公子……”
春红急了,这太子来了,别小姐再没准备好啊。
春红就一路小跑跑上前来,一边大声叫着大公子,也是给小姐报信息呢。
小姐哎,太子来了哩,你可都准备好了?
凌风站在太子后面真撇嘴。
太子面前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这要是在皇宫早就掌上嘴了。
太子百里胜几步就走到艾香芋的马车前,他一抬手就挑起了锦帘。
锦帘下,马车里,艾香芋恹恹在靠在车背上。
听到动静,艾香芋抬起雾蒙蒙的眸子,一张小脸果然是苍白中泛着粉红。
这粉红犹如两朵胭脂,平添了一种别样的韵味。
看到娇弱无骨的艾香芋,太子百里胜心里不由得动了一动。
这娇柔的病西子啊,一下子引起了他满腔的怜爱。
他孔武有力的胸膛里突然激荡起一股热流。
这股热流,来回激荡着,把他男人的占有欲都给撩拨起来了。
他向前靠近了一步,把脸几乎都贴到艾香芋脸上去了。
如此近距离看,艾香芋更加明媚动人了。
特别是那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眉尾儿隐隐地上挑,万种风情在这上挑中显了个淋漓尽致。
还有那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儿,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酒窝竟会醉人呢。
太子百里胜越看越有些心猿意马。
艾香芋不动声色地把太子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还是她的娘亲,大夫人说的对,这世间就没有不吃腥的猫。
该怎么让胜哥哥想吃又吃不到呢?
艾香芋陷入了沉思中。
“香芋妹妹,这是身子不舒服?你现在感觉咋样?”
“凌风去请府医过来。”
凌风接了指令,转身走出去了两三步。
艾香芋眼睛一闪,她伸手轻轻扯住太子的锦袍。
“胜哥哥,不要去请府医,这会儿香芋觉得好受多了。”
“当真?”
太子百里胜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了艾香芋的额头。
艾香芋的身子因为这一只手一下子不会动了。
她觉得就如同传过了一股电波,从头到脚,怎一个酥字了得。
太子百里胜讪讪地挪开手来,他这是怎么了?
竟然如此失态了呢。
“真……真的,胜哥哥,你一来,香芋身子就好了。”
艾香芋怯怯地抬起如水一样的眼眸,怯怯地看向百里胜。
百里胜心里的一道防线轰然倒塌了。
特么想,就地……呀。
“凌风,吩咐下去,速速赶车,天黑之前务必到达苗王镇县衙。”
太子百里胜说完,转身就大踏步走了。
留下马车上的艾香芋一阵惘然。
刚刚还好好的呀,这又是咋了?
胜哥哥这是又犯了病,真是一个不正常。
马车外站着的春红,可一敢看小姐的表情,她赶紧低下头去,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是继续装死吧。
事实证明,春红的装死装的极不成功。
因为马车很快就起动了。
春红只好垂着头,耷拉着眼皮,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去。
锦帘一放,马车上只有艾香芋和春红两两对坐。
不,不对,坐着的是艾香芋,而春红是跪着的。
是的,她一个丫鬟婢女,哪有什么资格与大小姐平起平坐。
春红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她心惊胆战地等着小姐的暴力。
马车轱辘哒哒哒前行。
春红越等越心惊。
艾香芋咬着一口银牙,她伸出手指掐向春红。
专掐春红的背人的不便示人的私处。
把个春红掐得要死不活、痛苦不堪。
“疼,疼,求求小姐饶了奴婢吧。”
春红鼻子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艾香芋胸口的一口闷气已经出得差不多了,她嫌弃地放开手,捻起春红递过的帕子,擦了擦手。
“啪嗒”艾香芋把帕子丢在一边。
春红赶紧趴着身子把帕子捡了起来,放进袖子里。
小姐在外要一直扮演温柔贤淑哩,一切不能露出破绽。
艾香芋心思又飘远了,她一时弄不清太子百里胜是个什么意思。
看来那药还得用呀。
行,到了苗王镇县衙住下后,她就开始付诸行动。
胜哥哥,你就等着好吧。
等你吃了香芋这一口,你一定会离不开香芋的。
……
凌风骑在马上,把嘴快抽抽到天边去了。
主子你这是猴急了呀。
别人不晓得主人的脾性,他晓得呀。
这么着急忙慌的,是主子耐不住、等不了了啊。
哎,走着瞧吧,到了苗王镇就会有事哩,而且事儿还不小。
百里胜这会确实是有些等不及了,他两条腿猛夹马腹,把个马疼得咴儿一声长啸,咴咴儿马就一马当先,跑开去了。
吓得的后面的凌风一个没注意,差点被马风儿拐倒了。
哎,呀,主子。
凌风一夹马腹,也疾奔而去。
只见两匹马在夕阳的余辉中啸啸长鸣。
后面的马车队辚辚而行。
苗王镇的知县老爷老肖,嘿嘿,瞧瞧,混得不好,连个名字也不想给。
也不知苗王镇的老肖到底叫个肖什么,反正上面的太……子来,就给他起个浑名。
肖不大行。
治理一方发生重大灾情,是怪当地县衙的不作为。
姥姥哎,肖不大行,心里直发怨气。
这郭庄在他在他娘胎,不,不,是他天祖爷爷那时起就存在了,更别说那东西两座大山了。
这大山该与王屋和太行是一样的缘起吧。
在有史以来,都没有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泥石流呀,生生能把一个村子掩埋了,生生塌了个方圆小十里。
人家都是十里红妆送嫁娘呢,这是十里泥桨要掉乌纱呀。
肖不大行,自从接到圣旨太……子要来苗王镇,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知府老爷老肖,把脖子都伸长了三分,才看到夕阳下的那队马车款款而来。
老肖堆起一脸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笑:
“太……大公子到了,哎呀,这一路辛苦了。”
“请大公子,快进后院,院子都已经给各们爷收拾好了。”
“也给大公子准备了热乎的饭食,给,给大公子接风洗尘。”
太子百里胜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老肖。
“那个肖……不大行。”
知县老爷老肖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叫他肖不大行,证明上头爷是不高兴了。
亲娘哎,乖乖,这郭庄的山也太行了,默不出声地就给他整了这一出。
这是要掉他的乌纱帽呀。
“噗通”一声,知县老爷老肖就跪地上。
“肖一通,谢大公子赐名,恭祝大公子鸿福齐天,青云直上。”
太子百里胜其实是不想再多与肖不大行说话的,他想早休息,早休息哩,懂不懂?
见肖不大行,哎,这还上杆爬树来了。
“……啊,这个肖一桶啊,爷先房换身衣裳,把膳食摆前厅吧,本……公子与你喝几杯。”
太子冲知县老爷老肖摆了摆了,去吧,去吧,还跪个嘛。
再跪也跪不出个锦秀前程来。
知县老爷老肖这会一口老血差点让大公子给叫出来。
还什么肖一桶,还肖不大行,这是作践着他哩。
哼哼,怎么着?还能反了不成?
只能受着,受着就受着吧,等用过晚膳后,他也有败火的去处。
府里新收了一个小妾,等晚点就去得过且过吧。
“老爷,小的怎么瞧着,这位京城来的爷,来者不善啊。”
跟在老肖身边的贴身小厮旺财看了一眼,一行人马已经去到别院了。
“去。”知县老爷老肖抬手敲了一下旺财的头:
“还用你觉得,老爷我不会觉得?”
“还不快去摆宴。”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
“哎,旺财,你等一下去请大夫人过来一起用膳,这太……大公子也带了女眷。”
“是。”
旺财急听吼吼跑去了。
旺财一边跑一边很替老爷着急:
这县衙不会要变天吧,师爷老钱啊,你告什么假,回什么家呀,你老娘病了可以接来苗王镇治病的嘛。
老钱哎,你可是要紧点回来啊,若是回来晚了,怕是县衙就没有师爷这一角了。
就在旺财嘀咕的时候,还在苗西的师爷老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师爷老钱捋着几根山羊胡子,眯起了眼。
良久这眯起的眼才俶得睁开,精光大现。
“老娘哎,怕是你要同我一道回去了。”
先不说旺财那开光了的嘴,只说那娇弱的艾香芋下了马车,就被春红搀扶进了后院里的一间房。
就在太子百里胜住的房子旁边,怕是夜里这屋里放个屁,那屋里就能闻得见味儿。
春红咧着嘴,身子上的私密伤让她每迈一下腿就钻心的疼。
大小姐是真的狠呀。
艾香芋很快被春红梳洗了一遍,重新梳了长发,编挽起一个蓬松的发髻。
新换了一件浅粉色的裙衫,浅粉衬着她如雪的肌肤和倾城的容颜,把院子里正盛开的芙蓉和芍药都给比羞惭了。
院子里本来开得正热烈的芙蓉和芍药,悄悄地垂下了头。
天色也暗了下来,却是没有月亮,也不是没有月亮,按这会子时间算,农历的六月二十几了,月亮应该也还剩个大半圆。
似圆非圆的大半圆的月亮,正要慢慢爬上天空呢,突然就看到了艾香芋。
呀,天下还有这等绝色的美女呀,不行,太丑了,还是藏起来吧。
于是就应了闭月羞花的的成语。
“春红,今夜你要帮我。”
艾香芋一把拉住春红的手,把手腕上的玉镯儿撸下来,翻手就放进了春红的手心里。
春红的汗就下来了。
小姐这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枣吃呀。
这孙子兵法练的不错啊。
只是她真的不想吃枣呀,还吃这么大一颗枣。
“小姐,奴婢不能要,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什么事都该为小姐筹谋的。”
春红跪下来,忙把手心里的镯子往外推。
“……”
艾香芋冷冷的一道眼风扫了过来,吓得春红一哆嗦,身上的皮肉不由得又疼起来了。
“谢小姐,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好的。”
春红赶紧接过手镯来,塞进自己的袖子中,才又给小姐磕了头,爬了起来。
……
知县老爷老肖躬身候着着大公子一行人来用膳。
在老肖身后站着他的大夫人、二姨娘和三姨娘,站着他的儿子和女儿们,也站着各自的丫鬟婢女。
一时间倒也站满了嗡嗡泱泱的人。
只是老肖那个新收的小妾还不太调贴,可不敢让她出现在人前。
一众人静静的等在前厅里,前厅里沉寂一片,针落可闻。
那边太子百里胜也已经换了一身烟青色的直裰,仙若出尘地走了过来。
知县老爷老肖和身后的那些女眷们眼睛都要看直了。
问世间还真有如此绝色的男子吗?
那星眸剑目,妥妥击中大夫人后面的几个嫡女庶女们。
还有那坚l挺的鼻子和性l感薄唇。
哎呀妈呀,这么恁好一个人儿,要看过来了吗?
看我,看我,看我。
太子百里胜好象听到了她们的心声,他把脸转向女眷们,呀,好俊俏的一个小郎君呀。
几个少女们,齐齐羞红了脸,那几双如水含情的眼眸,频频看将过来。
把跟在太子身后的艾香芋气得咬牙切齿。
这些小蹄子们就没见过好看的男人吗?
瞧瞧,一个个那不安份的样子。
这男人呀就不能太好看了,太好看走到哪里都招蜂惹蝶的。
再何况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位及九五的储君。
能被他看上眼的,将来都能进宫,享这泼天的富贵哩。
哼,哼,哼哼。
艾香芋又扫了眼知县老爷老肖身后的那些女儿们。
哼,瞧瞧这长相,一个个的长得不美,想得怪美。
就在艾香芋暗自腹诽的时候,知县老爷老肖已经拱手邀请太子上座了。
这太子上前走一走,就把后面的艾香芋给露出来了。
咦,呀,哇,哇塞。
知县老爷老肖身后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竟是他的十七岁的嫡子肖贤发出来的。
肖贤并不知晓他爹要宴请什么人。
只知道他爹要携一家之众前去迎接,老爹还特意叮嘱他要低调低调。
肖贤十足的纨绔子弟,在苗王镇是没有王法的,他就是王法的代言人。
他不喜欢上学堂,先生说他的是腚是猴子屁股,坐不了屁时辰。
没有了学堂的管束和先生的调教,肖贤同学就不得不长歪了。
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天高皇帝远的,圣上知道他是哪位呀。
可劲造吧,小伙伴。
肖贤看到艾香芋第一眼就麻了半边身子。
他咕咚咕咚咽下了两口唾沫,喉咙里含混不清地呜咽了两声。
这两声污秽的声音,传满了整个前厅。
知县老爷老肖眼睛一翻:娘嘞,这孽子是要作死了。
没等知县老爷老肖回头呵斥呢,那肖贤的话就蹦出来了。
“哇靠,这美人儿正点,是我肖爷的菜。”
“四儿,快去给爷抢回屋里去,爷要享受享受。”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拍在肖贤的脸上。
“孽子,闭嘴。”
知县老爷老肖只恨不得当场把这孽子的嘴巴给缝起来。
好好一个人,怎么偏还长了一张嘴呢。
“啊,爹,你,你竟然打我?”
肖贤可从来没受过这等气啊,还当着他喜欢的美从面儿。
这知县老爷爹,也太不给留脸了吧。
肖贤挤出两滴眼泪,就势躺在了地上,蹬着两腿,干嚎了起来。
“娘啊,娘哎,你看,爹他打我,呜呜,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四儿,去把爷的美人带走,爷和这个老匹夫势不两立。”
知县老爷老肖的太阳穴鼓了又鼓,跳了又跳。
这肖家一门,不死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