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开凿
囡囡对外面守着的小柱子说：
“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可以进来了。”
小柱子因为腿麻还没有站起来呢，他回了一句：
“囡囡，你怎么样了，现在已经第二天凌晨寅时了哩。”
囡囡“呀”了一声，手术做了这么久吗？
难怪感觉自己好累了呢，原来时间这么久了呀。
嗯嗯，想想前世就是被累s的啊。
哎，现在还好，喝了小泉水体力精力都有恢复。
咳咳，终于不用睡屎了。
南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小柱子和大先生一前一后进了屋，外婆好不容易在担心焦虑中睡着了，这会可不能再乱醒了她。
“囡囡，囡囡你没事吧。”
大先生拉住囡囡的手，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看了看。
“你肯定是累坏了吧，快坐下来休息休息。”
小柱子也靠上前来，扯住板过囡囡的脸来，仔细地看了看。
“囡囡，你一定饿坏了吧，哥这就给你做好吃的。”
“尝尝哥的手擀面啊，新面粉q弹面。”
说着小柱子就出了门，去灶间烧火去了。
囡囡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苗四九有些无语。
看看吧，这人都伤成这样了，也没个问询的。
嘿嘿，不过这宠女宠妹的节奏啊，她怎么那么喜欢。
至于苗四九嘛，在艾一刀的刀下就没有救不活的。
等小柱子端了手擀面来，外婆也醒了。
囡囡就同大先生小柱子一起，到外婆屋里，放下小饭桌吃早饭。
手擀面做的真是地道啊，囡囡吃了两碗。
大先生吃了两碗，小柱子也吃了两碗。
就连外婆也吃了两碗。
“没事，没事，咱家有面，管够吃，都吃饱。”
外婆豪爽的说，怎么感觉这么有底气呀，外婆好喜欢这种霸气呀。
“外婆，给，吃个桃子。饭后吃个桃，活得乐逍遥。”
大先生和小柱子一边接过桃子去一边笑。
这个囡囡呀，就是家里的开心果呀。
这个家里是因为有了囡囡大家才乐逍遥的呀。
外婆也笑了，她接过桃子问：
“囡囡，那四九不碍事了吧？那这个桃子外婆想留给他吃了，让他快点好起来。”
囡囡想，哎呀，一家人中还是外婆靠谱呀，知道要问一问苗四九。
“外婆你吃，放心吧，这桃儿还有呢。”
“再说这会儿苗四九可不能吃任何东西。”
“起码八个小时，就是四个时辰内不能动不能吃喝。”
“四个时辰后，人就算挺过来了。”
大先生看了一眼外婆，外婆看了一眼小柱子。
小柱子的眼睛里也是一抹探究。
真这么神奇吗？
四个时辰后，苗四九就能活了吗？
乖乖，囡囡莫不是梦里那个神仙老爷爷派来的？
“囡囡，囡囡。”
院子外石头大声地叫了起来，他和苗大壮搀着桂花婶子来了。
桂花婶子才一夜功夫就苍老憔悴了许多。
家里这才刚刚有了粮食，刚刚不再为吃的发愁，就出了这档子事。
这不是要塌天了嘛。
哎哟俺娘嘞，这是要要了俺的命啊。
苗大壮刚刚才满了八岁，前年腊月才添了俩双胞胎妹妹。
苗四九可正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他倒下了，他全家也就倒下了啊。
哎，真是可怜。
桂花婶子得了囡囡的准信儿，就呜呜地又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还要拉苗大壮给囡囡跪。
囡囡真是服了，这桂花婶子怎么总是想着给她跪下啊。
外婆就把桂花婶子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又拉上大壮的手。
拉到桌子前坐下来。
“小柱子，再去吓几碗面条，估计桂花和大壮也没怎么好好吃饭。”
小柱子就又去了灶间，桂花婶子的眉目间总算有了喜色。
四九四个时辰后就能活过来了呀。
天亮了，村里的人也都赶来了。
苗大叔让苗大婶抱了家里那只公鸡，说要拿给苗四九补身体。
那只大公鸡，还是只山公鸡，是囡囡用小山鸡蛋孵化的。
本来以为去了村长家，就过上了好生活了呢。
好生活算不上，比起空间里，哪里的生活都不是好生活。
但也还是可以忍受的，毕竟物以稀为贵嘛。
它在村长家里当起了土皇帝。
可是好景真的不长哎。
这才多久呀，就要剥夺它当家做主人的权利了吗？
它就要被那个叫苗四九的人给吃掉了吗？
喔喔，不要啊。
山公鸡看到囡囡就喔喔叫着抗议起来。
囡囡让苗大婶先把山公鸡给放了。
囡囡对苗大叔说：
“苗爷爷，四九叔用不上这公鸡，这公鸡是所有公鸡中的战斗机，第一代，纯种滴。”
“吃了有点可惜，你就放心吧，四九叔有补品。”
苗大婶听到囡囡的话，可是高兴坏了。
她最舍不得她这只公鸡了，不光能团结母鸡，看家还是一把好手。
白天黑夜的，那小眼睛贼亮，那尖尖嘴儿贼快。
一言不合就开咬。
别说有偷吃鸡的黄鼠狼了，就连有偷鸡蛋的人都能防。
石头娘就被它追得跑掉了一只鞋。
从那以后，苗大婶家再没有丢地一只鸡蛋。
山公鸡得了自由，喔喔叫着连飞加跳的跑远了。
苗大叔也去南屋里看了四九，果然见四九看起来确实好了许多。
老联头是最晚一个来的，拿来了自己的撒手锏
老耿头说他在家里熬了一个土方方，让囡囡给看看。
“师傅，我熬了代参膏，你来看看，这个给四九补气血最好。”
囡囡接过老耿头的代参膏，拈起一点儿放在舌尖仔细品了品。
嗯嗯，倒是个极好的。
囡囡不由得看了老耿头一眼。
“耿爷爷，你就别再喊我师傅了，你喊我师傅，我喊你爷爷，这有点不搭呀。”
“还有你这方子是极好的。”
老耿头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
大师傅竟然夸他了啊。
“……真，真的吗？师傅，你真的觉得这方子是极好的吗？”
囡囡把舌尖的那点儿膏咽了下去，她点了点头说：
“这膏方用的干龙眼肉和花旗参。”
老耿头听了又是一滞，是啊，还有什么能瞒过大师傅的？
还没等老耿头说话呢，就听囡囡继续说道：
“将剥好的干龙眼肉，盛竹筒式瓷碗内，每肉一两，入白洋糖一钱。”
“再入花旗参，打成粉。”
“与龙眼肉按十比一的比例搅拌均匀，置于炖盅。”
“碗口幂以丝绵一层，日日于大锅上隔水蒸蒸之，蒸到百次。”
“不过耿爷爷，我看你这代参膏少说也蒸了有二十一二个时辰吧？”
“只有蒸制到了一定时间，这两味药热得以消散，膏方才平和。”
囡囡又看了一眼老耿头，就时间上来看，这膏方可不是现蒸的。
嘻嘻，那一定是老耿头的存货了，别说老头儿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老耿头觉得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囡囡啊，他脸上就有些讪讪。
是啊，这是他私藏的膏方，很少拿出来，这不人命关天了嘛。
咳咳。
老耿头不自然地咳了几声。
囡囡把膏方递给老耿头，却是对桂花婶子说道：
“每日挖一匙膏放入碗中，开水冲调服用，比吃公鸡肉要好。”
那边已经跑出去了的山公鸡，激昂了打了一声啼鸣。
看看，想要补，找老耿头，用它不好使。
不过大家伙都还沉浸在苗四九被救回的喜悦里，谁也没听到它的心声罢了。
所以，以后有大事，还是要对山公鸡该吃吃该喝喝。
山公鸡喔地叫了几声，跑到村子外面去了。
哼哼，这路呀以后要好好修哦，可别动不动就出现伤亡了。
囡囡还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一句话，又救了山公鸡一命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嘿嘿，仔细算算，这囡囡自从来到苗家庄是造了多少级浮屠了。
见老耿头把膏方递给了桂花婶子。
囡囡对桂花婶子说：
“婶子，你记着，四九叔这个情况，现在还什么也不能用，过三天后再用吧。”
桂花婶子认真地听着，也认真地点着头。
对此她也无力回报，只好满脸感激的又要对着老耿头下跪。
老耿头身子虚虚地避开了，耿娘娘一把扶住了桂花。
耿娘娘是老耿头的连体一样，两个没有孩子，走哪都一起。
耿娘娘自是对桂花婶子一通安慰。
等待苗四九醒来的过程是漫长的。
村长已经组织人把村里全部的麦收工作收尾了。
得说村长有两个好儿子呀。
苗老大正直实诚，干活不惜力气，是村里公认的老实人。
苗老二心眼子活泛，不是个认死理的。
从修路的问题就看出来了，苗老二啊是个图变的人。
他比村里任何一个人都渴望修路哩，他的媳妇儿还在山下的镇子里等着他。
苗老二固执地想着，他的媳妇就该是山下镇上的。
可是路修不好，媳妇上不来呀。
哎哟娘嘞，求求苗四九你快快醒来吧。
苗老二悄悄对着虚空中的菩萨祷告。
许是苗老二做为下一任村长的“官职”起作用了吧。
苗四九硬是把醒来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
三个时辰一过，躺床上的苗四九就睁开了双眼。
他转动了一下眼珠，好在眼珠是能灵活转动哩。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大壮和桂花。
哎哟，这苦命的娘儿俩也跟来了？
那俩闺女可咋整？
苍天啊，这是要灭我苗四九一门啊。
还没等苗四九感慨完呢。
大壮首先发现了他老爹在转眼珠哩。
“爹，爹！”
大壮惊喜地叫了一声。
桂花的心呀，抖上了好几抖，她朝四九看去。
果然对上了四九那明亮亮的眼睛。
“他爹，你醒啦。”
桂花惊喜地趴上前来，飞快地贴了贴苗四九的脸。
这个死鬼，差点就死了，差点进了阎王殿，差点就让她守了寡啊。
苗四九呼吸一下子重了，这热呼呼的桂花是活人呀。
那他是没有死了？
苗四九试着想活动一下身子。
头动不了，包成了个白胖的大粽子。
身子有些木木的，麻麻的感觉，肚腹那有些疼。
两条腿能稍稍动一动，现在不能伸屈。
两条胳膊也不能伸屈，只有右手手指能动。
苗四九动了动右手的手指。
桂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他爹，他爹，你吓坏我了，知不知道？”
桂花的眼泪流了下来，滴落到四九的手背上。
大壮已经跑出去喊囡囡和大伙儿了。
囡囡每隔半个时辰给苗四九喂小泉水。
水就在水囊里，作不了假。
能做假的是囡囡在喂水的时候会让人离开。
在这个离开的空档里，她快速地给苗四九注射了青霉素注射液。
在空间时，她已经给他做过青霉素皮试了。
对于一个从来没用过西药的古代人，那青霉素的效果是绝对碾压式杠杠的滴呀。
囡囡又开了个中药方，五味子、麦冬、红参，这个方子只能拿给老耿头。
老耿头一看这简简单单三味药，再看看剂量，忽然就醍醐灌顶了。
大师傅就是大师傅呀。
瞧瞧这方子开的，瞧瞧这剂量配比，就一个字高啊。
老耿头再一次下定了非要拜囡囡为师的决心。
有空间里小泉水加持，又喝着精心调配的汤药，苗四九想不醒来都难。
苗四九醒来后，大家伙也都放了心。
村长说既然四九醒来了，那咱们大伙儿就开干呗。
修路不等人呐，早一天修好，早一天过上好日子嘛。
于是村长又在外婆家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几点要求。
关于修路嘛，他也觉得囡囡分析的靠谱。
大先生特意给大伙儿带的水囊里灌了家里的水。
大伙一一把自己腰间的水囊给解了下来。
咳咳。
不约而同，大家伙的水囊竟然都是空的。
小柱子笑嘻嘻地把水囊给收了起来，去那边灌水。
这小泉水委实是好，谁喝谁知道。
苗老二跟在小柱子身后，他特意拿了两个水囊来。
因为几次下山又找谢永年的交情，苗老二和小柱子已经俨然成了好“兄弟＂呀。
小柱子给大伙儿灌满了水囊，也给苗老二灌满了两个水囊。
“老二叔。”
小柱子叫了一声。
苗老二眼皮忍不住一翻，能不能把老子去掉呀。
喊他个老二，有千年老二的嫌疑。
“小柱子，你喊我哥吧。”
小柱子噗哧一声笑了。
嗐，开什么玩笑。
你都多大了苗老二，说你年轻是因为没找上媳妇没生孩子吧。
你当俺爹都行了，还想当二哥。
“老二叔，你快走吧，快去，快去，那崖呀可得好生着凿。”
苗老二被小柱子往外推。
哎，哎，什么老二叔呀，就不能把老子去掉呀。
等大伙都到了崖下，村长就开始派活了。
几个在左边，几个在右边，几个在前边，几个在后边。
人与人相隔最少得三尺的距离。
这是个慢工，得出细活，可千万毛糙不得。
一时间，深山里回响起有节奏的铁锤和钎子声。
铁锤和钎子的碰撞声，声声清脆，在山里响彻着，一圈一圈回旋着。
囡囡好喜欢听这清脆的声音呀。
手工凿崖，要说凿出来多壮观，那凿起来就多艰辛。
一天，三十几个大男人才凿了不到两米的距离。
不过，这样慢下来，铺下身子凿的路是真好看，真引人，真让人叹为观止。
大先生看了开凿后的效果，连连点头，是了，就是这样样子。
囡囡画图纸给他看过，就是这个样子呀，成形后应该更为震撼。
囡囡让小柱子给开凿的工人送桃子和小泉水。
两天一个桃儿，小泉水也要管够。
每三天吃顿好的，最好有荤有素。
牛棚里的地窖又派上大用途了。
家里的男人们在外凿路，家里的女人们忙活着做饭也是自然。
蔬菜去地窖里摘，绝对保证新鲜和纯天然。
囡囡已经把地窖旁边的养鸡厂建好了，一大批母鸡公鸡鸡仔儿在鸡厂里叽叽喳喳。
蛋鸡和肉食鸡中间砌了一道矮墙，分开来养。
小柱子摘好了青菜，还抓了七只肉食鸡，拾回半筐马铃薯。
鸡肉炖马铃薯块，又糯又面，好吃得紧。
小柱子弄着食材回家，妇女们便开始一通忙活。
很快的，外婆家的院子里就开始了叮叮当当的交响曲。
灶火间的柴火也旺旺地烧起来了。
各种食物的香充斥了整个院子。
连工地上的人都闻到了饭菜的香。
加油干呐，好吃的好喝的在向着我们招手哩。
苗老二给大伙儿鼓着劲。
包括苗大叔在内，大家伙儿就全都笑了。
咯咯，咯咯。
笑声跑到西山上去了呢。
南屋里苗四九的肚子忍不住也咕噜了几下，他饿了。
苗四九小心翼翼地看了身边的大壮儿一眼。
桂花在外面帮着做饭，他听到人群中她低低的说话声了。
大柱抿着嘴巴把眼睛贴向门缝，他问床上的苗四九说：
“爹，你饿了不？”
“俺饿了。”
咕噜，咕噜，咕咕噜噜。
苗四九和苗大壮的肚子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咕噜声。
咕噜，咕噜，咕咕噜噜。
能吃饱饭的日子就是好日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