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玉佩
百里胜再也忍不住了,他的心跃跃欲试。
他把艾香芋压在水榭的阑干上,干燥急火火的唇就压了上去。
艾香芋嘤咛了一声,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的小心脏呀,怦怦直跳。
胜哥……哥,胜哥哥。
百里胜把手伸进了艾香芋的锦衣,手里握住了个……咦,这是什么?
“胜哥……哥。”
艾香芋浑身颤栗着,小嘴儿嗫嚅着低低叫着,胜哥哥,胜哥哥呀。
百里胜低下头研究着手里的东西,越看心越凉,越看越心惊。
这是一块上好的玉佩,竟然雕刻着一条四爪龙。
怎么看着这块玉佩这么熟悉呢?他把玉佩翻过来看。
背面竟没有字,不是应该刻有字的嘛。
凌风放下食盒就返回来了,他眼睛里并没有看到太子一艾香芋的香艳。
他只轻轻一跃,便躲了起来,真正是暗卫。
艾香芋的等待没有了后续,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
“胜哥哥,你?你怎么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
百里胜不由得唬了脸,一把扯住了艾香芋的胳膊。
呵呵,看来这个艾府还真不简单。
“这是……这是我娘给的生……生辰礼。”
“啊,啊,好疼啊,胜哥哥,你弄痛我了。”
百里胜的眼睛冒出了怒火,他松开手臂,直接上手掐住了艾香芋的脖子。
“说实话。”
“胜……太子,太子爷,我说,我说。”
百里胜按下心头的狂跳,松开了艾香芋的脖子。
咳咳,咳咳。
艾香芋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她看到了太子的眼神。
那眼神好像要把她绞杀了一样。
艾香芋觉得头皮生生的,刚刚那样子甜蜜呀,怎么突然变了呢?
她看向太子手里的那块玉佩,心里暗暗又啐了一口,死丫头,艾囡囡你变成了鬼也不放过我呀。
百里胜的眼风又扫了过来。
艾香芋滴出了两滴眼泪说:
“胜……太子,这玉玉佩确实不是我娘给的。”
“是,是……太子,你还记得我家那个小六妹吗?”
“就是那个艾无盐,她身上起了脓包,都溃烂了,就在我生辰那天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跳了镜湖。”
“因为是在后半夜跳的,凌晨发现时人早就不行了。”
“这玉佩,是,是艾无盐的,是我,从她脖子上摘下来的。”
“太子,对不起,我不该贪心,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该贪心拿啊。”
艾香芋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她哇哇地哭了起来。
百里胜记得相府是有个六小姐的,听说是从乡下来的。
那乡下会有这等上好的玉佩吗?
不会,显然这个六小姐是有问题的。
“那六小姐现在何处?”
百里胜伸手把艾香芋扶了起来,给她擦拭了一下眼泪。
艾香芋哭得更冤屈了,她把头慢慢靠在太子的胸前。
“……那六妹妹走了后,灵柩送回她的乡下老家去了。”
“那她的乡下老家在哪里?”
“胜哥哥,是这玉佩有问题吗?”
“你只管告诉我。”
百里胜不禁又有些烦躁起来。
“嗯,六妹妹的老家在符集苗王镇的苗家庄上。”
符集苗王镇的苗家庄,百里胜认真地记了下来。
“是谁送她的灵柩回去的?”
“是,马管家安排的,具体我不晓得。”
“不过我知道随灵柩一起回去的,还有一个人……”
“是……府里的看门小厮小柱子。”
嗯?百里胜听到小柱子这三个字不由得一怔。
这名字有些熟悉呀,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小柱子,小柱子?
哦,对了,对了,本太子想起来了。
小柱子我见过,就是在那次赏桂花的会上。
本来百无聊赖的想离开相府来着。
就在后门那看到那个戴帷帽的那个女孩子的。
当时那个女孩子在吃甘蔗。
对,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厮,自称是小柱子来着。
为此,在宴上他还问过艾香芋来着。
问府里有没有个小厮叫小柱子。
而当时艾香芋说府里来的小厮多。
那次宴上他喝了好多的酒,竟然有些醉了,还是凌风把他背回太子府的。
这以后,他就把那个帷帽女孩给忘记了。
“你说,相府里那个帷帽女孩是六小姐?”
什么?什么呀?什么帷帽呀?
大小姐艾香芋愣了一下,艾无盐有戴帷帽吗?
她不知道呀,她从来没见到过艾无盐戴帷帽啊。
难道太子有与艾无盐见过面?
我呸你个艾无盐,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百里胜看着艾香芋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只是他突然对眼前的这个美人儿没了兴趣。
“凌风。”
百里胜松开怀里的艾香芋。
“在。”
凌风凭空出现,把艾香芋骇了一跳,这凌风是在哪疙瘩藏着来,来得也太迅速了。
“把大小姐送到大殿去,与母妃说一声,我有点事要外出一下。”
凌风喏了一声,站到艾香芋跟前来。
“胜哥哥,那我先去见皇后娘娘了。”
艾香芋一点也不想走呀,她迷恋地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太子。
百里胜只对她摆了摆手,转身面对水榭外广阔的水面没再出声。
凌风在艾香芋面前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艾香芋期期艾艾地在凌风的带领下离开了水榭。
她哀怨地看着太子的背影,太子背着手,面水而立,他的左手里还抓着那块玉佩。
凌风一路都是个闷嘴的葫芦,任艾香芋想套问个什么,就是不搭腔也不开口。
很快就到了大殿,大殿门外站着春红和半月。
春红看到大小姐来了,便朝她迎了过来。
艾香芋有些想哭。
“小姐。”
春红看了眼大小姐的脸色,脸色有点不大好啊。
好像还哭过了,眼圈儿还发着红。
“小姐,你没事吧?”
艾香芋有些恹恹地看着她,这会儿她一点儿也不想见皇后娘娘,她想回家。
凌风在大殿门外给皇后娘娘跪安。
凌风说太子忽然想起点急事,需要出府去办,很快就会回来。
凌风说太子说了皇后娘娘在府里待的烦了,就回宫去,太子会抽时间去请安的。
凌风说太子让属下把艾府大小姐给送过来,皇后娘娘看着安排吧。
哦,原来凌风不是不会说话呀。
艾香芋看了一眼凌风正一开一合的嘴。
看,他秃噜秃噜能长篇大论地说,一点也不打哏呀。
皇后娘娘听了凌风的话,有些无奈,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凌风,太子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你记着好好看顾他,不容差错。”
“是,属下知道了。”
凌风给皇后拱了拱手后就退下去了。
皇后身边的半夏走出来大殿门,果然,艾府大小姐艾香芋站在殿外。
“进来吧。”
半夏冲艾香芋招了招手。
春红搀着艾香芋的胳膊进了大殿。
“臣女艾香芋,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自然是个眼明心亮的,她看到艾香芋明显是哭过了。
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惹了人家小姑娘了。
看小姑娘文文静静,清清爽爽,多可爱呀。
这小姑娘人仅人长得貌美如花,还是京城第一才女呢。
关键是人家爹给力呀,那可不仅是朝廷大员,还是圣上的肱骨大臣呐。
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太子若娶了她,身后就有了她强大的母族势力,对太子将来的事业大有裨益呀。
“哎哟,我的小香芋来,可真是长的快,看看都长这么高了。”
皇后娘娘招手让艾香芋起来,到她身边去坐。
皇后娘娘拉起艾香芋的手,一边抚摸着一边说:
“香芋呀,今年有十七了吧?”
“回皇后娘娘,香芋今年八月刚过了十七岁生辰。”
艾香芋又站起身来要给皇后娘娘磕头。
“香芋谢皇后娘娘给香芋送的生辰礼。”
“哎哟,这个懂事的。”
皇后娘娘一把拉住艾香芋的手,不让她起身去叩头。
“香芋喜欢就好,要说起这谢来呀,是本宫要感谢你啊。”
艾香芋忙垂下头,连说不敢。
皇后娘娘却越发喜欢艾香芋了,看看这孩子多好呀,懂事又有分寸。
“娘娘。”
殿外走进一个人来,是皇后娘娘的大丫鬟彩玉。
彩玉刚才被皇后娘娘支去太子库房找东西。
“东西都拿来了。”
彩玉把手里抱着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她对艾香芋说:
“香芋呀,我和你娘也算是手帕交,看着你们都长大了,心里是真高兴呢。”
“你又当街救了太子,献马车就是救太子呀。”
“香芋呀,呶,这些都是本宫替太子给你的谢礼。”
“太子这些年被我养的有些不懂事了,他若有欺负你,本宫替你骂他。”
“没有啦,皇后娘娘,太子没有欺负我。”
“是我见太子身体无恙,高兴的哭了呢。”
“皇后娘娘,是香芋无状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傻孩子,本宫哪舍得责罚,再说你是心疼太子呀。”
皇后娘娘笑了起来,笑得艾香芋都脸红了。
接下来,皇后娘娘就与艾香芋说起了年后元宵节赏灯会的事。
艾香芋是听明白了,赏灯会只是个因子。
目的是给太子选正妃。
皇后娘娘左说右说,也总算让艾香芋明白了她是皇后娘娘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呀,这是真的吗?
呀,这是真的真的真的吗?
艾香芋心跳加速,袖子里的手指甲都掐到肉里去了。
她终于可以做胜哥哥的太子妃了吗?
春红,春红,你快掐一下呀。
春红就陪在艾香芋身后呢。
她不光知道这会小姐在想什么,还知道如果她不掐自己一下,回头小姐会戾气爆发的。
哎,苦命的春红只好用力把自己掐了一下,疼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春红眼泪汪汪地看着大小姐。
艾香芋就笑了,嘻嘻,果然疼,是真的啊。
艾香芋趴下来,恭恭敬敬地给皇后娘娘磕头。
“谢皇后娘娘,香芋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娘娘,那香芋就先回府了。”
皇后娘娘见艾香芋显然已经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好,很好,非常好。
不说艾香芋的马车辚辚而行,那马车上的艾府大小姐正心花怒放。
也不说皇后娘娘出了东宫太子府,回了皇宫。
只说那太子百里胜,他现在正和凌风急急走在去艳春楼的路上。
艳春楼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
是京城的男人们最乐意去的又流连忘返的地方。
华丽丽的艳春楼正是张灯结彩的时刻。
华丽丽的艳春楼共有三层。
一层是赌坊,二层是姑娘,三层是妈妈和姑娘打手们住的地方。
来艳春楼是安全的,不用担心被逮到,每次来二层都有专门的引领人。
每次的引领人又都是不同的。
艳春楼最大的特点是全程一条龙服务,绿色无添加。
人由外面的一条大通道进来后,会在通道拐进一个小门。
这个小门里面有乾坤,从小门里进去就是各种动物。
动物的面具比比皆是,你可以任选一个,进了这个门就是虎爷狼爷狮爷了。
等出了这个小门,面具便会被一一摘下,出去个一本正经的郑爷钱爷李爷赵爷。
这样的游戏,让男人们乐此不疲。
戴上面具的动物和摘下面具的人,在角色转换中获得满足。
艳春楼功莫大焉。
艳春楼的华丽丽华妈妈功莫大焉。
艳春楼的幕后老板功莫大焉。
华妈妈扭着肥硕的腰肢,从三层那里下来。
“哎哟,是虎爷兔爷鸡爷猪爷来了,快,快楼上请。”
“丫头们,下来迎客啦。”
华妈妈手拿帕子,向前甩了甩,帕子的香风向人前涌来。
面前的几位爷便不由得愈发心猿意马起来。
兔爷还趁机摸了一把华妈妈的饭包包。
华妈妈笑着打了一下这只咸猪手,笑着啐了一句。
这时候几个人间春色的莺莺燕燕便飞了过来。
一人一个自动分配。
“猪爷。”
“鸡爷。”
“兔爷。”
“虎爷。”
几位爷心痒难奈,猴急猴急地上楼进屋,便有了一室的春光弥漫。
华妈妈眼神冷了冷,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快得好象人看花了眼。
百里胜和凌风也戴了面具而来,不过他俩戴的是一种会隐隐发光的猫脸面具。
华妈妈一见有人戴了发光的猫脸面具来,心里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哎哟,两位爷来了。”
华妈妈一伸手拦住了太子和凌风。
“爷,我屋里昨日来了个娇俏的,要不去看看?”
凌风伸手拧了一把妈妈的腰问道:
“有妈妈娇俏吗?”
哎哟喂,这个动作把凌风燥的呀,面具下一张俊脸通红通红。
妈妈小心翼翼地瞥了太子一眼:“妈妈带两位爷去看呀。”
华妈妈把太子和凌风引到了三层。
进了屋,关了门,凌风侧身跃上屋顶守在了门外。
“太子爷吉祥。”
妈妈赶紧跪下给太子磕头。
百里胜摘下面具,把袖中的一张画像拿了出来。
“丽丽,安排人,记住这画像中的样子,去寻。”
百里胜用手敲了敲桌上的画像,他的眼底藏着满目杀机。
华丽丽把头上的钗饰一一摘下来,又褪去了一身厚重的外衣。
只一会儿一个俏丽纤细的大美人儿就出现在太子面前。
美人儿眼神熠熠地看着太子。
这哪里还是那个臃肿肥硕的妈妈呀。
太子并没有接华丽丽的眼神,他眼神只是暗了暗。
华丽丽就知道太子此时心情不佳,不仅不佳还相当不爽。
还是不惹他了吧,尽管自己是好想好想他了呀。
哎,还是不惹他了吧,其实能时不时见到他,也是对她的一种恩赐啊。
华丽丽掩下眼眸中的热切和爱慕,心里还是有些痛。
她和他终究是天上地上的云泥之别呀。
哎……
华丽丽接过画像来看,画像中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眉清目秀,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好像在转动一样。
“知道了,太子爷。”
华丽丽把画像又格外仔细地看了几遍。
太子百里胜幽幽地说:
“丽丽,图中的小男孩今年应该十六岁了。”
“你安排人去找,重点去……符集找。”
“找到之后,不管确不确认,格杀勿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