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杀人夜
虞柠溪偷偷的捂着嘴笑了笑，男人的脸色更红了，甚至不满的瞪她一眼，无奈又宠溺的唤她。
“小姐。”
虞柠溪给足他面子忍住笑意，一双眼眸里闪着细碎温柔的光，竟比那外头的月光还要亮眼还要温柔，长发随风而动，“裴凌，明日我来寻你，晚上注意安全呀。”
裴凌伸手出来替她将肩头的长发拨到肩后去，修长的手指精致分明还白，指腹光滑一片全然没有虞律他们父子那般粗粝的厚茧。
指尖划过她的发丝顿了顿，“小姐快些回去吧，夜深了。”
虞柠溪笑着点头，在门前猫着身子左右查探。
裴凌见状低低地笑出了声音，“走吧，我送你。”
“噢，好。”虞柠溪也知晓自己这样偷摸的模样实在是不雅，可谁让她的心上人害。
“叹什么气？”裴凌今天的心情好似很好。
“裴凌，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虞柠溪问他。
他这样的人谈什么欢喜，他要做的事大逆不道为世人所不耻，然而将她拱手让人他却半分都做不到，心里总又盼着她能好些再好些。
他转过身子，拉住她纤细的胳膊腕往边上的屋檐下拉，眼神里藏匿着疯狂又病态的深情连带着缠绵的眷念，“虞柠溪，只要我裴凌活着。”
你就跑不掉。
霸道又内敛，他不说喜欢自己，可这话听在虞柠溪的耳朵里，远比他说一声欢喜自己来的更好。
没关系，她无论生死都是他的人。
将虞柠溪送回房里之后，裴凌去了北街的香菊阁同王福会合，他们今日要杀人，杀很多人。
西街卖饴糖的商贩、落魄潦倒的穷困书生、全聚阁的厨子还有他们的后人，裴凌从来不会给自己留有后患，所以，只要是死一个就要死满门。
他换了一身白衣，外头披了一件藏青色勾边的玄色棉氅，这样的春日夜，虽有细细的凉风，然京城地处江南，却是早早的就升温了。
他的装扮让路上晚归的人都频频回头打量，脸上带着半边黑色面具，慢悠悠的踱步在街头，将虞柠溪蓝色的金鱼样式的帕子留在内衬里头，墨色的长发高高束起，手上端着一个雪白的瓷白的玉杯。
将那双修长分明又白皙的手掌显得更为好看吸睛。
王福跟在后头带着全副的面具，有些无奈，裴主这是邀他们出来散步吗？
“裴主，可要加快些步子，咱家还想回去睡个好觉呢，明儿个宫里办宴闹腾着。”王福实在是受不住上前几步同他讲话。
啧。
裴凌瞥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将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玉杯砸碎在地上还带着一点牛奶未喝尽残余，星点的砸落在地面之上。
没她在身边的时候可口，没意思。
瞧了眼月色，嗤笑一声。
嘛，小姑娘明日还要赴宴，他确实得加快些速度，可不能迟了让他的娇娇小姐等他才是。
“动。”他薄唇轻启，宽大的手掌虚虚一抬暗处隐藏的各式高手便开始行动。
裴凌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此起彼伏的刀入肉体之声，几声来不及呼完的呻吟，他们瞪大的双眼，不可思议的面容。
啧，好看极了。
他觉得满足极了。
他站在街头不知从哪又拿上了一个瓷杯，这回里头装的是他惯喝的茶水，放了很多糖，他却始终喝不出甜味。
啧，不喝也罢。
白衣出来，也该红衣回去的。
他身手迅速的去了脑海里的目的地，笑着将要杀的人迅速的解决了，一个时辰之后，他解决了最后一个。
呵笑一声，沾她的福了，今日不陪你们玩。
要杀他的人也很多，身后的人人不断地追着他的步伐，他一身染血的白衣散发着浓重的血腥的气味，躲进了深山里。
那群人下了血本的追他，嘛，他算算多少个人，啧，罢了，懒得想。
老招式没意思，还是那么几支箭，火蒺藜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蠢死了。
就是人有些多，呵，王福该多招些子孙了。
他身上的血腥气味很重，深山里野兽很多，然而动物界对强者的气息极为熟悉，几只猛虎豹子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的瞧他，却迟迟不敢上前。
“嘘，等下给你们抓好吃的。”裴凌心情是真的很好，他眉眼间带上了笑意，看着身后的猛兽。
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呢？人心比这可怕多了，他们不过是饿了，给他们喂点吃的就能对你俯首称臣。
等到天光微亮，那群在外头的各路高手才退去身影，裴凌在树上睡了一夜，回到虞府时才发现左手手腕竟然被利剑生生擦去了一块肉。
伤口不大，就是有个深口子，想起虞柠溪的话就想抬脚去找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有些好笑的转身回去。
这娇滴滴的姑娘还是不看这些的好，他自己先上两日的药，等伤口没那么狰狞能够让她瞧的时候再去找她吧。
虞柠溪不知为何对着深宫就是有着恐惧之感，一夜都睡得不是很安稳。
满脑子都是上一世的场景，宛若皮影戏一般在脑海里错杂的演绎，光怪陆离的，压抑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芊芊素手掀开姑娘家粉嫩的帷帐，拉着床幔边上的缅铃轻摇几声“叮铃叮铃”的，冬月便很快的端着洗漱的水盆过来。
下人给人端上了今日要换上的衣裳，一身湖蓝色的水袖轻薄纱裙，外头搭着一个好看的肩帔。
她生的好看，即便现在不涂口脂，不擦香粉的模样也足以同京城里顶好看的女子不相上下。
虞柠溪无意让自己出众，她让冬月在自己脸上画一条歪七扭八的痕迹，面上戴着一条半露面颊的面纱。
她今日主要是想去瞧瞧这大齐的达官贵人家的小姐究竟是些怎样的女子。
其次就是看看自己能否从她们的嘴里听到有关前世那场阴谋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哪怕一点苗头，还有虞家灭门的惨案，那莫须有的罪名到底是怎样被扣上的。
然而美人就是美人，光看她的背影就能知晓她的貌美，虞柠溪此番出门定是要引人注目的，她脸上还画着难看的线条，这议论的唾沫星子都足以让她淹死在里面。
冬月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实在搞不明白小主子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是大大方方的就这样出去，今日过后，她定是这些京城之中最美的女子。
那些文人骚客该用多少溢美之词来夸她，然而这么一弄何止嘲讽、不屑，怕是世上最难听的话语都要用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