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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偷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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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冬月端着吃食点心进来,瞥见虞柠溪竟受这样的苦,对裴凌的态度也不好。

    偏偏男人冷着一张脸,怎样对他都不生气,只是漠然的看着虞柠溪扎着马步,见她隐隐有站起来的势头,便轻轻咳一声。

    虞柠溪又会立马抬眼看他,规规矩矩的蹲好来。

    冬月第四次进来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凑近了些虞柠溪,拿着干净的帕子在她脑袋上擦了擦,“要我说,小姐何必受这份苦,将军府的小姐,就该活好命。”

    虞柠溪知道冬月是好心,她一直照顾着自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加上她生母就是侍奉虞夫人的,前几年才离世。

    冬月是真真切切关心她,心疼她的。

    “无碍,无须担心,我还能撑住,你去歇着吧,看着我这样你也不好受,可千万别给爹爹瞧见了,不然我可没好果子吃。”

    她骗虞律是念书,这会儿却在这练武,若是被他知晓了,哭着喊娘怕也是没用了。

    裴凌站起身来往这边走,“小姐歇着去吧。”

    虞柠溪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她还没喊累呢,怎的就要歇息了。

    见她一副“我不明白”的模样,裴凌深黑的眸子里也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起了逗弄的心思,“初次还是稳当些,不然明日小姐怕是床都起不来了。”

    “你这男人,胡说八道些什么!”冬月搀着虞柠溪慢慢起身,呵斥他,脸色涨红。

    虞柠溪更是羞得整个人都在冒热气,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他,极为动人,带着羞怯狠狠地瞪他一眼。

    呵,他轻笑一声,指尖拨动着那枚月白的玉戒,嘛,比郊外府里的人有意思多了。

    虞柠溪拍了拍冬月的胳膊,这混蛋,真是,嘴快到没边了,说的话竟这样孟浪。

    “裴凌,你的住处在东面。”见他往外走,虞柠溪出声提醒他。

    嘶,忘了,他还要在这住下来着。

    他端着礼点点头,转身离去。

    是夜,月色朦胧醉人,屋外的文竹随风而动,将将下过一场暴雨,风里都夹带着新鲜泥土的气息。

    裴凌今日受了虞律几掌,前几日出去办事身上又带着伤,加上方才外头下起了暴雨,他却偷摸着出去了一趟,这会儿浑身都湿透了。

    脱下夜行衣,精壮有力的臂膀上新添了几道伤痕,口子划得很深,他却面无表情的拿起酒坛就往上倒。

    仿若没知觉的木头人,也不知晓疼,就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的就揪开白玉瓷瓶,将里面的药粉随意的撒在伤口上。

    撕下夜行衣内衬的一角,单手给自己绑了一下就穿着雪白的衫衣去了榻上。

    裴凌半躺在木床上,底下垫着厚厚的褥子,就连身上盖的棉被都是崭新软和的,还带着点茉莉奶香。

    身子渐渐发热,他下床打开窗,外头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绵绵细雨,丝丝密密的打在脸上也别有一番舒爽。

    裴凌从记事起慢慢的就丧失了对触觉的反应,天气冷了、热了,于他而言都一样。

    身上左一刀又一刀的伤痕,他也是真的没任何感觉,只是看的瘆人,他无所谓的戳了戳自己的臂膀处。

    啧,不是这种感觉。

    明明搂着她腰时,那温热的触感到现在他都能记起来,娇嫩的软肉,纤细的腰肢,让他留念万分。

    倏地,文竹轻动,一盏幽黄的灯笼出现在视野里,女子外头披着件石榴红的棉毛斗篷。

    白绒绒的帷帽上也吊着几颗球,她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提着明灯,身子微侧打探着情况。

    见巡逻的小厮过来便傻乎乎的用宽厚的斗篷包住明灯,树影婆娑,她的石榴红若隐若现。

    嘛,真是傻姑娘,也不怕烧着自己,这怎可能躲得过。

    他指尖轻动,不知做了什么,那小厮前头的石子竟在青石夹道上滚进一侧的矮木丛里,消失不见,留下一阵翕动的咕噜滚动声。

    小厮赶忙上前查看,却没发现异样,夜已深,跑起来时,细密的小雨打在脸上模糊视线,风吹过有簌簌的雨打叶片声。

    大半夜,怪瘆人的。

    小厮再仔细的查探了一下周围,没发现什么异样,就提着灯匆匆的跑开了。

    虞柠溪抓住机会就往裴凌的厢房跑过去,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刚想轻叩门板,却发现门并没有完全合上,留着一小道缝隙,能看见床上突起的鼓包。

    虞柠溪举起的手顿了顿,轻轻的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里。

    她解下自己的斗篷,帷帽上沾染了外头的寒气,她轻轻拂去上面的水珠,将药粉轻轻的从怀里掏出来,仔细检查,直到看见没有丝毫损伤才舒了口气。

    她知道他是王爷,在复位之前定是有许多危险的事情要去做的,她不求能和他并肩作战,只求能够每次在他受伤的时候替他包扎,陪陪他就好。

    那混蛋前世都已经成了怀王还是每日都负伤,现在身上的伤定不会比那时少。

    裴凌躺在床上听着她稀疏的翕动声,空气里散发着她身上的奶香,同被席上的是一个气味,常年习惯紧绷的神经有这么一瞬也松懈了下来。

    他实在是太累了,竟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真睡了过去。

    虞柠溪将药粉瓷瓶一一摆放在圆木桌上,轻手轻脚地看着他的睡颜,“裴凌,你是不是醒了?我给你带了上好的疗伤的药粉,要不要我帮你呀?”

    虞柠溪蹲在他的窗前距他十步的距离问他,然而静谧的环境里除了男人平稳的呼吸声迟迟听不见回答的声音。

    虞柠溪大着胆子往前走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双手轻轻掩面,根根分明的指节却相互错开留出一倒缝隙足够让她看清。

    她捂着脸了,也不算偷看、冒犯了对吧。

    灯笼里散发着昏黄的光,因着方桌离得远,散落在床边的光稀疏又微弱却也足以让虞柠溪瞧清他俊美清秀的面容。

    男人的眼睫宛若鸦羽一般深黑、浓密而长,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虞柠溪心里偷笑,也不怪她前世芳心暗许,他是真的很好看啊。

    “裴凌,你不理我那我就自己上手了啊。”稍等了一小会儿还是没听见男人的回应,她自顾的说道,“我真的上手了啊。”

    虞柠溪伸出的手在空中虚握了两下,捎带犹豫,不过一瞬的光景就被她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男人,摸一下怎么了?

    粉嫩温热的指尖轻轻触碰他长密的睫毛,快速的收回,又大着胆子勾了勾他的指尖。

    “裴凌,你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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