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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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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敏和立马收回手,而屋外的“叶宛童”还在不停敲门。

    “小和?开门啊,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咱俩进来之前你不是说要带我和大壮去你家玩两天吗?你家在哪来着?”

    敲门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拧动门锁的声音,对方的手掌似乎很干燥,和金属门把摩擦发出的声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傅敏和反手就去锁门。

    然而被卡死的门锁风雨不动安如山,任尔东西南北拧,我自岿然不动。弹簧锁咔哒一声弹开,他立马用背抵住门,一条腿死死蹬着墙角,生怕门给人推开了。

    有一首诗怎么写的来着?恐惧是一扇薄薄的门,我在这头,想要我命的人在那头。

    “赤脉贯瞳,灾祸已至,你印堂还发黑,你这两天必倒霉!”

    傅敏和现在信面相了,叶宛童一语成谶,倒霉真来找他了。

    门的另一边砰砰作响,傅敏和咬牙抵着门,就连眉毛都在用力,心想这要是砸在我身上恐怕能打死六个我。

    那头叶宛童见发了一串消息没人回,急吼吼打了个电话过来,整个房间里瞬间“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喜庆得仿佛电视一开就能难忘今宵。

    只是门外那位不速之客来得不是时候,像过年来家里的不熟亲戚的儿子,要死要活要进你房间,敲门的时候还把“你的房间我的舞台整不死你我不出来”写在脸上。

    听见铃声,敲门那位停了两秒,那两秒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山雨欲来时的大风,下一秒,门上传来一声重物砸上的巨响,傅敏和整个人都被震得一抖,差点从门上跌下去。

    好运还在源源不断地来,但傅敏和没觉得运气好,他手机唱出来的好运气都被门外那玩意儿敲走了,现在只觉得晦气。

    “喂?什么事?!”

    “你怎么才接电话?”叶宛童语气不大好,似乎也碰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你外面那是什么东西?”

    他刚要说我哪知道,就听见一阵尖细阴森的低笑。

    “嘻嘻……嘻嘻……”

    “操,要我说几遍,你他妈给我滚开——”电话里传来叶宛童的怒吼,五帝钱叮铃铃响起来,尖锐的骂声顿时被拉远,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另一边京墨的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傅敏和用力顶着门,不时往窗边看,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京墨房间门口的走廊。他空出一只手来给方雨惊打电话,扬声器里的彩铃声噜啦啦地响,直到电话快挂了才被人接起来。

    “喂?”电话那头传来方雨惊急促的喘息声,伴随着砰砰闷响,似乎也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

    “你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那个“又”还没说出口,小院对面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木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推开,撞在墙上又迅速回弹,生锈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救命!救命——”

    是个女人,声音因恐惧而变形,嘶吼着救命时显得狰狞又惊悚。院子里开始回荡起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女人惊慌的求救,让寂静的夜瞬间沸腾了起来。

    “开门!救命,救命啊!”

    她沿着走廊挨个儿敲过去,窗外很暗,似乎掉入了某种吸光物质凝聚而成的深渊。女人的敲门声逐渐靠近,眼见着就要抵达傅敏和的门前。

    他的门前可有个不知身份的怪物!

    “求你们,开门!开门!救我,救救我——”

    敲门声在叶宛童的房间门口止住,女人不可抑制地抖起来,剧烈的晃动引发了身体的共鸣,傅敏和甚至能听见她心脏狂跳和骨骼摩擦的声音。

    “救——!”

    光影变幻,遮住月亮的乌云被风吹散,晦暗阴冷的月光从天上落下来,照亮了攒动院中的鬼影。

    绿色的夜叉争先恐后地从湿润的土地里爬出来,翻出的新鲜泥土泛着湿润的土腥味,恶臭的黏液糊在勾连的草皮上,踩着同伴的肩膀和脑袋,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别过来,别——啊!”

    血溅在窗户上,被光投下的阴影落在傅敏和脸上,预示着下一个受刑者的悲惨死状。

    女人的身体瞬间被涌出的夜叉分食,动脉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将那些绿色头皮上稀疏的红色毛发染得更红,筋膜连着内脏和碎骨渣四处乱飞,有的溅在窗户上,像小爆炸般发出噗的一声。

    傅敏和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迅速搬来桌椅和床头柜将门抵住。饥肠辘辘的夜叉们仿佛享用完餐前甜点的食客般躁动起来,猩红的眼睛随着巨大绿脸的转动来回甩动,迫不及待地等着正餐上桌。

    砰——砰——

    门外的不速之客在解决掉送上门来的女人后又把目标放回了傅敏和身上,他心说我这魅力是有多大啊让你为我痴为我狂为我哐哐撞大墙?

    木门被猛砸的砰砰声、钥匙串碰撞晃动的声音、每一把钥匙捅进锁孔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如同一首高潮迭起的交响乐。

    寂静的夜里,混杂的噪声包围了这栋画地为牢如棺椁般的巨大白色建筑,最终钢筋撞上混凝土,血色的乐章在指挥者的收臂下戛然而止。

    天花板上传来弹珠落地的声音,一颗染血的眼球从窗户的缝隙里掉进来,在地板上嗒嗒弹了两下,然后骨碌碌滚到他的脚边。

    “你为什么不睡觉?开门,开门!”

    傅敏和猛地转身,看见的是已经在前一晚死去的裴大师。他的皮被整张剥去,浑身血红,脸上的肌肉如同被烤得爆开的肉肠一样外翻,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齿痕和刀伤,额上的几刀深可见骨,甚至能看见头骨上凹陷的痕迹。

    他的一只眼睛如死时般充血,另一只眼睛正在傅敏和脚边,被他转身时的一脚踩得稀巴烂。

    透明的胶状体伴随着少量的血液从鞋底被挤出,仿佛被人一脚踩碎的果冻。

    “我……我不是故意的……”

    傅敏和本来还没多怕,结果现在说话直磕巴,裴谦用那只黑洞洞的眼睛望着他,瞬间消失在了窗外。

    砰——

    撞门的力度越来越大,就连门后沉重的柜子和家具都随之震动,隔壁不时传来叶宛童的怒骂,伴随着银铃铛摇晃的声音,以及更远的房间内男人女人们惊恐的惨叫。

    脆弱的木门在不停的撞击下摇摇欲坠,整块的木板中心裂出一条肉眼可见的黑痕,在噼咔的断裂声里被无限延长、扩大,与此同时,隔壁突然传来咚地一声巨响!

    “小和!”

    京墨的喊声在这个混论嘈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亮,傅敏和应了一声,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门板被彻底砸碎的声音。

    一只青紫色的巨手如剑般刺穿结实的木门,砸出一个拳头大的豁口,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只红黑相间的眼睛贴了上来。

    那只眼睛上蒙着一层边缘泛黄的浑浊黏膜,黑色眼珠转动的时候,周围被染红的眼白随之晃动,如同一汪被搅动的血水。

    黑色眼珠翻动,几次隐进眼皮,只留下一片血色的眼白。它在房内逡巡看了几圈后,猛地一抖,原本隐进眼睑内的黑色眼珠突然闪至中间,死死锁在了傅敏和身上。

    血眼弯起来,像是在笑,接着隐进黑暗,破裂的门洞里再次伸进一只手。

    那只手沿着门洞粗糙的边缘来回摸索,一把抓住了抵在门后的床头柜,拽着一角猛地一甩,几十斤重的实木柜子竟然硬生生飞了出去。

    咚!

    柜子砸在地上,傅敏和猛退了几步。

    时间已经由不得他逃得更远,将门后的障碍清扫完毕后,那只手晃动着脏污的指甲,摸到门锁,咔哒一拧。

    房门应声而开,裴谦的身影逆着光,身上的白色制服上溅满了新鲜的血液以及骨肉的碎渣。

    他的身的香气和血腥气混成一股如呕吐物般难闻的气味,傅敏和捂着胸口干呕,看着他缓缓从腰后抽出一根黑色的橡胶棍,露出一口红牙:“你怎么还不睡觉?”

    傅敏和退到床边,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握紧了藏在下面的匕首。

    裴谦站在原地,手电的光在屋内不停晃动,几次照在他身上。他那没有皮肤的身体不停地往外渗血,粘稠的血液从白色的制服内流出来。

    他仿佛一个用蜡制成的人,血液从头顶开始缓缓下淌,先是肩膀,然后是胸前、双腿、脚下。不停涌出的血液聚集在地面上,仿佛被高温灼烧融化后的蜡油。

    “你怎么不睡觉?你为什么不睡觉——”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上前,一棍砸向傅敏和的脑袋。傅敏和就地一滚,还没滚出去就被人拎着衣领甩出门外。

    骨肉撞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立马爬起来,挡开扑上来的夜叉,屋内的方雨惊闻声就要开门,他用匕首卡住夜叉的巨口,喝道:“别出来!”

    “小心后面!”

    方雨惊出声提醒但为时已晚,耳后的劲风呼啸而至,傅敏和一拳砸进夜叉的巨脸,但此时转身已经来不及。橡胶棍照着他的颈侧落下来,就在这时,旁边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裴谦的脑袋顿时伴随着射溅的鲜血飞出去老远,一起飞出的还有原本放在制服口袋里的别的什么。

    傅敏和没看清,京墨掣刀而出,那道高瘦的身影拎着长刀,如同从天而降救世的神明。

    有那么一个瞬间,傅敏和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回忆。

    “你出来干什么?!”

    京墨背着他的二胡,一甩刀上的血,握住他的手:“救你。”

    傅敏和反将那只手握住,越过裴谦无头的身体,拉着京墨往外跑。

    裴大师趴在地上来回摸索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儿好笑,傅敏和还记得小时候大家在院子里玩,围着个小孩唱谁谁谁的头,像皮球,一脚踢到百货大楼。

    他路过裴大师的头的时候还踢了一脚,那颗圆溜溜的脑袋咻一声飞进绿色的夜叉潮水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到百货大楼。

    突然,走廊上紧闭着的房门被人打开,方雨惊从里面甩出一个鬼叫着的怪物。

    那怪物大概半人高,不停地发出尖叫和哭喊,在空中划过一条圆润的抛物线,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看身形像个小孩。

    傅敏和心想我刚才不会也是这样飞出来的吧?

    几道澄黄的符咒从叶宛童房间的窗户里飞出来,落在那小怪物的身上。

    天上的乌云瞬间翻涌起来,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原本盯着傅敏和咽口水的夜叉们被突然异变的天色吸引,傅敏和趁机带拉京墨往外疯跑。

    “他们……”

    “院长说的是不能出门,他们俩没出门!”

    话音未落,被落在后面的院内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京墨闻声回头,只见一道紫青电光从天而落,仿佛天神的长鞭。闪电划破夜幕,将两人惨白的脸色照得雪亮。

    片刻后,傅敏和的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叶宛童发来的信息。

    【下次少发点誓,真会被雷劈的。】

    这条短信让傅敏和想起了他刚上大学军训的时候,每天都等着渣男发誓,好下场暴雨把学校操场给淹了。

    京墨见他半天没说话,问怎么了,傅敏和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一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没,没什么。”

    如果表情能自然一点儿的话,可能看起来真的没什么。

    但他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半夜和狐朋狗友喝完酒吃完饭后偷摸回家,以为女朋友睡了结果女朋友没睡,坐在客厅问你去哪儿了,他说我没去哪儿,好死不死朋友在这个时候发来条语音,问你喝那么多到家没。

    不过现在这位“女朋友”似乎没有要深究的意思,京墨听完点头,说:“你那个歌……”他指傅敏和的口袋,“挺喜庆的。”

    可不喜庆吗,他们进来之前在酒店里打牌,叶宛童算牌比算卦还准,杀得他们俩底裤都输没了,写了一堆欠条,就连手机铃声都被强行改成好运来,美其名曰喜庆吉利,下次赢钱。

    傅敏和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尴尬地边点头边笑,笑着笑着又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夜叉追出来,不知道是被刚才那从天而降的一道惊雷超度去了西方极乐,还是它们的活动范围只被限制在那一小块地方。

    夜很深,月亮隐在云层后面,眼前的场景都雾蒙蒙的,仿佛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白毛。

    立在拐角的路牌隐在月光下的阴暗处,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两人沿着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片刻后停在一栋建筑前。

    这是一栋两层小楼,看不清墙体颜色,却能看见檐角蔓延至墙壁上的明显裂痕。傅敏和四下看了看,转头发现京墨站在旁边,盯着墙角出神。

    “怎么了?”

    “那边,”京墨抬手指了一下,“好像有东西。”

    傅敏和一听,顿时如临大敌,立马将京墨护在身后。

    入夜后的天还是有些凉,周围起了风,吹得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像极了鬼片里发现异动还要硬着头皮上去送头的炮灰。

    所幸这次炮灰运气比较好,拐角背后没有突然冒出什么吓死人的鬼脸,但傅敏和和京墨还是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

    吸引京墨注意的是一朵花,在朦胧的月色下泛着粉白色的光晕,花瓣一重叠着一重,如同少女舒展而开的巨大裙摆。

    他们曾经见过这朵花,在叶宛童往群里发的那张照片里。

    现在,他们也来了孤儿院西边、那个被院长禁止进入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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