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新生意
林婶也听说许家曾祖母要没了，招呼自家两个孩子先休息，就赶紧过来帮着照顾孩子。
她长叹一声，伸手揉揉许亮的脑袋：“人都有这么一遭，你曾祖母也年纪大了。”
许亮还小，对这些并不懂，他今天很有些恍惚，蹲在地上拿树枝写字，写着写着抬起头问：“林婶，我聪明吗？”
“你？你当然聪明？”林婶不太懂许亮的意思。
“那我将来，能像三叔那样，给家里带来荣耀吗？”
林婶愣住了，想一想才说：“好好学习，等你爹爹好了，挣了钱送你去读书，一定可以的。”
许亮垂头咬牙，许久才摇头说：“上书院要好多钱，为了我一个，要辛苦家里所有人，我宁愿不读书。”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家里有个读书人，不管是谁都会开心的。之前你三叔就说了，你很聪明，将来不会比他差。”
许亮起来，将自己刚写的字全都用脚给磨蹭没了，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才说：“既然我聪明，那不管做什么都可以，我要做爹爹那样的人，挣钱养家，让家里的人都不必那儿辛苦。而不是三叔那样，吸所有人的血！”
林婶吓坏了，一把捂住许亮的嘴，小声说：“不要胡说，你是你家的希望，今天说的是气话，以后都不许说了。”
许芯言对这些一无所知，她煎好药端进房里，才发现曾祖母已经醒了，她连忙走过去，把药吹了吹递到曾祖母手中。
曾祖母却只是回头，将药放在一旁的地上，招呼许芯言过来。
“我虽然不清醒，但老周头的话我都听到了。言丫头呀，我都这把岁数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走就走了呗，这些药是你们辛苦采回来的，可以卖了换钱，没必要浪费了，知道吗？”
许芯言连连摇头，捧起碗端过去，非要曾祖母喝。曾祖母拗不过，待得药凉了些，一口都饮了，苦得她直皱眉，却又眨巴眨巴嘴。
“我这一辈子都没喝过药，为了省钱病得再重，也是自己扛着。有时候真觉得扛不过去，可总是不甘心……言丫头，过来，曾祖母有话跟你说。”
曾祖母平时要不就是凶巴巴的，要不就是闷在房里发呆，话说得少，更不会跟许芯言这么个哑巴谈心，这还是头一回呢。
许芯言走过去，比划着想要告诉曾祖母，只要乖乖喝药，就一定能好。但是曾祖母看不懂，一把将许芯言搂在怀中。
“我不甘心，是因为你还有个姑祖母，十来岁的时候走丢了。别人说她早就没了，可我不相信，总觉得她还活着，也会回来的……这一等就是三十年，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言丫头，要是我走后，她回来了，你可要告诉她，娘……挂念着她啊。”
许芯言抬头看着曾祖母，只见她满眼泪花哽咽着，显然是对那个女儿思念至极。
恍惚间她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二婶强势霸道，嚷着说她是个赔钱货，要将病重的她丢掉。是曾祖母的一句话，将她留下的。
曾祖母虽然凶，可对家里所有的孩子都一样，不会因大姐是女孩子而格外讨厌，也不会因许大飞是长孙而格外喜欢。
夕食是林婶随意做的，她给许家做好了饭食，还要回去给自家两个孩子做饭，也不能多留。好在许芯言懂事听话，许亮也能自给自足，并不需要人操心。
天上擦黑的时候，许大庆他们回来了。除了人，还有许多的葛布料子。
“今儿也遇着你们林婶上回说的那商人，这些葛布都不怎么样，运送的时候浸了水烂了好多，许多还有霉斑，所以卖得便宜。”
周香秀解释着，又有些忧心，“我本来觉得买两匹做点衣裳就算了，但……”
但是段岭和许明非要将那些布全都买回来，春秋的被子衣裳是都够了。就是钱也花得不少。
段岭对许芯言说：“放心，你爹没事了，大夫给重新固定过，说是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再动了。我的手也没事……你曾祖母没事吧？”
许芯言摇摇头，微微松了口气。
“今天看病买布花了不少钱，我跟许明盘算了下，只剩下一两七钱，如果按照现在，每两天要吃一次鱼或者肉的话，这点钱就算节省着花，也不够两个月的。”
何况许芯言不节省，每次买肉都要买两斤以上。
所以之前挣的钱基本上全都花光了？而她还没想到新的挣钱的路子呢。
这次去县城是下午才去的，卖鱼卖肉的摊贩都收摊了，只买到半斤纯瘦肉。不过大姐图便宜，还买了猪下水与鸡杂。
见许芯言在看买的东西，周香秀连忙说：“这些看起来臭，办好了吃起来香得很，一会儿我就把它们收拾出来，明儿给你做。”
鸡杂便宜，而且村里人都乐意吃。但是猪肚猪肠臭得很，不容易弄干净，稍微讲究些的人家，是都不肯吃的。可是许芯言知道这些是好东西，现代还有专门的餐馆做这些呢。
周香秀做出来的一般，还有一股异味。但许芯言会做，她可以教给周香秀与大姐，做好的吃食拿出去卖，本钱不多，也值得试一试！
说干就干，当晚周香秀与大姐收拾猪场猪肚的时候，许芯言就教她们怎么洗，用了许多的面粉和盐，心疼得大姐直咧嘴。等卤制的时候，那些卤料用的东西和油更多。
“就自家吃，浪费这么多……”
许芯言摇摇头，坚定的要求她俩这么做。好在周香秀与大姐习惯了埋头干活，并不多说。
第二天卤好的猪肚炒茼蒿上桌，香得大家直吞口水，生病的曾祖母都吃了一大碗。到了晚上，则是将米灌到猪肠里面煮熟了来吃。
大姐烧了一盘子新鲜的地菜，也被大家一扫而空。
许明吃饱了坐在地上，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惊讶的说：“今天吃得这么好，但是花的钱，比肉少得多……以后我们不买肉了，就专门吃这个，好不好？”
许芯言用手指蘸水，在用作桌子的石板上写下“卖”字。
“做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