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池宗祺没有说话，反而是伸手推了下聂宜年，让他做决定。
“不。”
聂宜年蹙着眉头上前一步，视线落在姜越身后浑身黑的男人，想都没想过地拒绝了。
姜越面色一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圆睁着一双眼睛狠狠地瞪了眼聂宜年。
眼皮子都快眨成单的，也没让聂宜年松口。
反而是让alpha带着池宗祺像是逃命一样，飞快地上了车。
“你……你为什么不让他上车？”池宗祺歪着头，似乎不太明白聂宜年在做些什么，毕竟姜越跟他可是绯闻杂志上面都快给写成结婚的对象了。
“我为什么要让他上车？”
聂宜年不解地反问道。
一辆车就那么大，池宗祺加他，还有司机，如果让姜越上来的话，跟在姜越身后的薄洺溪肯定也会上车。
他又不傻，这车后座虽然宽阔，但他没想过要跟人共享。
当他这是扫码上车吗？
池宗祺被人的反问给噎住，没有多问，双手环抱在胸前，背倚靠着真皮靠背，打算回家就赶紧洗澡睡觉，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都睡一觉再说。
//
聂宜年的秘书入了市区以后，车速就开始慢下来，趁着红绿灯的空隙扭头看向自己的老板，似乎在等人抉择往哪个方向开。
池宗祺躺着就睡着了，头靠着真皮椅背缓缓地滑到聂宜年的肩膀上，偶尔睡的姿势不舒服还会在靠着人的肩膀转动下身子，想哟啊汇总熬到最舒服的姿势。
聂宜年很想跟司机说，带着人往自己住的方向走，但是一想到池宗祺醒来以后的怒火，又觉得自己是没有办法承受的。
聂宜年叹口气，“去他住的地方吧。”
司机得了命令，开始朝着池宗祺住的方向开去。
等到了地方，聂宜年也没有第一时间叫醒池宗祺，手面拿着平板在处理自己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池宗祺才缓缓醒来。
“你怎么不叫醒我？”池宗祺睁开眼睛，往外面看了下，发现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就知道自己到家了。
也不知道在这里停顿了多久。
聂宜年闷声嗯了下，垂眸看着平板里面的文件，“刚到，没有多久。”
“嗯，那……那就再见吧。”
池宗祺恒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准备往家里面赶，刚拉开车门，手腕就被alpha拉扯住。
“嗯？”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聂宜年声音低沉嘶哑，眼眶边缘彤红，微抬下颔，“就想这么走了吗？”
“嗯？”池宗祺有些懵，难道自己还有什么落在车上面吗？
池宗祺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伸手摸了下真皮的座椅，确定没有摸到任何东西以后，懵地问道：“我有什么落在车里面吗？”
“有。”
聂宜年将车内的玻璃升起，隔绝开了后座与前排的视线，手撑着真皮座椅，亲昵地凑到池宗祺的脸侧，呼吸间的温热气息喷薄在池宗祺的耳垂与颈项皮肤上，惹起微醺凝红。
“老婆……”
还未等池宗祺反应过来，alpha就如同流浪在外许久的疲惫鸟儿，找到了归巢。
聂宜年的手勾着池宗祺的颈项，无助地蹭着池宗祺温热的怀抱。
车内愈发浓郁的海洋信息素像是沉默的泉眼，勾得池宗祺深陷下去，水逐渐淹过他的颈项、口鼻，最后到眼睛。
坠入海洋深处后，他被那双通红水意的眼眸勾走心魂。
“你把我给落下了。”
无尽的委屈，道不清的悲伤。
池宗祺淡然地看着又开始发病的聂宜年，伸手将像是大型犬一样依赖着自己的alpha往旁边扯。
左胸膛的位置，似乎比起以前，没有那么痛了。
“聂宜年……”
“你生病了。”
你是因为生病，所以会觉得我落下了你。
一直以来，留在原地和背后的，只有我而已。
池宗祺眼眸清明，车厢内浓郁的alpha信息素似乎并不会影响到他多少。
他只是，冷静地看着聂宜年。
眼眸中满是对病人的怜惜，除此在外，似乎……再也寻不到其他几分情愫。
被人拉开的聂宜年微愣，心乱如麻。
他被抛弃了。
//
聂宜年突然的发病让池宗祺没有办法直接将人给抛弃下来。
他需要的是自己的信息素。
池宗祺这么安慰着自己。
聂宜年局促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眼神却跟着池宗祺满屋子走。
炙热的目光让池宗祺刚开始有些不太适应，等习惯后，又觉得没有什么。
不过是被盯着看，又不会少几块肉。
池宗祺忙起自己的事情来，很快就把坐在客厅里面的聂宜年给抛弃在了脑后面。
他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肚子里面的孩子还要去产检，他第一次当爸爸，很多知识都不是很清楚，反正在家里面待着也是待着的，还要去买一些育儿方面的书籍好好学习。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被信息素安抚下来的聂宜年也逐渐恢复理智，虽然从表面上看似乎还没有从恍惚的状态之中出来。
“不用，你坐着就好了。”
池宗祺忙着手上的事情，闻言也没有给聂宜年任何表现的机会，直接绝了他。
聂宜年坐在沙发上面多少有些为难，表情沉重，摸了下自己的口袋，掏鼓着拿出手机，点开聊天软件，上面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他跟医生的聊天记录。
忽地看到一句话，聂宜年出声询问道：“你是不是还没有产检过？”
池宗祺一愣，手里面握着的东西被紧紧捏住，轻嗯一声，也没有打算继续应话下去。
“要我帮你预约医生产检吗？不收你钱的那种。”聂宜年生怕对方会拒绝自己，又忙地加了后面那句。
但觉得不妥，又连忙补充道：“我毕竟也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觉得……产检这件事情，我也应该出一分力。”
池宗祺扔下手里面正在干着的活，走到沙发边看着聂宜年，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些什么，可什么都没有读到。
他一直这样。
以前无法从聂宜年的眼眸中读到对自己的些许喜欢或是欣赏，现在聂宜年变了，他也没有办法从眼中读到情绪。
聂宜年一直将自己掩藏的很好，又或者说，他不在乎。
而他不在乎的部分，却是池宗祺想要与人亲近而需要知道的东西。
“你心里面在想什么？”池宗祺情绪多少有些崩溃，“聂宜年，你永远都是这样，好像一切在你有那里面都是些不值一提，或是轻描淡写便能够遮掩过去的事情。”
“我们离婚了，你知道吗？”
“你是信息素失控导致记忆多少有些混乱，不是失智也不是穿越时空，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池宗祺生气着，呼吸不太顺畅，抚着胸膛顺着自己的气息，硬咬着牙离开聂宜年所在的位置，强忍着心脏不舒服的感觉，逼着自己离开了客厅，上楼反锁门，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
动作明晃晃地告诉着聂宜年。
他拒绝跟他交流。
偌大的客厅一下子只剩下了聂宜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外面的风轻呼而过，穿过客厅，先前omega的话语似乎还在耳畔回响。
聂宜年紧握着手里的手机，垂首看不清神情。
半晌，将手里面的手机扔到一边，不再言语。
//
池宗祺怀着孕，经常性地犯困，进了房间本来是生着聂宜年的气，结果刚在床上面，还没有细细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聂宜年简单的一句话就感到气愤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面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厚重窗帘外也是昏暗一片，池宗祺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从床上面坐起来。
缓了会儿，才开始朝楼下走去。
一出房间门，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饭香。
池宗祺脑子恍惚着，许久才反应过来，聂宜年应该是没有走，心里面唏嘘。
大概是有些不太适应。
要是放到离婚前，别说这样子骂聂宜年了，可能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对方一次。池宗祺也不知道先前是谁给自己的胆子，又或是怀孕后真的如医生说的，情绪会不太稳定并且时常会因为微小的事情发生变化。
“起来了？我煲了汤，给你盛一碗？”
“好。”
池宗祺拉开凳子，坐在饭桌旁边，聂宜年从厨房里面端了碗乌鸡汤，青梅纹的瓷碗衬着白勺，盛着香气扑鼻的乌鸡汤，引得池宗祺欣喜地轻动手指，表示自己现在的心情格外愉悦。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起先前的事情，仿佛一切都已经过去。
池宗祺低头将碗里面的热汤喝完，摸着白勺，看着一桌子的菜心里面温热，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说起。
同坐在饭桌上面的两个人心思各异。
池宗祺深呼吸一口，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说话。
“我……”
“之前……”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开口说话。
池宗祺微愣，刚想让聂宜年先说，就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alpha用筷子夹了点菜放到他的碗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