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饶命啊
郭县令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可以说他就是那种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色中饿鬼,跟陈檀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的好色级别。
这人也就是个县令,假如他也是个王爷,估计肯定是会比陈檀更加离谱的。
邋遢男摸到郭县令的屋子里时,郭县令,包括他正搂着的女子,全然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这时候郭县令还在那开黄腔呢,调戏人家说你这大馒头怎么这么大,让我尝尝有没有蒸熟。
那女子故作娇羞的扭捏了一番,嘴里咯咯的笑个不停。
随后,当郭县令的手掌刚放在其中一个大馒头上捏了捏时,郭县令忽然就觉得手掌一疼。
心里头还纳闷,怎么会是这事?大馒头还能咬人?以前也没听说过啊。
随后他目光转到自己的手掌上,顿时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见一支剑的长细剑尖,正正地刺穿了他的手掌,染着血迹的剑锋在灯火之下泛着寒光,滴答滴答的往下面滴血。
而这把剑,正是从那女子后心处刺入,穿过了她的身体和那块大馒头,刺中的郭县令手掌。
此时郭县令再看那女子,瞪大双眼,想要叫喊,但她的嘴却被人从后面死死捂住。
那双眼睛里蕴满泪花,充斥着绝望,与向郭县令求救的讯号。
郭县令刚要张口大叫,此时却有一个人头从那女子脑旁探了出来,还顺势把下巴搁在了那女子裸露在外的肩膀上。
紧接着他朝着郭县令阴森一笑,郭县令嘴刚张了一半,就硬生生的又闭了回去。
这时他也不敢再看那女子了,连疼都不敢喊,虚心的偏过头去,只敢嘶嘶的倒抽凉气。
邋遢男呵呵一笑,在那女子耳边低语道:“看来县令大人是不打算救你了。”
那女子崩溃般的摇着头,被邋遢男用一双大手死死捂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在求饶。
但邋遢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手中那把剑猛地往外一拔,然后就迅速的将这女子抹了脖子。
眼看着一个刚刚还在跟自己你侬我侬的女子,转眼间就成了一具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郭县令心里头都发寒。
他捂着自己手掌的伤口,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冯大侠饶命!冯大侠饶命!求求你莫要杀我,求你饶我一条性命!”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邋遢男冷笑着,他的表情虽然一点都不狰狞,但却格外让人恐惧。
尤其是在摇曳的灯火之下,那张忽明忽暗的脸,就显得格外的阴森。
还滴着血的长剑,邋遢男慢慢的抬了起来,然后便又缓缓地搭在了浑身颤抖个不停的郭县令肩膀上。
剑身搭在郭县令肩膀上的时候,郭县令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只觉得眼前都有些发黑。
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太清楚面前这个人了,那真是说杀人就杀人,一点情面都不留。
自己之所以会安排了这么多人来给自己当保镖,就是为了防这个人。
但是几乎每一次这个人都能不引起任何的动静,摸到自己的房里来。
因为他,郭县令甚至都想过换个地方住,然而这家伙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找到自己。
更何况郭县令对现在这个宅子又很满意,搬家又舍不得。
所以这几年来,他也没把搬家这件事提上日程。
其实郭县令前几天安排人四处去宣传是他击溃了牛角山贼匪的时候,就想过会发生现在这种事。
但是他心存侥幸,觉得没准这个人那天就已经死了。
没想到这个人不但没死,还回来报复自己了。
现在郭县令的心里真是十分的绝望,心想着没准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就听邋遢男说道:“郭县令,郭大人,我听说前几天,我们牛角山遭受重创,这事儿是你牵头办的,这是真的么?”
郭县令立刻矢口否认:“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啊冯大侠,不是我干的!你找错人了!”
邋遢男冷笑一声道:“不对吧?我可是打听了好几天,县里的老百姓都这么说,连官府的人也都是这么宣传。
郭县令啊,你这就有点不讲究了啊。
想当初我们可是约定好,井水不犯河水的。
不然你以为这几年,昌平县的老百姓是怎么过上安生日子的?
如今你主动打破了我们的约定,背弃了承诺,那可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说着,手中的长剑,就开始慢慢往郭县令的脖子上靠近。
郭县令是动也不敢动,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误会啊!误会啊冯大侠!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
我……我……我是冒领功劳啊,此事与我是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们县里新来了一个主簿,他今年才刚十六岁,也是花钱买的官。
但这小子不老实,他刚一上任就逮住了慧九和尚,抓着人家的小辫子不放,一下子还把铁佛寺给一窝端了。
之后他又听说了慧九和尚躲到你们牛角山中,于是他这才想了个办法,连带着慧九和尚,想要把你们牛角山一网打尽。”
邋遢男把剑锋抵在了郭县令的脖颈之上,然后怒道:“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
姓郭的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么?
你能安安稳稳的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你觉得跟我们没有关系么?
你应该没忘记,上一任县令是怎么死的吧?”
“哎呀冯大侠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生死关头,蠢笨如郭县令,脑筋也是转的飞快:“冯大侠你有所不知,我也不是没有阻止过,但没有用啊!
那姓楚的小兔崽子,他不知怎的,说动了整个县衙里的人。
我是骂也好,是哄也罢,这帮人就像是王八吃秤砣一样,铁了心的要跟着那姓楚的干。
我能怎么办?下面人都不听我的话,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啊,只能是听之任之了。
而且我早就想给你们通风报信了,可是……唉!那姓楚的把我看得很死,我派出去的人半路就被他给截走了,一脸好几天,就算是我家派出去买菜的人,他都得让人跟着,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冯大侠啊,你可知道这件事过后我为什么急于领功么?这就是原因啊!
他端了铁佛寺,干了件大事,人们都相信他,那我成了孤家寡人了,可不就得想点办法,好重新叫大伙向着我么?”
邋遢男眼睛一眯,缓缓道:“你说的都是真话?”
“冯大侠啊,我说的句句属实,假若又半句扯谎,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古人的眼中,发誓其实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本来就迷信,他们就觉得发什么誓,就会出什么事。
郭县令这撒谎发誓脸不红心不跳的,足以说明他的人品恶劣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邋遢男的重点也不在于郭县令是否说谎,他说的这些话是真是假,邋遢男都不在意,至少现在是不在意的。
他的当务之急,是先去给大当家,也就是他们的大哥报仇。
至于这个郭县令,等报完仇再料理他也不迟。
反正这次牛角山元气大伤,跟他姓郭的也逃不了干系,早晚还是要出手对付他一番的。
想到这,邋遢男就收回了长剑,哼了一声道:“既然你都发誓了,那我姑且相信你。
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你口中的这个姓楚的小子,他住在何处,身边有没有什么人。”
郭县令闻言一愣,心说自己对这个还真没什么了解。
眨了眨眼,他可怜巴巴的看向邋遢男,然后摇了摇头。
邋遢男哼了一声,他其实也没指望从郭县令这就能得到关于楚天的情报。
这姓郭的是个什么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还不了解么?
这就是个蠢货,脑子里除了女人和钱之外,就只装了肥油。
看来想要报复这个姓楚的主簿,关于他的情报还得自己去打听才成。
想到这,邋遢男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看了眼地上那个女子的尸体,他再抬头看向郭县令,冷冷的道:“这个人不用我处理吧?”
“不用不用,当然不劳冯大侠你大驾。”
“那我走了。”
邋遢男说完,就把那口剑丢到了一边。
这剑本身也是他从之前敲晕的那两个衙役身上取下来的,他自己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带在身上。
随后,便推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出门时,还不忘反手把门给带上,可以说是很有礼貌了。
郭县令见他离开,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身上的冷汗蹭蹭的往外冒,整个后背就好像刚被一场雨浇过似的,湿的透透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郭县令才敢呻吟,方才那邋遢男在这儿的时候,他是强忍着疼痛连声都不敢出。
好半天过去,郭县令才缓过劲来,再看地上那女子的尸体,郭县令心说行啊,你这也是替我当了一次替死鬼,我可得谢谢你啊……
这一夜,郭县令家里发生的事情,楚天自然不知。
第二天被阿秋叫醒,楚天觉得自己的心情真的是好极了。
这些天来,慧九和尚的事情,真好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楚天的心头,压的他甚至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下好了,事情完美解决,甚至连牛角山的贼匪,也跟着一并遭了殃,楚天心里真是美极了。
当然在旁人看来,这美中不足之处还是有的,那就是楚天这个真正的功臣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荣耀和拥戴。
反而是被郭县令那个脑满肥肠的跳梁小丑窃取了胜利果实。
当然楚天自己都不在意这个,别人就算是在意又能怎样呢?最多也就是肚子里发两句牢骚罢了。
起床洗漱,吃饭,楚天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就连去县衙的路上,都是一路小跑着去的。
凌飞都不知道楚天怎么这么开心,他心里还在为楚天打抱不平。
虽说县里的老百姓都是被郭县令给蒙蔽了,但是县衙里的这帮人却不会。
作为真正的参与者,他们可是十分清楚,这一切从开头到结尾,都是楚主簿一个人张罗的。
正因如此,大家对楚天现在都是十分的尊敬。
门口守门的衙役见楚天来了,那当时就是十分尊敬的行礼道:“早上好,楚主簿!”
“嗯,早上好啊。”
楚天也是笑呵呵的跟人家打招呼打回去,一路上遇到个人就跟楚天打招呼,楚天也都是微笑着一一回应。
还有不少人关心楚天的情况,因为他们都有听说,楚主簿前五天没来是因为慧九和尚在县衙里被刺杀,他气的昏死过去了。
总而言之,楚天受到了大家十分热情的对待,这甚至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回到自己的公房里面,凌飞就笑着说道:“恭喜啊,大人,县衙里这帮家伙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服人的,但现在看来他们对您都格外尊敬,这是个好现象啊。”
楚天笑呵呵的道:“是么,那可真不错,看来我的工作还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嘛!”
两人正说着话,门就被敲响了。
楚天喊了声进,外面那人便推门而入。
来者非别,正是张大庆。
捉到慧九和尚的第二天,张大庆就跑去给高盛上了柱香,那天跟他去的人有好几个,楚天没能来,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楚天这些日子如何忙碌他也看在眼里,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白天还要在县衙里面坐班。
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开始做计划,去踩点。
几乎每天都是要折腾到深夜,躺下睡不到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这么折腾,人都要折腾废了,再加上慧九和尚被不知道哪儿来的狂妄之徒在县衙里刺杀了,急火攻心之下楚主簿直接昏迷了过去,如今不能来告慰高捕头,也是无奈,高捕头在天之灵有知,应该也不会怪罪楚天。
之后那几天,张大庆有心去探望楚天,但又怕到了之后给他们家里添麻烦。
所以思来想去,张大庆还是没有过去。
今天才刚到班上没多久,就听说楚天来了。
张大庆一听这话,是赶紧起来,出门就来找楚天来了。
没别的意思,关心一下楚天么。
难得遇到一个好上司,肯为老百姓做点事的,张大庆哪里会希望楚天出事呢?
进门来,张大庆看楚天脸上笑呵呵的,便也咧嘴一笑道:“大人,您今天心情不错啊?”
楚天笑道:“当然了,慧九和尚这件事都解决了,我的心情自然十分不错。
张捕头,几日没见,你好像还胖了一圈。”
张大庆乐了:“没错啊大人,毕竟心宽体胖嘛!慧九和尚这事儿一了结,卑职这心里也是宽松了不少!
这之前,天天是饭都吃不下去,慧九和尚抓到之后,顿顿能吃三大碗饭,肯定是胖了不少。”
说到这儿,张大庆敛起笑容,皱着眉头道:“只不过啊……大人,不知道是什么人竟如此的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县衙里动手杀人。
这几天卑职也在调查线索,但却一无所获,咱们要拿他怎么办呢?”
楚天闻言,摆摆手道:“不必管他,是谁干的我心里清楚。”
“哦?!大人您的意思是……”
楚天摇摇头:“我的意思跟你想的肯定不一样,我现在并不打算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
因为就算我猜的不错,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就是他做的。
所以,静待时机即可。
而且那个人,应该也不会再干第二次了。”
楚天这么说,一般人听不懂。
但张大庆是什么人啊?好歹在这个县衙里头干了几年了,对这里头的事儿他是门儿清啊。
一听楚天这么说,张大庆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楚主簿的意思是,干这事儿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郭县令啊。
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楚主簿昏过去之前还在强调账本的事情,这账本上必定记载着不少重要的人物。
其中,与慧九和尚关系十分密切的郭县令自然是重中之重,而郭县令对此也是非常的清楚。
所以这个账本,就事关郭县令他的生死,一旦被楚天或是什么其他人掌握,然后作为证据的话,那郭县令他就是在劫难逃了。
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甚至连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郭县令他怎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慧九和尚做掉了,账本很有可能也是叫他派来的刺客带走了。
如此一来死无对证,他姓郭的仍然能继续在县令的位置上作威作福。
张大庆别看他外表总是一脸严肃的样子,长的也是个莽夫的形象,实际上他的心还挺细。
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把捕头这个位置坐的这么牢。
他手底下的那些捕快对他服气,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所以想了想张大庆就明白了过来,而且也非常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
跟楚天寒暄了几句,关心了一下楚天的身体之后,张大庆就拱手告辞。
之后这一天县里都没什么事情发生,楚天就只是看书,偶尔何书吏送来几分公文让楚天盖印。
一直到了下班,楚天起来抻了个懒腰,拉上凌飞俩人就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楚天就发现凌飞今天有些奇怪。
一路上总是不停的四处张望,这和以前的他可不一样。
于是他就问道:“怎么回事啊凌大哥,你这是看到什么好看的了,让我也看看。”
凌飞摇摇头,随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大人,我们好像是被人跟踪了。”
“啊?”
楚天一愣,这时凌飞就继续说道:“某家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而且来者不善,没准就是来寻仇的。
大人,要不咱们绕个路吧,先把这人甩开,不然的话叫他跟到家里,可就不妙了。”
楚天对凌飞自然是深信不疑,这么多年下来,虽然凌飞对楚天还是毕恭毕敬的,但楚天早就把凌飞当成好朋友了。
从心理年龄上来说,他跟凌飞的岁数相差不大,甚至他还要比凌飞再大个三岁,正是同辈啊。
于是俩人就这样在县城里左拐右拐,东奔西跑,最后凌飞总算是没有了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拉着楚天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乔安洋都急的要出去找人了。
阿秋在边上一个劲的劝,说不至于,没准就是大少爷看到什么好玩的了,在外面多玩了一会儿。
而且再怎么说,凌大哥都还在身边跟着呢,肯定不会出事。
话虽如此,但乔安洋总觉得心慌的很,尤其是楚天昏迷了五天才醒,好不容易找到姐姐血脉的她,实在是不想再失去了。
而且她心里总觉得,这事儿肯定没完。
所以说女人的直觉真的是很准的,至少在乔安洋这儿是准的可怕。
等到楚天回来,乔安洋才松了口气,但接下来一句话,又叫乔安洋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去。
“我们被跟踪了,所以回来的有些晚。”
“啊?!”
乔安洋大惊,忙问:“跟踪你们的人呢?”
凌飞沉声道:“已经甩掉了,不过那个人跟了很久,估计也不是什么一般人,今天能甩掉他,明天可就不一定了,得想点办法把他引出来才行。”
乔安洋闻听此言,非常的赞成。
对于这种跟踪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引出来。
不然的话,一直提心吊胆的总不是个事儿。
“那有什么办法呢?”
一旁听了半天的谢山河这时就说道:“嘿嘿,这还不好办么?
大人,明天是您的休沐日,对吧?”
楚天想了想,点点头道:“对,没错。”
“那您有什么打算没有?”
“呃……我想去芦泽村,看看我师父去。”
阿秋撇撇嘴,楚天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可太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明天您照旧便是,我们几人分散开来,在暗中保护您。
您就是该干嘛干嘛,只不过……嘿嘿,您得找个没人的僻静地方,独自呆上一会儿……”
“……”